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決意

學著她的樣子,蘇聖徨捧住她的臉龐,正看側看,半眯著眸打量許久,許若淩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俯下臉去。

“嗯,老了呢。”大冰山幽幽地開口,電光石火的刹那,換來了毫不留情的第二肘子,疼得直皺眉。

“再說一遍。”許若淩幽幽的聲音自耳邊傳來,蘇聖徨清了清嗓子,被她的冷洌強迫著一本正經起來。

“當我沒說。”

“蘇聖徨!三天不見你膽子見長了!”對於大冰山潦草的認罪態度很是不滿,許若淩揪著剛才的罪過不放,一定要討個說法。

“咳咳,生氣老得快。”言簡意賅的勸和手法簡直達到了損人的真諦,看著大冰山一臉無辜的表情,許若淩隻得轉過身去深深地吸氣,好吧,和冰山果然沒有共同語言

見許若淩一臉吃癟的模樣,蘇聖徨滿意的揚了揚唇,從身後緩緩摟住她的身子,手指似有似無地撫過她的臉頰,眸中的溫情不減,如同溫熱的體溫,暖人心扉。

“就算老了,也是我的。“

溫熱的話語暖人心扉,許若淩轉身摟住她的脖頸,攀在她的身上小憩。

“蘇聖徨,你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

安撫在許若淩腰間的手一緊,蘇聖徨半眯著眸凝視著她的眼,微微點了點頭。

“會。”

“如果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你會相信我麽?”

緊緊貼在她的懷中,許若淩感到心中的愧疚逐漸上升,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眼眶傳來溫熱的感覺,淚早已緩緩積聚。

蘇聖徨察覺到她的不安,雙手撫住她的麵龐,眸仔細地審視著她的麵容,微微皺起了雙眉,總覺得許若淩的狀態和以前不盡相同,缺少了以前的那種積極,而似乎多了幾分不安和憂慮。

“怎麽了?”

“沒什麽,這幾天你不在身邊,總覺得患得患失。”許若淩深深地吸氣,嬌美的麵龐緊貼著她的側臉,伸手摟著她的脖頸。蘇聖徨感覺到領間濕潤的觸感,輕笑著搖頭,憐愛地吻著她的發。

“傻瓜,哭什麽。”

淚眼朦朧,許若淩難以控製心中的情愫,伏在她懷中嗚咽著,怎麽哄也哄不好,蘇聖徨無奈地笑笑,卻對於她的心思感到難以揣度,不知從何時起,她竟變得這般傷感,不再是樂觀開朗的樣子,不禁使得自己也產生了悵然若失的憂患。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花了。”永遠不知道如何來安慰一個受傷女人的大冰山永遠不會有好下場,許若淩一邊沉痛地嗚咽著,一邊反手一肘就搗了過來,打碎了冰山一角。

“去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偌大清冷的辦公室內,強忍著傷口處的疼痛,,一手緊按住傷臂,楚祈恪咬著繃帶小心地纏於其上,由於酒精的效用,傷口處刺激般的疼痛使得她緊咬著牙,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流淌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她受傷的事,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每當獨自處理傷口的時候,總是最痛苦難熬的,費了很大力氣才將傷口重新包紮好,楚祈恪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粗氣,閉上雙眼休憩著,想要緩和傷口的疼痛。

“楚總!!”

楚氏部門經理王越沒有來得及經過楚祈恪允許就擅自推門進來,似乎有什麽急事,楚祈恪冷眼望著他,不滿地皺了皺眉。

“什麽事。”

“今天的會議蘇氏換了代表出席,據消息稱,蘇總昨晚就回了杭州。”

王越的聲音有些大,楚祈恪有些嫌惡地側過身子,隱蔽地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這也在她的設想之中,隻是沒想到,蘇聖徨這麽快就回來,看來有什麽不尋常的因素發生,不過沒有關係,沒有什麽可在意的

“知道了。”

“楚總,還有一事,今早的會議,主辦方顏氏的總裁顏菲小姐也沒有出席,不知是何緣故。”

王越注意到楚祈恪的動作,然而沒有多言,隻是裝作什麽也沒見到,繼續敘述著會議的新鮮消息。

“主辦方沒有出席?”楚祈恪站起身來,居高淩下地望著桌前的王越,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從金融會議召開以來,從沒有一次主辦方身先士卒地逃避會議,並且又是在蘇聖徨提前離開深圳之後,這未免也太過於巧合。

“越祁可有消息。”

王越從懷中取出一小份檔案夾,小心翼翼地呈予楚祈恪麵前,眉間閃過一絲隱約的笑意,然而沒有來得及逃得過楚祈恪的眼。

“越祁總經理一早來的消息,裏麵有楚總想要的內容。”

並沒有立即伸手去取文件,楚祈恪雙手抱拳,淩厲的眸嚴肅地打量著麵前的王越,一絲慍色於眸中油然而生。

“王越,看來我的心意,你甚是明了。”

王越感受到她陰蜇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禁打了個寒戰,本想討好楚祈恪的計劃還未經實施就已敗露無餘。

