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J國與N國的邊境,有幾架專機悄然降落。
不一會兒,從飛機上有序地走下來了大約幾百人,人人身著迷彩服,身背各式武器和裝備,徒步進入了熱帶雨林,準備向熱巴卡亞地區進發。
不能直接乘坐飛機入境,是因為但凡沒有得到允許,便進入該領域上空的飛機,都會被高射炮打下來。
也不能開車入境,因為道路有路障和關卡,沒有通行證不能入內,沒路的地方又基本上都埋著地雷。
一邊探雷一邊行軍,是最慢卻是最安全的方式。
獨孤絕憂心忡忡的跟在紀湛和莊井然的後麵,這兩人,一個是軍方代表,一個是警方代表,卻都是為了紀念念,主動要求出征的。
獨孤絕雖然知道紀念念身上的定位器還在正常使用中,但聯係不到她,他還是很擔心的。
昨天半夜,他們訓練營的人突然接到緊急通知,從集合到登上飛機隻給了十分鍾的時間。
他就知道任務開始了,而他的念兒也肯定已經被“綁架”了!
盡管這一切都在計劃中,可真的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擔心…
在大隊人馬還在雨林山澗中艱難跋涉時,被他們擔心著的紀念念同學,卻正在所謂的後宮中,體驗“宮鬥”的樂趣。
紀念念並沒有被軟禁,但活動範圍也僅限於所居住的院子,以及附近的花園,隻要超出這個區域,馬上就會有人出來阻止。
由此可見,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視。
所以,她擺出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還跟那個小女仆要了一點新鮮的蔬菜和大米,給自己熬了個蔬菜粥喝。
所幸,那女仆雖然不待見她,但還沒膽子太過於苛待她。
喝了粥,她就悠哉遊哉的在花園裏轉了轉,表麵上是賞賞花看看魚什麽的,實際上她是在觀察地形和崗哨布置。
就在這時,一陣香風襲來,同時,一道身影也擋在了她的麵前。
紀念念似笑非笑地看著俏臉扭曲的榮蓉,而榮蓉看到她的這個表情就來氣,揚起手,當即一個耳光扇了過來。
紀念念哪是站著挨打的人,一個格擋揮開了她的手,在她因為慣性向後退了一步時,連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直接飛起一腳,踢中了她的腹部。
這一腳很重,榮蓉被踢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半天緩不過來。
如果條件允許,紀念念非常不介意,把小熊受過的罪,現在就十倍奉還給榮蓉。
“紀念念,你個賤.人臭婊.子,你給我站住!”反應過來後的榮蓉尖聲叫道。
已經走出去十幾米的紀念念,一個轉身折了回來,一把扯住榮蓉的頭發,左右開弓賞了她一串巴掌後,順勢又是一腳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這回,榮蓉連叫囂都不敢了,隻敢用眼睛死死地瞪著紀念念。
她怎麽就忘了,在綁架小熊的那天,紀念念跟五六個保鏢對打都沒落下風,有這樣身手的人,她怎麽能當麵挑釁呢?
要弄死她,也得背地裏下手啊!
看到這兩個華國女人一言不合就開打,跟在紀念念身後的女仆被嚇了一跳,之後再看向紀念念的眼神中,就帶上了一些畏懼。
“紀念念,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喀倫首領的妃子了?我的肚子裏說不定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榮蓉試圖給自己找回場子,但聲音卻明顯的底氣不足。
“什麽年代了,還妃子?你怎麽不幹脆說自己是皇後?你是什麽身份,都改變不了你是殺人犯的事實!”紀念念的唇角勾著一絲嘲諷,但眼神卻冰冷如刀。
想起被虐待和拋出窗外的小熊,又想起被殺害的那兩個保鏢,以及在押送途中被槍殺的警察,她現在真的很想打死這個草菅人命的畜生!
她的任務中,雖然不包括追捕榮蓉歸案這一項,但如果任務結束的時候,她還活著,她一定要親手抓這個畜生回去!
紀念念跟榮蓉在花園裏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人匯報給了喀倫。
喀倫頓時大笑出聲,連聲說著:“有趣的姑娘!有趣的姑娘!”
別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誇榮蓉還是紀念念,但曼姍卻知道,喀倫是真的看上紀念念了,一時間,心裏的妒忌和酸澀在湧動,讓她突然很想哭。
而紀念念今天之所以會當眾毆打榮蓉,一方麵,是因為她早就想揍她了,小熊當時被這個惡毒的瘋子扔出窗戶的一幕,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但另一方麵,她就是想把事情鬧大,把她在“王宮”的消息傳出去,引起紀家暗樁的注意,盡快來跟她接頭。
紀念念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把她綁來三天了,喀倫還是沒來跟談什麽“合作”,不過她也不介意,反正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在這三天裏,她把巡邏的規律和換崗的時間都摸得差不多了,喀倫雖然自大,但也是個謹慎的人,隻看這“王宮”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就知道了。
在第三天的傍晚,聽說附近有一處“宮殿”的屋頂要整修,紀念念就跑去看熱鬧。
小女仆不知道修屋頂有什麽可看的,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一起去了。
小女仆在旁邊盯了一會兒,發現紀念念是真的在看人家勞作,並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也就沒那麽不錯眼珠子的看著她了。
就在這時,一截木頭滾了過來,正好停在了紀念念的腳邊,然後一個個子不高,又黑又瘦,穿著土布褂子,看上去才十幾歲的少年跑了過來。
少年一邊用土語說著“對不起”,一邊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對紀念念比了一個手勢,紀念念差點高興得跳起來,那是自己人!
少年彎腰撿起木頭,起身的時候,卻不小心碰到了紀念念,少年一驚,馬上又鞠躬又道歉,紀念念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少年這才靦腆地跑開了。
紀念念握緊了自己的手掌,感覺了一下,是一個紐扣一樣的東西,她知道,這是微型通訊器。
剛才少年狀似不小心碰到了她,其實是飛快的往她手裏塞了這個東西,還特別小聲地說了一句:“少主,我是阿洞。”
所以紀念念才這麽高興,因為這家夥不僅是自己人,還是莫虎座下十二大精英弟子之一,也是丁香和阿克的師弟。
阿洞和阿藏是雙胞胎,這對活寶兄弟看著不靠譜,卻有著暗樁界“扛把子”的江湖地位。
這對兄弟絕對是做臥底的天才,十多歲就開始到外麵執行任務,所以紀念念並沒有見過他們。
她想不到阿洞的外表這麽具有欺騙性,明明是已經三十歲的人了,看著就像十幾歲似的,而且,那身打扮,加上又黑又瘦的外表,真的很像當地人。
她忽然想起來,她之前學習當地的土語,花了兩三個月才算能熟練應用,這可已經是她這個語言小天後的速度了。
但她後來聽莫虎提過一句,說阿洞兩兄弟是來了這裏之後,邊摸情況邊學語言,不到一個月就跟當地人打成一片了。
想到這裏,紀念念鬱悶得都想回去撓牆了,就是不知道,撓牆對緩解沒麵子和挫敗感有沒有什麽作用…
回到她那間“粗使宮女房”,她故意扯破了自己的裙擺,然後跟那個小女仆要了針線,把那顆紐扣形狀的微型通訊器縫在了自己的衣領裏麵。
終於能跟組織聯係上了,紀念念激動得幾乎一夜無眠。
在這樣人生地不熟又布滿危機的環境裏,如果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她怎麽可能一點兒都不怕呢?
這幾天,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恐懼和孤寂才會漫上心頭…不過現在好了,終於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