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
林凡點了點頭：“衝你這句，我便相信你一回。”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向那幾名戰戰兢兢的海域弟子，隨意揮手打出數道氣勁，鑽進他們體內，將他們丹田處苦苦修煉無數年才凝聚而成的一方世界直接粉碎，又將他們的經脈全部截斷，連肉身力量都已經直接鎮壓摧毀。
這也就是代表著，這幾個人此生再也無法修煉出一道星源力了。
不過，這一切都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林凡的手段也極為淩厲迅捷，那幾名海域弟子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破掉了功體，毀去了經脈，失去一切修為與支撐，頓時從空中墜落，掉進了海裏！
“這次不殺你們，但不代表你們不該死。現在我破掉你們的功體，讓你們今生再也無法修煉，不過如果你們能夠在這海中找到活路，以後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倒也未嚐不可。”林凡俯視著海麵上掙紮的幾名海域弟子，語氣平淡卻又漠然地說道。
其實這也不是他鐵石心腸，隻是，許多成敗全因細節，自從當年被白千愁害過以後，林凡就再也不想留下什麽後患。
盡管現在他的修為已經算是舉世無雙，除非破虛降世，否則能夠與他一戰的人，就隻有那些年齡以十萬為單位計算的老怪物們。可他仍然保持著當年的警覺，不肯留任何可能存在的隱患。
不過，他這番舉動，倒是讓燕傾城十分地鄙夷。
“想不到公子居然還有這般婦人之仁的性格。”燕傾城語調輕緩，神色嫵媚，修煉過魅惑之術的她，現在已經能夠做到一舉一動皆是誘惑的程度。
但林凡對於她的誘惑，自然是有著很強的抵抗能力，就見他輕笑一聲後，淡淡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多了麽？”
燕傾城微微一楞，旋即想起了自己的性命似乎還捏在眼前之人的手中，不由有些悻悻，隨即又是柔聲笑道：“公子言重了。”
“最好不要浪費時間，我的時間浪費不起。你的生命，也經不起任何的浪費。”林凡看了看她，沒有絲毫憐憫地說道。
“現在我既然對公子有些作用，那麽公子也應該會保住我的性命，不是嗎？”
兩人說完，目光對視，燕傾城眼含笑意，林凡卻是一片深邃，片刻之後，還是燕傾城先受不住那股宛如天威般的壓力，緩緩移開了視線，卻又淒聲說道：“不過，公子若是認為我已無用，那大可以將我殺了。”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你，對我而言還有些用處。不過，我可不希望這種用處變成我必須要保護你的理由。因為這片海域根本就無人能夠阻止得了我，我大可以殺了海帝，奪取天屠，之後再慢慢研究，根本無需借於你手。”林凡頓了頓，露出了一抹玩味之意，“現在你懂了麽？”
“那公子為何留我一條性命？”燕傾城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再結合她那傾國之姿，即便沒有施展魅惑之術，也算是個禍國殃民的女人。
可惜的是，林凡特殊的體質再加上八十年劍塚悟道，早已對這一切有了抵抗力，所以自然不會上當，擺了擺手說道：“你如果再把那套小手段使在我身上，當心我廢了你的功體。”
“你……！”
燕傾城聽聞這話，頓時有些怒了。
她曾為海域公主，走到哪裏不是被人捧在掌心？雖然現在已然落魄，但骨子裏的傲氣依舊沒有絲毫減少。
之前她幾次降低姿態，一是因為林凡那高深莫測的實力，二則是為了靠他來保護自己。不過，經過林凡幾番反諷，她終於按捺不住性子，露出了怒容！
“公子雖有實力，但在這海域當中，還是有許多未知之地連海帝都不敢去探究。想必以公子的境界，對這些地方肯定十分好奇，而我自幼便對海域十分熟悉，相信我對公子的用途，絕對比公子所想的要更多。”
林凡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說道：“我可以認為這是威脅了？”
燕傾城抬了抬下巴，不免露出了幾分傲然，“公子若以為我是在威脅，那就當我是威脅好了。”
林凡聞言，隻是搖了搖頭，倒也沒有計較。
他早已經領教過燕傾城的蠻橫，自然不會以為她能轉了性子。隻是，見她此時竟然還敢這般嬌蠻，林凡倒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頓了片刻後，笑著說道：“當日萬花穀一別，而今重逢，聖女依舊還是那樣驕傲。隻可惜，現在你的驕傲，除了讓你死的更快一些，就沒有其他的用處了，不是麽？”
