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拔子一夥跟著孟冰清坐的出租車在市裏繞了幾圈,很快察覺了異常。鞋拔子首先提出了疑問:“東子,這小妞好像在故意繞我們呀。這都繞著三環路繞了一圈了,根本沒有回家的意思。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呀?”

東子是傅凱派過來的這幾個人裏邊領頭的一個,他也覺得不得勁,但還是說:“應該不會吧,她要是發現我們跟蹤的話,哪裏還有心情在這裏跟我們繞圈,恐怕早就開的瘋快要甩掉我們了。沒事,估計是這小妞兒要出來兜風,市委書記的千金嘛,有錢沒處花,燒的。”

東子這樣說,鞋拔子總是心裏有點嘀咕,他在時遠身上已經吃了兩次虧了,怎麽也不想招惹這位爺了。昨天他一時激動,貪圖那幾個賞錢,提供了那麽一個信息。可是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他媽的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時遠踢了傅凱的館子,傅凱能輕易罷休嗎?這兩個人鬥起來,自己還不是倒黴!

可是後悔已經晚了,傅凱四處打探不來時遠的消息,聽到他這條信息如獲至寶,就把找時遠的任務攤給了他,要他帶著東子幾個去查時遠的來曆。那一刻鞋拔子隻想抽自己的臉,可傅凱既然已經安排下來了,那他就隻能去執行,不然他明白後果是什麽。

現在,當他看著孟冰清的車在前邊慢吞吞的繞來繞去時,心裏一種不好的預感馬上就湧了上來。他猶豫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東子並沒有在意,其實也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不敢在意。傅凱既然要他們跟著孟冰清,那他們就隻有不折不扣的去執行,想臨陣退縮那是門都沒有。

鞋拔子想了想,又不肯死心的說:“東子,既然這個孟冰清已經找到了,我那邊還有點小事,不如你們繼續跟著,我先回去吧。”

東子不傻,知道這家夥打得什麽主意,心裏罵了一句膽小怕事的滑頭。嘴上說:“鞋拔子,這樣不好吧,凱哥可是把這差事交給了你我兄弟兩個,你中途撂挑子,凱哥追究起來怕你不好說吧?”

鞋拔子也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於是隻好死了半路逃跑的打算,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裏跟著前麵的車。

正在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東子一個跟班突然說:“東哥,快看,車子停住了。”

什麽?車子停住了?這個小丫頭到地方了?幾個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果然孟冰清坐的出租車停了下來,而且幾個人眼看著孟冰清和卓露推開出租車的門,走了下來。車租車接著就發動引擎開走了。

鞋拔子看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跟著孟冰清來到了古玩市場後邊的一條小巷子裏。這條小巷子平時很少有人經過,鞋拔子不由有點惴惴不安。

東子也發現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孟冰清肯定是不會住在這地方的,而那個鬧事的家夥要是住在這裏也有點說不過去。那這個小丫頭把他們引到這裏幹什麽?幾個人心裏都有點發毛。

孟冰清和卓露看著出租車開出了巷子,突然轉過臉來,對著跟蹤她們一直到這裏的那輛車笑了一下。

“東哥!她笑什麽?”一個手下問道。

東子這才意識到事情麻煩了,頓時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不等他回過神來,“篤篤”車玻璃被敲響了。

膽戰心驚的搖開車玻璃,映入眼簾的是時遠那張帶著邪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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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凱坐在鴻歌歌舞廳的貴賓間裏,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派去查探時遠來路的幾個人。他這次派出去東子和鞋拔子領頭,另外還有四個跟班的。現在回來的隻有四個人,東子和另外一個跟班都已經住進了醫院。東子因為是領頭的,被時遠特別照顧是情理之中的。而那個倒黴蛋實在是因為不開眼,自以為自己五六個人,而對方一個人,所以言語上狂妄了一點,就被時遠一腳踢的肺部出血,恐怕沒有幾個月是出不了院了。

就連回來這四個人,也差不多都是頭纏繃帶,要麽胳膊打了石膏。隻有鞋拔子得以完整的站在了傅凱的麵前,這倒不是時遠對他手下留情,而是這家夥知道大事不妙,別人下車時他一個人躲在了車廂裏一直沒露麵,而時遠也沒有心思再去車裏查看,所以才讓鞋拔子躲過了這場大難。

等時遠和孟冰清、卓露好不容易從這條巷子離開,地上已經是慘叫一片。東子最慘,被鞋拔子開著車拉到醫院檢查後,兩條胳膊都是粉碎性骨折。其他的除了那個傻蛋意外雖然也是受了點傷,但比起東子來說要算幸運的多了。

