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跟他們拚了!”

寒家餘孽們個個都鼓足了氣勢大聲吼著,哪怕是一些沒打算出力的替天盟成員也被這種氣勢鼓舞,祭出星宮便隨著他們衝了過去。

隻可惜,這些人的氣勢雖足。不過在麵對暗劍小隊發展而來的暗劍門精銳時,不論是人數還是整體實力都弱了不止一籌,這樣的衝殺隻不過是送死,在噬心鬼眼中更與白癡無異。

揮了揮手,噬心鬼吩咐眾人,“這種人渣一個不要留,全殺幹淨!”

“動手!”

各個分隊長組織人手,顯現出極其強悍的素質。

隻見這接近兩千的人數同時動了起來,那種場麵,如同洪流一般瞬間擊潰了寒家餘孽的心理防線。

幾百人他們或許不會怕,但是若和人數上千的精英對戰,哪怕他們個個都是宮魂巔峰,恐怕也會在瞬間被打成飛灰,渣都不剩。

所以,在劍門眾人大大小小數百次戰役之中,最為輕鬆也是最為慘烈的一戰開始了。

沒有預想之中的異光亂飛,也沒有從前的鮮血橫流。如果非要用什麽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屠殺!

單方麵的屠殺,也是對手毫無抵抗力的屠殺。

暗劍門之人個個都被噬心鬼訓練的心如磐石,但饒是如此,麵對寒家餘孽的負隅頑抗時,他們還是產生了一絲哭笑不得的情緒。

這些人就宛如被洗腦了一般,不斷衝殺,不斷有人死去。到了後來,噬心鬼突然下令停止攻擊,衝殺在前鋒的數百名暗劍門人齊刷刷地退了回來,素質之良好令人讚歎。

隻見噬心鬼無趣的拍了拍袍袖,塵土飛揚在他的腳下,風吹動了他的袍子——他緩緩抬頭,看著空中的邪心,淡聲道:“這些人不配讓我出手,他們是死是活,就在你一念之間了。不過此事結束,到了蕭大哥那裏該如何交代,就全要看你了。”

“多謝。”

邪心雖是女子,但行事做人一向是雷厲風行果斷利落。今日之事,本就是她擅作主張攔截替天盟,噬心鬼肯來幫助,已經違背了蕭虛子的吩咐。所以盡管邪心平日與他不對路,但也絕不吝嗇這一句道謝。

聽到邪心道謝,噬心鬼本來平靜的表情略微一變,悠然的雙手也漸漸放回了身側。隻見他深深瞥了邪心一眼,忽然笑道:“丫頭,你我之間,根本無需道謝……”

說完這句,也不管邪心是什麽表情,噬心鬼便抬起手掌,無聲的做了個手勢。眾多暗劍門成員會意,果斷迅速的向回撤去。

近兩千人同時消失在一陣塵土飛揚之中,正如他們來時那般,頗有一股來去如風的氣勢。

然而,大部隊撤走以後,殘留的寒家餘孽眼珠一轉,再看看立於空中的邪心,頓時就有了些別的念頭。

雖然說四象師實力高強,不過他們這些人中也不乏宮魂巔峰的高手。適才與暗劍門前鋒交手折損了幾個,現在還剩不足十個宮魂巔峰高手,剩下的那幾十人雖然隻是宮魂師或是元魂師,但或多或少都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畢竟她隻是一個人,四象師又能怎樣?

想到此處,寒家餘孽中實力最為高強的那人突然大喊道:“大家不要怕!這女人既然敢獨自麵對我們,我們就要給她一個教訓!況且劍門先動手在先,我們這以多欺少之名,倒也坐實不到哪去!”

此人心思敏捷,哪怕陷入困境也要在道理上占到便宜。隻可惜他的話剛剛說完,邪心抬手拍出一道劍光,便是刺穿了他的喉嚨。

滾燙的血水咕咕流淌,此人眼露駭然,捂著脖子後退數步,最後才‘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至死之時,他都保持著那個驚駭的表情。

或許他不能夠明白,作為劍門中極為重要的天劍門主,邪心為何會自破劍門的規矩,不等問話,就先殺人。

隻可惜邪心沒有給他明白的機會,這隨風飄飛的血色,也注定隨同邪心眼中的那一抹恨意,一起化成這片荒蕪大地之中的死亡之色!

