蕭虛子從回到了蕭族之後,就沒有休息過。

他將所有記載著那個時代的典籍翻出來查閱,他想查明,那個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麽。林凡,又代表著什麽。

當蕭族的長老們把從其他古族帶回來的消息一一傳報來時,蕭虛子的眉毛卻越鎖越深。

眾古族所記載的事情雖有差別,但卻都大同小異,沒有什麽可借鑒的地方。

越是如此,蕭虛子的心情,便越是煩悶。

查閱了如此多的典籍,又發動全族之人,去相交甚好的古族中打探消息。但是至今仍然一無所獲,這讓蕭虛子不免有些受挫。

“族長,幽皇來了。”

突然,蕭真闖了進來,低聲說道。

蕭虛子聞言,收了收心情,說道:“請他進來。”

蕭真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一不會兒,便領著滿臉笑意的幽子乾走進來。

“聽說你在查古族當年的事情?”幽子乾走到桌前,也沒有什麽顧及,翻看蕭虛子擺在桌上的那些書籍典故。

蕭虛子歎了口氣,對蕭真道:“你先退下吧。”

等到蕭真離開,他才苦著一張臉,跟幽子乾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全力去查。怎麽,你這次來,是給我送消息的?”

“算是吧。”幽子乾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別忘記,我是幽皇。想要推算你現在的麻煩,還是很簡單的。”

“那你幫我推算推算,林凡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蕭虛子聽到他這臭美的語氣,不禁挖苦道。

不過幽子乾卻沒有什麽不好意思,攤著雙手,說道:“他的命太特殊,我確實無法推算。不光無法推算,而且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得不到。但我這次來,可不是來幫你推算那個怪物的。我知道你想查他的身份,也需要查古族的過去,唔,這本書,應該能幫上你。”

說著,幽子乾將一本古舊的玉書丟在了桌上。

“幽皇手劄?”

蕭虛子看清玉石上刻著的四個字,臉色驟然大變。

“你居然將幽皇手劄取了出來?你難道不怕長老們彈劾你?”

幽子乾無所謂的笑了笑:“有些東西,就是要物盡其用。別看幽皇手劄記載了曆代幽皇的秘聞,同樣也記載了諸多古族的秘密,但如果幽族不存在了,這幽皇手劄又有什麽作用?”

“幽族現在要仰仗著那個人的鼻息生存,在某些方麵,當然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

聽到幽子乾話裏濃濃的自嘲,蕭虛子搖了搖頭,臉上震驚之意仍未退去。

幽皇手劄,記載著曆代幽皇推算大事的結果。還有一些見聞。

如果有人問誰是這世間知道秘密最多的人,蕭虛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幽皇。

因為幽皇的能力,實在太過逆天了。

“快點找吧,雖然那些長老們不在乎我把幽皇手劄拿出來,但如果事情做的太過分了,我也是很困擾的。”

說完,幽子乾便坐在那裏,佯裝小憩。

蕭虛子露出一絲感激的表情,翻開玉製的幽皇手劄。

僅僅是看到第一頁記錄的內容,蕭虛子便被震住了。

這裏……居然連無上真神的來曆都敢記錄!

“無上真神,是玄的兒子?”

蕭虛子抬起頭,有些不解。

“別問我玄是誰,無上真神我們或許還敢推算。但是,這個叫玄的家夥,曆代幽皇連提起來都會顫栗。”

“那你們怎麽知道,無上真神是玄的兒子。”

“古老的幽皇,能力可比現在的我要強大許多。”幽子乾說道:“我與第一代幽皇的差距,也許就是九宮師與破虛強者的差距吧。”

“而且,第一代幽皇,的的確確是破虛強者。”

“當年的古族,強者輩出,的確擁有許多破虛強者。”蕭虛子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蕭家的祖先,曾經也是破虛強者。

可以說,曾經的古族,每一族的族長,都會是破虛。

因為人界,是當年僅次於天界的強大世界。

“你說……”幽子乾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林凡,會不會是玄?”

蕭虛子聞言,臉色猛地一變,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怎麽還會有人打他的主意?”

“說不定,他是經曆了什麽變故,失去所有實力,轉生成如今的模樣?”

幽子乾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太過於荒謬,笑了幾聲後,不再提起此事。

但蕭虛子好像受到了啟發一般,一頁一頁翻看著手劄,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上麵如此記載道:“無上真神欲將玄吸收,不敵,重傷逃遁。玄感真道,自散功體,轉世重生。”

“自散功體,轉世重生……”蕭虛子念叨了兩句,猛地站了起來:“你說的沒錯,玄,很可能就是林凡!正因他是創造了無上真神的大能,所以那些先天之神才會對他感興趣!是了,一定就是這樣,快,跟我回屠域!”

“啊?”