燕傾城臉色倏地一變，原本柔弱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變化成滿麵蒼白錯愕，其中還帶著一絲震驚與懊惱。
“你……你早就知道了？”燕傾城咬著嘴唇，似乎不解自己為何會暴露。
要知道，在這幾年當中，她的樣貌與氣質早以和以前有著極大反差。若說當年在萬花穀中，她還是待放的花蕊，青澀中暗藏嫵媚。那麽如今便是成熟的果實，一舉一動都足以顛倒眾生。
除非熟悉至極的人，否則絕不可能在隻見過一麵的情況下，在幾年後再次認出她來。
但她想象不到的是，林凡本來就對她印象深刻，再加上如今境界超然，返虛之境身化天地，自然有些尋常人意向不到的手段。
可以說，即便她燕傾城的樣貌再怎麽變，再見麵時，林凡依舊能夠一眼認出她來。
“你我既是老相識，那些沒有用的廢話，我看也就免了吧。”林凡彈了彈袍袖，姿態隨意，卻是在暗中給燕傾城施加壓力：“聖女若是認為，自己是吃了大虧，那我可以動用一點小手段，來顯示一下我的誠意。”
“比如說？”燕傾城心裏一動，連忙問道。
林凡笑而不語，手掌一揮，氣浪翻雲，萬裏海嘯，隻此一掌，便是聚盡天地之威！
燕傾城麵色惶恐，不解其意，隻能看著林凡這一掌迎麵拍來，身軀卻是連動都不能！
“我解開你身上的血咒以表誠意，不知聖女以為這樣如何？”
掌風落定，天地無聲。
林凡溫和的聲音再次響在耳旁，燕傾城下意識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收回了手，正眯著雙眼打量著自己。
那玩味的表情，使得燕傾城臉龐一紅，有些難為情。
不過當她仔細感受體內的星河之力時，才發現那道困擾她許久的血咒竟然真的被破，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剩下。
“你怎麽可能有這種實力？”
破除血咒，至少也要比施咒著的實力更強才行。
現在海帝雖然還困在歸一之境，但要說真正比他還強的存在，就隻有返虛之境的傳說存在。
燕傾城並不愚蠢，她心念一轉，瞬間就想到了事情關鍵。
她此時此刻才明白過來，眼前所立的男子，究竟是多麽可怕的強者。
這是連海帝，都要俯首稱臣的至高存在！
“聖女不必如此。”林凡見她麵露驚訝，隱隱還有幾分慌張，便是笑著說道：“如果沒有幾分本領，我怎麽敢誇下保你性命的海口？”
“原來你已經有如此修為……嗬，你難道很喜歡這樣耍弄別人嗎？”
“耍弄？”林凡怔了怔，見她一臉怨懟，便知道她是會錯了意，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聖女千萬不要誤會，我之本意，可不是耍弄你。更何況，我覺得我既然肯在這裏陪你浪費口舌，就已經足夠說明了我的誠意不是麽？”
他這話倒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堂堂返虛，放到大陸上麵絕對是震驚四方，舉世無敵的強者，能夠在這裏與她燕傾城浪費口舌，已經算是天大的不易。
強者行走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麽顧及。而且這些人大多脾性古怪，一言不合便動手殺人的大有人在，因為他們有這個實力，有這個底氣，在幾乎沒有對手的世間，更是行事囂張，哪裏肯廢話半句？
燕傾城暗忖片刻，想清楚了個中關節，心裏的氣憤倒也散去不少。但當她反應過來之時，不禁又生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要知道，眼前這人，可是一名連海帝都羨慕不已的返虛強者。恰好現在他需要利用自己，而自己又要找到一尊強大的靠山，這種好機會若是不把握，那她豈不是白白活了這麽多年？
想到這裏，燕傾城順了順心裏的不悅，低聲說道：“我知道公子實力強大，我也知道，對於公子來說，我是可有可不有的東西。但我希望……希望公子能夠救我一命，我想活下去，想繼續感受這世間的一切。我還不能死，我……還不想死！”
林凡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心裏卻是暗暗點頭。
燕傾城雖然十分喜歡耍一些小手段，不過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很聰明的。
因為她知道，魅惑之術對於他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所以就吐露心聲，反而更能夠讓人信服。
霎那之間，林凡心念已轉了千回，最後露出一抹微笑，平靜道：“你若真心追隨，那這天地間就沒人能害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