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森林,一處極為隱蔽的所在,那裏有一座十分之高的台子,占地大概千米左右,上麵籙刻著一些古老的文字,這些都是幽族自古傳下來的語言文字。

那台子之上,有一個老者,身披幽族祭司長袍,手裏拄著拐杖,高聲吟唱著幽族祭祖的咒語。

而這台子四周,還有許許多多幽族子民,跟隨著祭祀大聲吟唱,雙手高舉,眼睛裏閃爍著隱晦的天機。

所謂的天機,就是這時間與空間的流動,在過去和未來的交接點,那些讓人無法看清的景象。每個幽族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能力,但也有不具備這樣力量的人,前者,幽族們都統一稱呼其為幽者,而後者,便是守護幽族的戰士。

幽族戰神幽滄瀾,就是這些戰士裏,最為出類拔萃的一人。

所以,幽族子民們稱呼她為戰神。

而對於那渺渺天機看得最為清楚的,就是所有幽族,幽者們的皇者,也就是幽族的領袖,幽皇。

今日幽族祭祖,這是每年都需要執行的大事。即便貴為幽皇也不可能有絲毫開小差的機會,所以,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如今已經頗有威嚴的少年幽皇,手持紫色寶石的權杖,慢慢登上祭壇。

“吾皇永壽,吾族萬吉!”

隻見幽皇布滿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莊重神情,高舉著手裏的權杖,隨著這個動作,諸多幽族子民,哪怕連幽族戰神幽滄瀾與幽族祭司都不可避免,高呼著祝福的話語,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我族年年開壇祭祖,為的便是兩件事。”幽皇掃了一眼在場的眾多幽族子民,淡淡的豎起了兩根手指,“不忘我幽族過去的豐功偉業,不忘我幽族現在的奇恥大辱!這麽多年來,幽族行事低調,處處與人相讓,但就因為我族子民身懷異能,便被那些利欲熏心,自喻至尊門派的偽君子們多番糾纏。今天,是我幽子乾所舉行的第七次開壇祭祖,也將是我們幽族最後一次開壇祭祖!”

話說到這兒,在場的幽族子民皆是一臉茫然,就連從小時起就看著幽子乾長大的幽滄瀾,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沉聲道,“吾王慎言!”

“吾王慎思!”

年邁的祭司也站了起來,悲聲說道。

“你們可知道我這是什麽意思?”幽子乾的目光看了看二人,當看到幽滄瀾的時候,他那銳利卻又飽含著受傷野獸般瘋狂光芒的雙眼,竟是難得出現幾分暖意,然而這一絲暖意隻是稍縱即逝,隨即他就掃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幽族子民們,大聲道:“我們遵循祖宗的意思,避免與世人接觸,為的就是求一個安寧清靜!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祭祖每年都會照常開始,但我們幽族能夠生存的地方卻越來越少!外界那些人都以為我們幽族是一些軟弱的懦夫,他們欺負我們,劫掠我們的子民,甚至——還對我這個幽皇打主意!所以我決定,我們不能再忍,不能再讓了!老祖宗的意思,我們可以遵守,但有外人來攻打我們的家園,我們卻不能忍讓!從今日起,所有幽族子民,都要拿起武器,那些惡魔的獠牙已經伸向了我們!我們必須要對抗到底!”幽子乾的聲音越來越激昂,越來越蠱惑人心,當他的話說到這時,下方那些幽族子民已經全然憤怒不已,滿臉通紅,恨不得大喊幾聲好發泄心中的怒意!

而幽子乾見他們的怒火已經達到頂點,堪稱俊美至極的臉龐,終於也跟著露出一絲憤怒之意,舉起了手中的權杖,大聲道:“為了幽族!”

“為了幽族!!”

震耳的咆哮,響徹這片森林。那年邁的祭司幾乎站立不住,險些搖晃著摔倒在地,但是他的嘴裏一直在念叨著,“有愧於幽族先祖,沒有做好輔助幽皇的責任。”,很顯然的是,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這位幽族大祭司也是十分自責的。

幽族戰神幽滄瀾看了一眼台上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俊美臉龐,不由歎息著搖了搖頭,隨即眼神裏便閃過一抹堅毅,大聲喝道:“幽滄瀾願替吾王出戰,犯我幽族者,殺!”

“犯我幽族者,殺!”

無數個幽族戰士,已經提起長劍,齊聲怒吼道。

而且幽滄瀾這個幽族戰神所起到的作用,更是遠遠超乎幽子乾的預料。

“姐姐,這些年來你待我幽子乾不薄,我能夠平安的活到現在,也多虧了你的照顧。現在這場關乎於幽族生死存亡的大戰,還要姐姐多費心了!”