被蕭虛子一把拉起來以後,幽子乾仍有些茫然不解。但聽到他那句回屠域,幽子乾才覺得自己有些引火燒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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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山莊,驚天君一步一步走入其中。

一直來到廣場上,才發現一名如玉般的男子在此地靜靜等候著。

“林玉。”

因為抵抗妖族,驚天君曾與林玉有過一麵之緣。現在認了出來,倒也不奇怪。

林玉睜開雙眼,灰白無神的目光望向驚天君,笑著道:“為林凡而來麽。”

“是,也不是。”驚天君麵色微冷,“我希望你們能將林凡父子的一切,告訴我。”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林玉搖了搖頭,“林家有劍主,他才是真正掌控著天劍山莊的主人。”

“恩?”

驚天君聽出了林玉的話外之音,神色微微一變。

他似乎沒想到,林家那名返虛強者,居然是用某種手段,控製了林家上下!

如果真是如此……

驚天君心內一寒,看向林玉的目光,也多出了幾分詢問之意。

不過林玉自說出那句話以後,便再也沒有開口。隻是坐在了廣場上的長劍前方,沉默地像是一座石雕。

整個廣場除了風聲以外,就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驚天君身在其中,卻有種被隔除在外的感覺。

他知道,那名返虛強者,已經動手了。

“你走吧。”

突然,林玉再次睜開了眼睛,“放你離開,我還能做主。”

隨著他的話,風中蘊含的殺意漸漸平息,似乎也在等待驚天君的決定。

“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離開的。”驚天君拒絕了林玉的好意。

四周,殺風再生!

林玉緩緩合眼,不聞不問。

驚天君麵色肅然,已做好應戰的準備。

或者說,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何必呢。”林玉歎息道:“你來之前,應該有人警告過你,天劍山莊不是你能硬闖的吧。”

“既然如此,還要硬上千劫山,難道你是決心赴死嗎。”

驚天君冷然無語,手掌卻已經握緊。

他並不是決心赴死,他是想以自己為餌,誘出天劍山莊的返虛強者。

至少……也要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多強。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才來到千劫山,來到了天劍山莊。

或許這種行為在林玉看來十分不值得,但是,一個人總有一個人的信念與想法。

生,當盡力。死,當盡值。

驚天君心中,以他一死,換來天劍山莊的返虛強者暴露實力,便是最大的價值。

如今多說無益,驚天君心懷決念,黑袍飄揚,一招天地無主,遮天蓋地,襲向長劍後方那片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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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某個角落。

天空突然撕裂,露出一條空間通道。

四道人影從中出現,領頭之人長發飄揚,碧藍的眸子掃視周圍,露出了一絲笑意。

“人界,我是好久沒有回來了。”

在他身邊,一名金發絕美女子表情冷然,感應了片刻後,緩緩說道:“他的氣息消失了。”

“皇伏天早有這一天,他所行的,一直都是取死之道。你沒有必要為他傷心。”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林凡。”

藍眸男子說完以後,舒展了一下身子,神色無比愜意。

另外兩人,卻是沒有說話。

這四人,正是貫穿了妖界,回到人界的狐,皇雅,斷天,與化成了人形的小灰。

“先回屠域看看吧。”當年隨林凡走南闖北,狐對於人界倒也十分熟悉。略一思忖後,便決定先回人界看看。

皇雅屬於對他言聽計從,沒有反對。

小灰至今還不太會說話,隻好點頭。

至於斷天,用狐的話來說,他就像是塊石頭,又臭又硬,無趣的很。

因為四人出現在人界的某個角落,並沒有引起多少注意。他們索性趁著空間通道沒有引來強者的時候,朝著屠域的方向前行。

途中,四人路過失落之域,也就是如今已經化成一片廢墟的死域。即便如斷天這般沉默的性格,見到海域四處飄蕩的血霧,和海麵上浮動的屍體,也不免皺了皺眉毛。

“這裏……應該是海域吧。”

狐倒是認得此地,觀察片刻後,有些震驚的說道:“海域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海帝那家夥……難道……”

“這裏已經沒有活著的生物了。”皇雅對生靈的氣息十分敏感,她在探查之後,肯定的說道:“這裏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死了。”

“這……”

狐的喉嚨動了動,旋即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

他是遠古六妖君中,最不喜征戰的存在。雖然他的手段並不比其他五人好到哪裏去,可至少還是有些底線。

這海域中,不光存在著靈獸,海獸,還有許多居住在海島上的無辜凡人。

“血霧有古怪。”斷天嗅了嗅血霧的氣味,低聲提醒道。

狐陰沉著一張臉,擺了擺手:“這些血霧是某種陣勢造成的,但那個陣應該已經被破了。”

“血祭大陣!”

聽到陣勢二字,皇雅的臉色驟然一變,忍不住驚呼出聲。

“是血祭大陣?你沒認錯?”雖然天狐號稱妖界無所不知的智者,但在某些方麵,他還是有所欠缺的。

皇雅在禁製與大陣方麵的研究,確實非他所能媲美。

聽到他的疑問,皇雅點了點頭,神色中猶帶著幾分震驚:“確實是血祭大陣,而且……還是一種特別殘忍的施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