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媛這個問題十分尖銳,時遠無言以對,左紅霞也是麵紅耳赤,雖然當時的局勢做出那樣的舉動實在是迫不得已,但被人說出來還是有些尷尬,
歐陽媛不用等他們回答,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臉上頓時有些悻悻然,
時遠為了打破尷尬就問左紅霞:“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
左紅霞想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我已經到這裏半個月了,那時候我媽媽得了重病,需要五十萬的治療費,我根本沒有那麽多錢能夠拿出來為我媽媽治病,可是我又不能眼看著我媽媽忍受病痛的折磨。”
“你媽媽得病了。”時遠很驚訝的問道,
“恩,肝癌,不過是早期,醫生說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情況很快就會惡化,需要馬上手術,可是手術費太高了,我根本承受不了,我想了很多辦法,甚至到舞廳坐台,可是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籌措到那麽大一筆巨款。”左紅霞說著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時遠沒有說話,他深深為左紅霞的遭遇感到難過,
倒是歐陽媛開口問道:“那後來呢。”
左紅霞抬起頭繼續說:“後來我坐台時遇到了一個人,他提出如果我跟他走,他就替我出這筆錢,幫我媽媽治病。”
“這個人就是張謙。”時遠問道,
左紅霞點點頭,說道:“當時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想的辦法我全都想遍了,可是隻是借到了三四萬塊錢,離五十萬的數目遙不可及,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答應了他的要求,隻為了能夠救我媽媽一命。”
時遠和歐陽媛都無言以對,五十萬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個大數目,可是對於左紅霞一個普通的老師來說,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靠她的工資要拿出五十萬,至少要十幾年不吃不喝才行,可癌症患者哪裏能夠等得這麽久,
“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你不是有我的電話嗎。”時遠問道,但一問出來,自己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可笑,自己和左紅霞充其量也就是見了幾次麵而已,就算有孟冰清的關係,但要左紅霞來向自己求助,恐怕還是有些牽強,
果然這一句話說出來,歐陽媛和左紅霞都看著他,神情各異,歐陽媛眼裏的是鄙夷,而左紅霞則是苦澀,
“我怎麽能麻煩你呢,你已經幫我幾次了,況且……”左紅霞沒有說下去,但時遠明白她的意思,
“那張謙為你媽媽治病了嗎。”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時遠隻能關心左紅霞的母親是否得到了救助,
左紅霞的神情再度變得暗淡:“張謙沒有食言,他為我媽媽出錢做了手術,但是手術失敗了。”說到這裏,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時遠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時遠和歐陽媛麵麵相覷,兩個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左紅霞為了拯救自己的母親,甘願付出了自己,到最後卻沒能挽救自己母親的生命,還有比這更淒涼的故事嗎,
時遠想不出拿什麽話來安慰左紅霞,隻是用手輕輕拍著左紅霞抖動的後背,說道:“別難過了,也許老人家到了天堂,就不用忍受病痛的煎熬了。”
歐陽媛也是深深為左紅霞的遭遇而同情,自幼生在富貴家庭裏的她如今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多人因為錢而不得不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
左紅霞半天才從時遠的懷裏直起身來,擦幹眼淚,繼續說,
“半個月前,我辦好了媽媽的後事,遵守承諾跟著張謙來到了這裏,我原本以為張謙是要把我當做情人包養起來,雖然我厭惡這樣的生活,但既然他幫了我,我就隻能兌現我的承諾。”
時遠看著梨花帶雨的左紅霞,心裏感慨萬千,想不到一個高傲冰豔的女子,竟然可以為了自己的母親犧牲自己,
“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現,張謙把我帶到這裏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把我養在這裏當他的情人,我發現這套別墅裏,不僅住著我一個人,而且還住著很多像我一樣的女人。”
“什麽,你說屋裏裏還有很多女人。”左紅霞的話讓歐陽媛大吃一驚,時遠雖然沒有她反應這麽大,但也是皺緊了眉頭,
