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井然一進門就眼尖地看到屋內兩人不自然的神色,以及他家小青梅俏臉緋紅的嬌羞模樣,當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訕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嘴裏卻還是不怕死地來了一句,“呀,你倆幹啥呢?大白天親熱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枕頭向自己飛來,莊井然伸手接住,然後又誇張地喊道:“哎呦喂,紀念念你個小沒良心的,哥不過就是打擾了你的好事,也不用殺人滅口吧?”
紀念念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這個無厘頭的家夥,而獨孤絕卻很幹脆,直接大步上前,準備動手把這個欠扁的貨丟出去。
“好了好了,不玩了,我來是有事要說。”莊井然連忙討饒,他倒不是怕獨孤絕,而是怕再鬧下去,自家惱羞成怒的小青梅該給他下禁止令了。
看到這兩人都用冷眼看著自己,又明顯是在等著他的下文,莊井然也不敢再廢話了,輕咳一聲,立馬恢複正經,“妹子,榮蓉想見你。”
聞言,紀念念秀眉微蹙,不耐煩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嗔怪道:“你看我像臨終關懷的愛好者嗎?”
莊井然一愣,沒明白她這句抱怨從何而來,便疑惑地看著她,發現她並沒有打算給他解惑的意思,就隻能看向獨孤絕。
獨孤絕倒沒讓他失望,把剛才他們跟曼姍視頻連線的事簡單說了一說。
聞言,莊井然思忖片刻後才說道:“其實,我也不希望你去見那個瘋婆子,隻是她在看守所鬧得實在太凶了,他們所長才托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榮蓉上次被捕後,就曾裝瘋過一段時間,這一次變本加厲,幾乎是拚了命的在鬧事,不知道是因為截肢讓她性情大變,還是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才這麽豁得出去。
但她吵鬧的內容,卻是千篇一律地咒罵紀念念,言語粗俗不堪又惡毒下流,讓人完全看不出,她也曾經是一位名門千金。
她下周就要被執行死刑了,所以這幾天折騰得尤其狠,但今天一早,她卻提出了要見紀念念,還保證說,隻要讓她見到了紀念念,她就不鬧了。
看守所所長這才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幫忙問一問。
紀念念聽了榮蓉的狀態描述,不確定地問道:“她這個樣子,你們是不是還得請精神科的醫生來給她做個鑒定?”
莊井然聽到這話,俊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冷聲說道:“不用,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這次的死刑,她都是逃不掉的!”
停頓了一下,莊井然勾起一側嘴角,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到時候,我會親自押解她去刑場,我倒要看看,榮青山手下還有沒有死忠分子來劫人了。”
“怎麽?榮青山的隱藏勢力還沒有清幹淨?”紀念念心頭一緊,這可不是好現象。
莊井然略有些遲疑道:“這個說不好,總感覺那隻老狐狸還有沒交代的事情。”
審訊手段用盡,就連“真話劑”和催眠都用過了,他竟然還有事情沒交代出來?這可就神了!
榮青山做事一向謹慎,搭上喀倫那條船之後,走私販.毒和殺人越貨的事都做了不少,卻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他的能力可見一斑了。
要不是喀倫自己說出來,那麽,曾經牽扯進這些事裏的人,恐怕就都要逍遙法外了。
這麽一說,病房裏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凝重了,莊井然想了想,還是很鄭重地囑咐這兩人道:“案子可能還沒有真正結束,你倆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
兩人都沉重地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榮青山生命將盡,卻還是對一些事和人三緘其口拒不交代,恐怕也是想留個後手。
因為那些被他“保住”的人,很有可能會為了感恩而幫他報仇。
那麽,這些還沒有浮出水麵的犯罪分子,很可能成為紀家和警方的潛在威脅,甚至成為社會安全的隱患。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些人要是明著來,他們倒是不懼,就怕是暗中搞破壞,而紀家,也很可能再次成為這些人報複時,首當其衝的目標。
當然,雖然危險尚未解除,但防範歸防範,生活還是要繼續。
紀念念的手臂經過三次修複手術,才基本痊愈,這天,終於迎來了她出院的日子。
可是,很奇怪,獨孤絕沒有出現也就算了,畢竟是工作日,他興許在忙,可阿木和丁香怎麽也不見了?
從她一回國,丁香就被調到了她的身邊,協助她工作之餘,也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可以說是除獨孤絕之外,最跟她形影不離的人。
而阿木就更不用說了,她的親衛隊長,全天候負責她的安保工作,可這會兒,她不但沒看見他本人,連守門的親衛也都不見了。
不會是出事了吧?想到這裏,紀念念心裏不禁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可思議。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約摸七八歲、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嗒嗒嗒’地跑了進來,小圓臉上滿是焦急,張口便衝紀念念喊道:“姐姐姐姐,出事了,快跟我走!”
紀念念認識她,是另一個病房的小病人,雖然心裏有些莫名,但還是連忙問道:“欣欣,出什麽事了?”
名叫欣欣的小女孩並沒有回答,而是牽起紀念念的手,拉著她就走。
等紀念念跟著欣欣一路小跑到醫院花園,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一雙清淩淩的桃花眼裏瞬間就霧氣氤氳了起來。
她的媽媽、奶奶和外婆都在笑盈盈地看著她,她的閨蜜們也在,獨孤峯也在,周圍還有好多好多熟悉的人都在,大家都微笑地看著她。
正當紀念念準備往自己媽媽懷裏撲的時候,眼睛餘光中瞥見了一隊人馬正從遠處跑來。
是她的親衛們,為首的正是阿木和丁香,他們在分開人群後,站在了兩側,形成一條甬道,而一個身著西服手捧鮮花的高大身影,從甬道裏向她走來。
是獨孤絕,可他這是在搞什麽鬼?還是她今早的起床方式不對,所以出現了幻覺?
關鍵是她家這三位大美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她怎麽不知道?
一頭霧水的紀念念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時,獨孤絕就走到了她的麵前,虔誠地單膝跪地,舉起了手中的那束香檳玫瑰。
然後,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仿佛帶著千年沉積的愛戀和宿世無悔的情深,“念兒,請你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