“楚總,我……”

“我不記得給過你查看文件的權力。”楚祈恪半眯著眸,繞過麵前的桌子直截了當地走到他的麵前,俯下身去,唇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是急於取而代之麽。”

“楚總息怒,我……”

“滾出去。”

王越顫抖著望著麵前冷冽的楚祈恪,支支吾吾,無法解釋自己越權的行為,他很明白,楚祈恪對於這種行為深惡痛絕,然而沒想到由於自己的疏忽,幾乎要賠掉好不容易爬上的職位,不敢想象之後的後果,隻是一味求饒。

楚祈恪後退幾步,望著搖尾乞憐的王越,莫名的怒火自心中燃起,身體半依在身後的桌子上,手臂若有若無地撐在桌麵之上,傷口處突襲而來的疼痛令她不禁皺起了眉,麵容愈發地蒼白,王越小心地抬頭,將這一瞬間捕獲於眼內,心中則是盤算起另一部賬來。

“楚總你受傷了?”

“還不走麽?”

王越快步上前想要扶住楚祈恪,卻被她的怒斥嚇退幾步,隻好怏怏地望著痛苦不已的她,不敢有所行動。

“楚總,這樣下去不行。”望著那潔白袖口處滲出的斑斑血跡,王越意識到楚祈恪傷口的嚴重程度,看這情況,傷口怕是裂開了。

“我說了,出去。”楚祈恪轉身走到椅子邊坐下,手指著門的方向,示意他立即出去。

“我想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是……”

王越見情況不妙,隻好暫時屈從她的命令,小心翼翼地退出門去,不再敢有所僭越行為

在他出門的刹那,楚祈恪倒伏在桌上,一手緊捂著傷口處,緊緊攥著拳頭,氣息局促不安,顯然疼得不能自已,傷口處的血跡逐漸變得暗紅,觸目驚心。

剛從分公司視察回來的安一陌正準備回辦公室休息,然而剛上樓便見到戰戰兢兢從楚祈恪辦公室裏倒退出來的王越,思慮一會兒,她徑直上前,慢步踱至王越的身邊。

“這不是王總經理麽?怎麽,楚總衝你發火了?”

王越前腳剛被楚祈恪怒斥,還沒有緩過神來,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被她倏然的開口驚得一抖,轉過身來才察覺到安一陌的存在,不禁長歎一口氣。

“原來是安副總,剛才楚總發了大火,你看這不是把我趕出來了麽。”王越搖了搖頭,衝著安一陌尷尬地笑笑。

“難免有疏忽的時候,不必在意。”安一陌點了點頭,對於王越的業績也算是肯定,論資曆,王越在她之上,也總帶著那麽幾分尊敬。

“是啊。”王越歎了口氣,然而像是想起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安副總,楚總受傷的事你知道麽?”

“受傷?”安一陌微微皺眉,對於王越的話不禁有些疑惑。

“對啊,您和楚總相處的時間長,她受傷的事,難道沒和你說麽?”王越眯起眸,漠然將心中的疑問減輕了一些,果然不出所料,安一陌並不知情。

“是麽。”安一陌抿了抿唇,眸有些低垂下去,心中則是對於楚祈恪的傷情感到揪心,而更多的,則是出於楚祈恪對她一次又一次的隱瞞,心疼的感覺從未停歇。

寞然地翻開那一份文件,將裏麵一疊類似於相片的樣式取出,楚祈恪一張一張仔細地翻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攀上眉梢,的確如王越所述,越祁的工作完成得很是出色,有了這些,蘇聖徨提早回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一切都在按計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絕不允許出任何岔子。

傷口處隱隱的疼痛依舊牽動著她的心,小心翼翼地將袖子卷起,剛剛換上的繃帶已經被膿水和血漬染得微紅,銀白色的剪刀艱難地將繃帶剪開。果然,如蜈蚣一般狹長的傷口猙獰異常,不住地溢出血漬,幹涸暗紅的血跡在一些部分凝結,然而新鮮褐紅的血液覆蓋其上,層疊著,凝重不已。

“楚祈恪,你還要隱瞞我麽。”

冷冷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楚祈恪聞聲抬頭,正與安一陌冷冽的眼神對上,有些閃避地撇了撇唇,側過頭去,並沒有準備有所回應。

“楚祈恪,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卑微,卑微到可以被你恣意踐踏麽。”安一陌走近幾步,唇由於過度的慍怒而顫抖起來,蒼白病態的麵容有些扭曲,目光卻隻是這那蜿蜒狹長的傷口,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的事不用你管。”楚祈恪自顧自地處理著傷口,沒有抬眼看她,不忍見她孤單落寞的樣子。

“不用我管?你永遠都隻會對我說這一句,可是對許若淩呢?你也會這麽說麽?”安一陌慘然的笑容滲入她的心內,楚祈恪感到了莫名的心痛,卻說不出話來,她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太深,解釋也是無用的,安一陌的心意她又怎麽會不知,隻是不忍心見她一味地為自己付出,想要轉移視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