幽子乾看著幽滄瀾,一邊說著,同時深深一拜。

幽滄瀾見狀,連忙道:“幽滄瀾這條命是幽族的,同樣也是幽皇的。”

幽子乾聞言,正要說話,不料那天空之頂,突然傳來一陣莫名的壓力。好像一座萬鈞巨石,貫頂而來,即便有幽族戰神之名的幽滄瀾也難免臉色大變,拔出長劍便吼了一聲‘保護幽皇’,隨即則是一招‘九宮禦天玄水劍’中的‘幽冥斷水’使了出來,那陰柔的氣浪,令空中偷襲的高手輕咦了一聲,原本雷霆萬鈞的掌勢,竟換成陽剛至極的打法,其中所蘊含的火之元力,讓幽滄瀾這個專修玄武星圖的高手臉色極為難看。

“早聞幽族這一手劍法超凡入聖,隻可惜我卻是一直不信的,如今這一見,看起來劍道之首的林家與你們幽族果然關係非凡呐!”

隨著充滿了火之元力的一掌淩空拍下,幽滄瀾渾身黑衫抖動,雙眸顯現著淡淡的紫色,這一招‘九宮禦天玄水劍’施展起來極為耗力,不過來敵強悍,她也顧不得保存實力。

“哦?還有如此精妙之招?!”天空中那人手掌一翻,隱隱出現一頭火焰凶獸在空中,顯然是他的星宮在做怪。不過幽滄瀾渾然不懼,抬手一招,便是‘九宮禦天玄水劍’的殺招,無數道黑色水浪席卷漫天,每一道都陰柔至極,暗藏殺招,甚至還有一絲不太明顯的劍意夾雜在其中,給人一種觸之即死的感覺。

“噗!”

空中那人躲閃不及,被這數到水浪給卷了個正著,嘴裏頓時響起嚇人的聲音,整個人便是倒飛了回去。

反看幽滄瀾,雖然因為耗損氣力導致臉色蒼白,但她腳下卻一步未動,渾身清冷,將幽族戰神的威風展現的淋漓盡致,更是有股巾幗不讓須眉的味道。

待到那空中之人定住身形,狼狽不堪的模樣終於暴露在幽滄瀾視野之內。

“你是什麽人?”見對方的年紀似乎也不大,一頭火紅的長發直達腰際,但卻用一條發帶紮的結結實實。身上披著的是繡金邊兒的白色長袍,但此時卻顯得有些破損。

幽滄瀾不認識他,便這麽問了一句。

但那人隻是冷冷一笑,向天空中喊道:“宗長老,這女子太棘手,我對付不了!”

“我都看見了。”驀地,虛空中走出一白眉白發,卻偏偏一身黑裝的年輕男子,他這一出現,原本喊打喊殺的幽族子民全都肅靜了。並不是他們多麽害怕,而是這男子身上傳來的肅殺之氣實在太讓人膽寒!

就連幽滄瀾都有些吃不消此人身上的殺氣,不得不運功抵抗。

最為可笑的是,原本還在勸說幽子乾的大祭司,因為體質虛弱,居然被對方的殺氣給弄得昏了過去。若不是曆代幽皇都有獨特法門躲避高手的追殺,恐怕光是這一點殺氣,就已經讓幽子乾步那大長老的後塵了。

然而,這男子一出現,隻是淡淡的瞥了幽滄瀾一眼,隨即就說出了讓所有幽族子民心裏冰涼的話。

“你打不過我,但我可以讓你選擇如何死去。”

男子背著雙手,淡淡對幽滄瀾說道。

“我討厭說廢話的人。”麵對他的殺氣,幽滄瀾一陣運功抵擋,心知對方的厲害,但嘴上並不輸陣,冷冷的說道。

“嘴硬的女人實在惹人厭惡。”男子揚了揚眉,淡聲道:“不過你的實力,足夠我給你一個有尊嚴的死法,動手吧!”

鏘的一聲,男子背後背著的一個大盒子開啟,裏麵靜靜躺著三把長劍。

他伸手抽出了一把白色長劍,道:“此劍名為白不斬,意為不斬白發,不斬白眉,不斬白衣!”

“嗬嗬,我們三不殺長老還有一個名字叫三不斬,他那三把長劍,也是因此得名。”一旁的紅發男子卻是十分有心情,竟還插嘴打趣了一句。

“廢物,要不要將我的招式路數一並告訴她了?”三不殺冷哼一聲,恨不得先將那敗事有餘的家夥給斬了。

奈何這小子一直都身穿白衣,正是犯了他的忌諱,所以隻能不再理他,盯著幽滄瀾道,“不要認為你穿著黑衣,我用白不斬就是對你不公平。若是其他兩把……”

隻可惜,他的話剛說到這兒,幽滄瀾已經先下手為強,縱身而起,長劍橫空斬去,令三不殺皺眉道:“你這個女人——真是讓人惱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