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比較早, 而在過年前,江眠的考公成績也出來了。

他以第一名的優越成績拿到了檢察院的敲門磚,對方通知他在下周一, 也就是春節前兩天去參加檢察官的筆試和麵試。

雖然說是檢察官的筆試和麵試, 但其實就算是過了,最起碼也要做一年的助理, 再參加正式的內部資格考, 考過了才是初級檢察官。

江眠也沒有什麽緊張的,陳故也是。

因為他知道江眠一定可以。

要知道江眠可是在前不久自己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還在奮筆疾書。

他幾乎每天都會固定學習五個小時, 就算當天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耽誤了, 之後也會在別的日子補回來,自律的讓陳故想抓著他親,卻又舍不得打擾他。

江眠生日那天,還是他和陳故兩個人一起過的。

陳故做了江眠喜歡的咖啡口味的蛋糕, 又把準備了好久的禮物給了江眠。

那是陳故自己做的書立——不是拚的, 而是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刀刀刻出來的。

而裏麵封存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江眠打開了禮物, 才知道那天在陳故眼裏, 他究竟是什麽模樣。

盛夏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身上, 他穿著很簡單的休閑服,身板看著孱弱, 但陳故刻意還原的陽光就像是江眠自帶的光芒一樣。

刺眼又醒目。

江眠那張天生的厭世臉讓他在那一刻看上去是那樣的“神聖”, 站在陳故的視角裏,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懷揣著悲憫之心的觀音。

卻又要比那些什麽神啊佛啊的更加動人。

因為那些太過虛妄, 而江眠是他真真實實抓在了手裏的存在。

江眠望著這個書立, 主動親了一下陳故的唇。

還沒等陳故追上來, 他就抵著陳故,讓他先讓自己把話說完。

陳故可憐兮兮地等著,江眠:“你今年沒有新的願望了嗎?”

陳故說了句和去年一月一號很像的話:“你現在讓我親,我今年的願望就實現了。”

江眠很淺地勾了下唇,鬆開了他,然後被陳故揉在懷裏,也像是要揉進骨子裏。

——

因為江眠的成績很好,再加上江眠之前在檢察院和法院跑過兩趟,為了公益案子也上過兩次刑事法庭,還有江聊一的加持,檢察院和法院就沒有不知道他的人。之前鮑叔說周檢察官想帶江眠也是真的。

所以檢察院那邊在江眠參考完第二天就發了內部消息,說他過了,讓他於春節後帶著個人資料,比如身份證複印件、戶口本複印件、寸照以及過往履曆複印件報道,然後再直接去十二樓周檢察官周駱辦公室。

在看到周駱的名字時,江眠停頓了一下。

陳故注意到了他的停滯,問:“這個人怎麽了嗎?”

“沒有。”江眠實話實說:“他很厲害,之前鮑叔就跟我說他想帶我,我以為會等我先在底層鍛煉一下再把我調上去。”

“調上去?”

陳故揚眉:“不都是助理嗎?有什麽區別?”

江眠解釋道:“周檢察官是首席大檢察官,他負責的都是大案,那種一定會引起全社會關注的案子。”

比如幾年前榮家涉丨毒,就是周駱作為檢察官負責,那時榮荀坐在證人席上,一手大義滅親讓整個南界動**。

再比如早兩年的連環殺人案……

“在他手裏,應該一年就可以參加內部評定考檢察官。”

這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在知道是這樣的大佬帶自己時,肯定會激動得不行。

但江眠卻很平靜。

對於他來說,他付出了努力,所以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他都能平靜接受。

不要讓自己後悔,指的不是非要一個什麽結果,而是那個過程。

——

年三十這天,因為國外不過年,江聊一又沒有辦法在春節時回來——這就是又修了法律又修了金融的不好,容易被資本家壓榨。

但他有國際快遞兩個紅包給江眠和陳故。快遞規定不能寄錢,江聊一還是將其夾在了書裏才送過來的。包裹其實早幾天就到了,但陳故為了儀式感,特意在年三十這天才拆開。

為了避免被發現,江聊一用了兩本書,一本夾著一個紅包。

寫著給“江眠”的,用的是《法徽上的天平》,這是今年新出的一本關於法院、檢察院以及律師的小說,算是比較小眾。

江眠拆把紅包收起來後,就順便把書也看了,裏麵的案子寫得還行,當做閑暇時放鬆的小說看看不錯,但要細細考究起來,就有很多問題了。

畢竟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而夾著給陳故的書,則是江聊一所在國家的一本厚重的畫冊。