但巧合的是,他們第一次去的醫院竟然和歐陽媛住的是同一所醫院,幾個人進去時正好撞見孟冰清在藥房給歐陽媛取藥。幾個人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一邊,直到孟冰清取了藥回到病房,他們才悄悄地來到藥房,毫不費力的就打聽到孟冰清取藥的病人名字叫歐陽媛。然後幾個人當然沒有敢在這個醫院看傷,馬上換了另外一個醫院,本來東子還打算留一個人在這裏打探,但這次是誰也不敢留在這裏了。

傅凱聽到歐陽媛這個名字,馬上就明白了這些事情都是歐陽林搞出來的。這個老家夥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角色,竟然敢**裸的挑釁自己,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麽?想來自己雖然和歐陽林有過多次生意場上交鋒,私下裏也有過多次小動作。但歐陽林這次這麽明目張膽的對自己進行攻擊,還是讓他有點始料未及。

難道是歐陽林對自己吞下他旗下的興安物流的一種反擊?應該不像,這不像歐陽林的做事風格。歐陽林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這樣暴露自己是為了什麽。傅凱有點想不通。

但既然歐陽林這麽做出來了,他傅凱就不能這麽忍氣吞聲的咽下去,這不僅是為了自己的麵子,還有自己三青幫的麵子。如果三青幫讓人這麽**裸的挑釁都不反擊的話,以後還怎麽鎮得住下邊這些人?

但要反擊的話,傅凱又有點沒有把握。時遠一個人就撂倒了自己一二十號人,什麽來曆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誰敢擔保歐陽林還沒有後手?

傅凱很頭疼,這是他跟著海老大創立三青幫從沒有過的。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他覺得憑自己恐怕是壓不下這件事了,於是揮揮手,麵前這幫人會意的退了下去。

這些人退下後,傅凱馬上就給他的海老大打了個電話。海老大聽說這件事後很是驚愕,這是在傅凱意料之中的。然後海老大也在他意料之中的交代他先別急反擊,查清這個家夥的來曆再做安排。

有了海老大的旨意,傅凱沒有再猶豫,馬上又派出幾撥人對歐陽林和時遠進行打探,務必要查清時遠的來曆和歐陽林的動機。在他看來,海老大的話就是聖旨,他隻有不折不扣的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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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遠此時正在醫院陪著歐陽媛,孟冰清和卓露在一邊無聊的說著學校裏的事。時遠回來時已經交代過了孟冰清,讓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歐陽媛,他不想因為這個讓歐陽媛分心。現在對於歐陽媛來說,安心養傷才是最重要的。

傍晚的時候,孟常凡來了。他今天早上被單位派出去公務,沒有顧得上去給歐陽媛送花。下午時分才把自己的任務完成。結果發現家裏隻有林嫂一個人,連亮伯都不在家。一問林嫂才知道歐陽媛住了院。不過林嫂口風很緊,並沒有說歐陽媛是被殺手襲擊中了槍,當然這也是歐陽林交代過的,他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情。

孟常凡本以為歐陽媛是得了什麽病,來到醫院後才知道歐陽媛受了槍傷,大驚之餘免不了追問一番。歐陽林見隱瞞不下去,就說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告訴孟常凡那幾個殺手已經被時遠和亮伯幹掉了,現場亮伯也處理的很幹淨,隻留下殺手留下的彈殼。至於歐陽媛和殺手留下的血跡,以及亮伯開槍後留下的彈殼都被他清理了。至於那幾個殺手,亮伯更是處理的幹幹淨淨。

孟常凡大驚之餘,沒有一點猶豫,馬上就掏出電話報了警。歐陽林知道這件事情被孟常凡知道就是這種結果,所以也沒有阻攔,反正亮伯已經把現場清理的很幹淨了,也不用擔心警察會找到對自己不理的證據。

孟常凡一個電話打過去,警察很快就到了歐家。畢竟是市委書記的公子,公安局長薛長海哪裏敢怠慢,再聽說是本地首富歐陽林家裏出了事,更是一刻也沒敢耽誤,馬上就親自帶著刑警隊,技術科的人趕到了現場。不過可以想象,他們在歐家也沒能找到什麽有利於破案的線索,隻是拍了幾張照片就走了。

然後薛長海和刑警隊長秦長義又到醫院來了一趟,還帶了一束鮮花,說是看望歐陽媛,當然也要對歐陽媛昨晚上受傷的經過做一下筆錄。不過歐陽林已經和歐陽媛,時遠統一了口徑,隻說是殺手突然半夜進來打傷了歐陽媛就倉皇逃走了。秦長義再詢問歐陽林懷疑是什麽仇家幹的時,歐陽林這次卻沒有說出傅凱的名字,隻是說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這讓時遠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