“兩個月前,劍門名下的藥鋪失蹤了一名管事。一個月前,我在靈獸森林裏發現了她的屍體,發現她時,她的一身精血已然盡數被人吸空,至死都是滿麵痛苦的表情。不過我想你們每天禍害數十上百的女子,怕是斷然不會記得她了……”

邪心語氣平靜的說著,一股淡淡的殺氣自她身周向下籠罩過去。那僅存的幾名寒家餘孽頓時臉色煞白,好像想起了什麽。

因為極樂宗的功法隻有寒家男子才有修習,所以他們那時候逃過了林凡的剿殺,之後就不斷想辦法繼續將這部功法修煉下去。

後來,有了替天盟和那些對劍門不滿的替死鬼出現,他們竟將念頭打到了劍門名下那些產業之中。於是,在幾名宮魂巔峰高手的掠奪下,一夜之間就有數十名管理著劍門產業的女子被掠走。那些女子個個都修習了星源力,而且實力還算不俗,這樣的女人才是良好的鼎爐,所以那幾個從劍門掠奪而來的女子,卻是遭受到了最慘的待遇。

更有幾個是被一群男人輪番玷汙,生生咽了氣。

邪心所說的那個管事,便是她們中的一個。

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自以為辦的隱蔽,不會被任何人察覺。但怎知道處理屍體之時還是出了紕漏,被邪心發現並且殺上門來,餘下那幾個寒家之人早就開始暗恨前一段時間提議要去掠奪劍門女子的那人,不過他們似乎忘了,那些女子掠奪回來以後,他們也是摻了一份。

隻可惜這種時候,無論怎樣他們都不可能開口說什麽了。隻因雙方都有仇恨在身,眼下若是言降,隻怕是會有更慘的遭遇。

雖說寒家男子都曾修煉極樂魔功,但卻並不代表他們都沒有骨氣。感受到自上空傳來的殺氣籠罩在自己等人的身周,餘下的寒家眾人裏,倒是有一中年男子放聲長歎道:“身為寒家兒郎怎可隻圖享樂而不謀大事!此舉雖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能換得寒家數十載輝煌,哪怕背負千古罵名,也是無憾!”

言落,這個中年男子祭出星宮,一把威風凜凜的長刀在他手中嗡鳴顫動。

空中的邪心表情不變,但卻是讚許的抬了抬下巴,“你有這種心境,倒也是不易……隻可惜,那死掉的管事,算是我至今第二個朋友!此仇若是不保,邪心無顏直視她未合的雙眼!”

鏘!

說到這兒,她身前旋轉著的巨劍突然一定。猙獰的血光遍布劍身,劍尖指著下方那些人,仿佛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上古荒獸,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感覺到死亡逐漸逼近,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人覺得輕鬆,有人覺得憤怒,有人覺得不甘,但更多的卻是驚惶與恐懼。

人在麵臨死亡的威脅之時,總會想著用盡全力一搏生死,這一刻,僅剩的這數十人基本都使出了自己渾身解數,欲要和邪心對抗。

不過四象師在麵對宮魂師與元魂師時的絕對力量,徹底擊破了他們最後一絲的幻想。

巨劍出鞘,血色萬裏。邪心自行鑽研出來的‘一劍雙邪’,此時倒是再次展露了它鋒利的獠牙。

隻見這一片血色光芒如同紅色光幕,大範圍的籠罩了平原。有些實力不強的元魂師,竟無法抵擋這血光瞬息,就被徹底其中隱藏著的劍氣絞成粉碎。

就連那適才開口說話的中年男子,此時也無比狼狽的揮刀抵擋劍氣,同時還要暗防血光之中會有別的變化。

見他們如此狼狽模樣,邪心似是有些出氣,不過那巨劍之上仍然吞吐著紅光,恐怕她是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念頭。

“桀桀……女娃好狠的心腸啊!”

然而,恰在這個時候,本來連斬數人的驚天血光,竟是被一聲突然響起的桀桀冷笑給震散了去。

這聲冷笑來得突然,沒有任何預兆。邪心神色微變,運起星源力護住自己,那巨劍也是旋轉起來欲要護主。不過來人實力太過凶猛,幾乎沒有看到人影,僅用聲音就破了邪心的防禦。

巨劍之上,被這一聲冷笑震出了數道顯眼的裂痕,邪心的護體星源力也瞬間震散,傷及本源,抑製不住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不過邪心捂著胸口,表情震驚無比。這倒不是她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而是用冷笑就能把她重創的人,從她出生至今,這還實屬是頭一遭!

那傳來冷笑的地方,正有一道人影緩緩浮現,渾身披著詭異的灰袍,暴露在外的皮膚呈現極其純正的黑色。哪怕蓋著一件袍子,也難以掩藏此人身上傳來的冰冷殺意,然而那些死裏逃生的寒家餘孽見到他以後,紛紛神色激動,大聲道:“家主!”

“是家主啊!家主回來了!”

“家主沒有放棄我們!我們得救了!”

“劍門必亡,邪心必死!寒家有救了,寒家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