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紀念念也沒有忍心殺了他們,畢竟這些人也算是無辜的。

沒時間再仔細思量什麽了,抓緊時間趕緊跑吧!

但倉促逃跑中的紀念念並不知道,在她轉身後,有人就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些天,每天隻吃兩片吐司,早就餓得手軟腳軟了,加上低燒的緣故,她現在跑起來是真的很吃力。

但她知道,機會隻有一次,為了活著,也為了不拖累自己人,就算是爬,也必須爬出去!

不一會兒,她就順利的出了宮,可就是因為太順利了,才讓她不得不起疑。

西南方向的煙花,不可能隻有她一個人看到,所以,這會兒在她後麵跟著的“尾巴”應該不會少!

往西南方向跑,不能算錯,因為煙花沒有停止,說明那邊一直有自己人在。

煙花指引,是聯絡和接應的信號,按正常人的思路,肯定會照著煙火所在的方向跑,那個叛徒可能也交代了這一點。

往西南方向跑了一段路後,腦袋越來越暈,紀念念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虛脫了,而後麵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果然…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路邊有一輛停著的卡車,並沒有熄火,司機靠在車旁抽煙。

深更半夜、沒有熄火的卡車、抽煙的司機,而且,車是當地的車,司機也是當地的人,一切都沒有可疑,但就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最不對勁的地方是,這輛卡車停的位置很奇怪,它停在了一個丁字路口,擋住了那條巷子,這就更加證明了它的可疑。

紀念念幾乎是下意識地繞過卡車,跑進了巷子,然後咬著牙玩命地跑。

接著,後麵傳來了說話聲,聽不清楚,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腳步聲跟著她了,她賭對了!

因為她在看出卡車的異常之處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句話,是她家大堂哥的口頭禪:反其道而行之,方能出奇製勝!

所以,她跑出巷子之後,就開始拚命地往東北方向跑。

已經沒有體力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完全是靠精神力在支撐著奔跑。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也即將透支完,小命馬上要撲街時,一輛車在她的身邊停下了。

她的感官已經麻木了,卻還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摟住了腰,然後一瞬間就被拉進了車裏。

她撲騰了兩下,想要掙脫,卻已經有心無力了,然後,她隻來得及在心裏罵了一句,娘的,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就華麗麗地暈倒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紀念念終於再次醒了過來。

抖了抖眼皮,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等適應了光線時,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隻見一大群人圍著她,還一個又一個的腦袋擠在一起,像是在看什麽珍稀動物似的,正在“參觀”她,能不嚇人嗎?

她下意識地抬了抬胳膊,呃,一條胳膊上纏著綁帶,還在隱隱作痛,而另一隻手上輸著液,好像還有一隻腳也被固定了起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哎呀呀,原來自己還活著啊?!

胳膊不能動,她可以理解,但腳是怎麽回事?

哦,想起來了,她跳牆的時候,好像扭到了腳,就是上次救小熊時傷到的那隻,成了慣性傷,後來又不管不顧地跑了那麽久…

於是,她得出了一個十分中肯的結論:她此刻的戰鬥力,為零!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旁邊有人喊著,聲音興奮而高亢,重要的是,他說的是華國語。

原諒她剛才人雖然醒了,但腦子還沒醒,加上之前逃跑的時候,有點緊張過度,所以,還沒等看清楚這些人的臉時,她就條件反射地以為,自己又被抓回去了…

“念兒,你醒了?”隨著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一道高大的身影拔開人群擠了進來,然而,卻是另一個高大的身影,更迅速地擠過來,搶先抱住了她。

獨孤絕俊目噴火,奮力灼燒著莊井然的後背,這卑鄙的家夥,居然敢推開他,搶著去抱他的念兒?

哼,等念兒好了,他就跟這廝拚了!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知道往反方向跑,沒給紀家丟人!”冷冽的聲音中含著一絲笑意,這是她熟悉的聲音。

人群自動分開到兩邊,紀湛緩步走來,一張俊臉上並沒有明顯的表情,但眼中卻是滿滿的欣慰和讚賞。

不愧是他紀湛的妹妹,就是聰明!

如果紀念念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就又要吐槽了,她聰明,關他什麽事?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家夥!

“大哥!”紀念念激動地叫了紀湛一聲,聲音軟糯中還帶著明顯的嬌嗔。

“喂喂喂,臭丫頭,是我抱著你呢,你不叫我,反倒先叫他?”莊井然鬆開紀念念,有些不滿地嚷道。

“假裝哥哥好!”紀念念趕緊叫人,這一個個的,全是祖宗,她都得罪不起!

“哎呀,假裝哥哥,你又帥了呢!”紀念念說話還有些吃力,但一看到莊井然,就忍不住想調侃他。

“哥一直都很帥好不好?我說,你怎麽還這麽叫我?欠揍是不是?…哎,臭丫頭,回來就好!”莊井然機靈地察覺到了紀湛的冷眼,以及背後獨孤絕的怒火,馬上改口道。

當著人家堂哥和男朋友的麵,威脅要揍她…他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習慣而已!

獨孤絕忍了二十秒,終於忍到極限了。

可是,想一把扯開莊井然吧,又怕傷到了念兒,於是,他隻能咬著牙切著齒,跟某個很不會看眼色的家夥商量,“讓、一、下、好、嗎?”

莊井然其實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不能再繼續招惹這隻分分鍾會自爆的醋壇子了,不然,後果嘛,他不是太有興趣知道。

於是,他識趣地閃到了一邊,笑看著某人小心翼翼地抱住紀念念,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家夥正以肉眼可見的頻率,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一發現,讓莊井然忍不住嗤笑出聲,卻立刻又招來了紀湛的冷眼一枚。

窩在獨孤絕懷裏的紀念念也笑了,終於逃出生天了,能不高興嗎?

終於離開了那個鬼地方,也跟自己人匯合了,不用再窩囊又憋屈地被人欺負,更不用死於破傷風了,她能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