畫冊說不上有多麽特殊,但畫的都是當地的風土人情,也算是變相讓陳故在家欣賞了一下那邊的風景。

江聊一總是這樣體貼,陳故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自從江聊一同意了江眠和他的事後,陳故就深深地體會到了距離感剛好、體貼的父愛。

江聊一不是一個擅長言表感情的人,也不會主動說什麽,但在很多小事和細節上,他總是能讓人感到溫暖。

恰好陳故和江眠一樣,他們的心思都很敏感,容易發現。

不過送上新年祝福的不隻是江聊一,陳鴻禹也給江眠和陳故發了新年快樂,還揮揮灑灑帶了一大段話,看上去很像是從網上複製粘貼過來的新年祝福語,但江眠看得出來他不是群發的,因為他複製了好多,還把一些會重複的話給刪掉了。

江眠本著禮貌回了聲“謝謝,您也是,新年快樂”。

不過陳故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因為陳鴻禹的消息發過來時,陳故正在做飯。

等到飯菜上了桌,陳故抽空看了眼手機,也看見了陳鴻禹的消息,卻仍舊沒有回複。

他衝江眠端起酒杯,仿佛根本沒看見那條消息一樣,隻輕笑:“眠眠,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了。”

江眠拎起和世麵上長得不太一樣,但很好看的高腳杯,輕輕碰了一下陳故的杯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嗯。”

他想時間過得好快啊。

和陳故在一起居然已經一年了。

江眠抿了口醒得剛好的甜紅酒,主動道:“以後一起過。”

他微頓,不等陳故說什麽,又提醒陳故:“你少喝點。”

陳故的酒量,真的太感人。

陳故乖巧地豎起一根手指:“一杯。”

江眠同意了。

然而就算是一杯,十八度的紅酒也還是能讓陳故到微醺的狀態。

不過也隻是微醺。

而陳故恰好借著這點微醺,在弄好了小糕點和水果,端出來與江眠一塊看春晚時,到底還是回了陳鴻禹一句簡單的:【新年快樂】;

至於以後如何,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人要過好當下。

——

江眠去檢察院報道的前一晚,兩人在床邊交換了彼此的呼吸後,江眠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陳故卻沒有繼續以往的事。

他蹲在江眠麵前,單膝跪地,執起江眠的手,親了親他的手背:“眠眠,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江眠實在是太聰明了,在這一瞬間,他就猜到了會是什麽。

所以不用陳故說,他就淺淺地勾起唇,率先道:“我願意。”

陳故噎了下,有點哀怨:“江sir,你是不是有點過分?”

他委屈道:“怎麽有人不等人把話說完的?”

他那雙狗狗眼在撒嬌時,還是江眠最熟悉的模樣。

從始至終,就好像沒有變過。

總是那樣戳在他的心上,讓他一次次心軟。

江眠無法:“那你說。”

“其實也沒什麽要說的。”

陳故低笑,從口袋裏掏出了他失敗了好幾次才成功做出來的戒指,套在了江眠的無名指上:“眠眠,謝謝你喜歡我。”

江眠垂眼,辨認了一下,發現是草書的“陳故”兩個字,而且還是他自己寫的。上頭沒有鑲嵌什麽鑽石,卻足夠珍貴。

原來那天陳故讓他寫字,是為了這個。

“你的呢?”

陳故把口袋裏另一枚戒指拿出來,放在了江眠的手心裏,然後乖乖把手搭在了江眠的手心裏,重複了江眠說過的話:“我願意。”

江眠嘴角揚上去後就沒下來過,他捏住那枚戒指,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這一枚是陳故寫的“江眠”。

他們把彼此的名字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在無言中許下永遠的諾言。

江眠低聲:“是我該謝謝你。”

他認真道:“謝謝你喜歡我。”

陳故勾唇,直接起身,毫不猶豫地吻住他。

江眠被帶著倒在了**,熟悉的深吻還是會讓他靈魂戰栗,但其實並不是因為缺氧。

是因為他喜歡陳故。

陳故又親了親江眠的眼睛。

他舔著自己的臼齒,從始至終就沒有在江眠麵前收斂過那些尖利的爪牙:“眠眠。”

他戴著戒指的手扣住江眠戴著戒指的手,微涼的戒指碰撞在一起,相抵著。

江眠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在陳故開口的時候,同時與他開口——

“我一直都隻在看你。”

“你以後隻能看我。”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看文物紀錄片太入迷了忘記定時了orz;

明天發完番外-兩個日常一個if線——

感覺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好像也沒什麽可以說的了,很感謝寶們這段時間的陪伴吧,每次寫完一本後我都會悵然若失很久,這本也還是這樣。

但雖然正文到這裏完結了,不過不代表眠眠和陳故的故事完結了,他們會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繼續他們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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