“對,不過我是偶然才發現的,我到這裏後,張謙並沒有對我做什麽,甚至並沒有限製我的自由,我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別墅。”左紅霞繼續說道,
時遠和歐陽媛卻越聽越奇怪,張謙花了幾十萬把左紅霞帶到這裏,卻沒有對她做什麽,難道隻是想當個慈善家嗎,還是把左紅霞當成花瓶養起來看,這當然不可能,試想有那一個人會為了養一個花瓶而到千裏之外去花幾十萬去買呢,
“那那些女人呢,她們也像你一樣可以隨便出入嗎。”歐陽媛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能,她們是被囚禁起來的。”左紅霞搖搖頭說道,
“囚禁起來的。”時遠和歐陽媛大吃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眼,
“對,我剛去的幾天,經常可以看見張謙帶著一些西裝革履有身份的人來到別墅裏,甚至還有穿警服的人,他們一進來後就被張謙帶著進了書房,但是我在外邊卻聽不到一點說話的聲音,當時我還以為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好,誰知後來我才發現不是這樣的。”左紅霞說道,
“那天我看到牆上有幅畫髒了,就想去擦擦灰,誰知無意中碰到畫後邊一個按鈕,這才發現裏邊竟然有個地下室,把我嚇了一跳,當時我沒敢下去,等到晚上的時候,我才趁別人都睡著的時候偷偷又打開了門,走了下去,下去後我驚奇的發現,裏邊的地下室看起來甚至比上邊的空間還要大,裏邊至少有二十個房間,而每個房間裏,竟然都有一個像我這樣年齡的女孩子。”
地牢,女奴,,歐陽媛驚訝的張大了嘴,時遠也很是吃驚,沒想到這裏居然會有地牢,
“而且那些女孩子好多身上都是一絲不掛,連衣服都沒有穿,甚至有的手上和腳上都還帶著鐐銬,有一些穿著衣服的卻是穿著各種各樣的女仆裝或者警服,護士服,各類職業的都有。”
製服誘惑,時遠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變態的事情,養了這麽多的女奴在這裏玩製服誘惑,
“她們看到你了嗎。”時遠問道,
“沒有,我是半夜下去的,她們都已經睡著了,根本沒有人發現我來過,我這才知道張謙帶那些人進到書房裏是做什麽了,當時把我嚇得手腳癱軟,連自己怎麽出的地下室都不知道。”左紅霞說起當時的情景猶自驚魂未定,身體還有些發抖,時遠伸出手把她的手抓在手裏,她這才感到一絲安全,
“回到自己的臥室,我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我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麽樣的人,一連幾天我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也像那些女孩一樣被關進地牢,身上裝上鐐銬,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有好幾次都從噩夢裏驚醒,身上汗水把衣服都弄濕了。”
“直到後來我無意中聽到張謙和一個穿警服的人的談話,我才知道張謙並沒有打算把我像那些女孩一樣處理,而是準備把我送給一個大人物,隻是這一段這個大人物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沒有行動而已,我這才放下心來,心想自己就算逃也是逃不出去的,不管是跟誰也是跟的了,反正這輩子已經完了。”左紅霞低著頭抽泣著說著,
時遠抓住她的手說:“你怎麽這麽想呢,你這輩子並沒有完,你才二十多歲,說話怎麽像個老太婆呢,我不會讓你毀在他們手上的。”
“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我一個人無依無靠,而且還欠了人家那麽一大筆錢。”左紅霞悲哀的說道,
“不是有我嗎,我不會讓你掉進火坑裏的。”時遠由憐生愛還是由愛生憐,從心裏湧起一種想保護左紅霞的念頭,
左紅霞心裏一暖,卻看看歐陽媛沒有說話,歐陽媛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歎了一口氣,又讓這臭小子撿了個便宜,說不定還得讓我給他買單,就說:“對,不要害怕,我們都會幫你的。”
左紅霞大為感動,卻說:“我不想麻煩你們,也不想麻煩任何人。”
“什麽麻煩不麻煩,你這話不是太見外了嗎,我們是外人嗎。”時遠一急,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左紅霞抬起頭,心想你什麽時候不是外人了,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她心裏畢竟還是渴望有人幫助她的,要不她今天也不會來這裏了,
歐陽媛鄙夷的看著時遠,心想還真有臉皮厚的人,硬把自己不當外人,
時遠想不出別的什麽理由讓人家把自己不當外人,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理由:“這個你不是孟冰清的老師嗎,我作為家長幫助一下老師還不時應該的嗎。”
歐陽媛差點笑噴出來,什麽時候你成了孟冰清的家長了,這要是讓孟冰清聽見不氣個半死才怪,
左紅霞也是啼笑皆非,說道:“真的是因為家長和老師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