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在也因為繡球這一推,險些沒站穩,差點摔在碎瓷片上。
好在一旁的葵花眼疾手快扶住了周常在。
周常在看著地上碎裂的花瓶,怒氣衝衝道:“你是哪個宮的,這麽不長眼!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外邦海運回來的琉璃花瓶,混賬東西,你賠的起嗎?”
楊昭儀不悅的看向怒氣衝衝的周常在:“你就是皇後的堂妹,周常在?”
周常在這才看清撞到的人是誰。
隻是周常在也沒帶怕的,叉著腰揚起下巴便道:“昭儀娘娘安,昭儀娘娘也是的,身邊跟這個這麽渾不長眼的奴才,若是哪天推了昭儀娘娘都不知道。”
“周常在,你不過是一個常在,本宮的宮女別說是推了你,便是打你,那也是應當的。”,楊昭儀冷笑道。
“我可不是玉小儀,娘娘若是打了我,仔細仔細你整個楊家上下。”,周常在十分驕傲的說道,“何況我姐姐乃是皇後娘娘!”
楊昭儀盯著周常在的眼神越來越冷:“本宮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繡球,周常在不會說話,你便好好教教周常在如何說話。”
眼看著繡球挽起袖子朝周常在走去。
周常在身側的葵花一把推開繡球,厲聲嗬斥:“誰給你的膽子,區區一介宮女敢跟嬪妃動手?你有幾個腦袋,你的九族又有幾個腦袋?”
繡球聞言身子一僵,偷偷瞥向楊昭儀。
楊昭儀冷著臉看向另一邊的小太監:“來人,周常在出言不遜,給本宮杖責二十,拖下去!”
“昭儀娘娘大可動手,板子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便是你楊家滅門之時!”,周常在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膽怯,眼神裏充滿了自信與驕傲,“我大伯乃是當朝丞相,昭儀娘娘,我可不是那個家破人亡的玉小儀。”
楊昭儀的眼神格外的冷凝,嗤笑道:“便是皇後也沒你如此張狂,本宮竟不知何時這天下由你周家說了算。”
周常在哼了聲:“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可你楊家不過是平民出身,得皇上垂憐封了你爹做員外郎一個掛名閑職,你娘也不過是得了個三品誥命而已,一個從七品的員外郎,我周家動起手來,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楊昭儀最恨別人提起她的家世,因為家世低的原因,她才沒得封妃位,讓一個一直不怎麽得寵的慧妃壓了她一頭。
何況楊昭儀的身世在後宮的確拿不出手,她自己本人是奴婢出身,爹娘也是權貴莊子裏的佃戶,若不是她攀上了皇上,今日怕是還在伺候人。
氣急的楊昭儀抬手便一巴掌打在周常在臉上。
楊昭儀手上戴著護甲,加上這一巴掌楊昭儀用足了力氣,尖銳的赤金護甲深深地劃破了周常在的肌膚。
周常在隻覺得臉上一陣鈍痛傳來,臉頰到下巴處有冰涼的**在緩緩流淌,而後順著下巴滴落在衣服上或者是地上,鼻尖也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小主!”,葵花驚呼一聲,忙扶著還沒緩過神來的周常在,“來人呐,快傳太醫!快去稟告皇後娘娘!”
周常在伸手碰了碰右側的臉,刺痛傳來的同時,冰涼的血液也順著手指流入掌心。
周常在看著手心的一片鮮紅,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周常在驟然失力,葵花一下子沒接住周常在,兩人雙雙倒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
好在葵花忠心護主,倒下去的同時也不忘護住周常在,隻是地上的碎瓷片太多,周常在身上手上仍舊紮了些許碎瓷片。
場麵越發的混亂了起來。
楊昭儀看著護甲上的鮮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周常在,腦子裏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隻是瞥見周圍人多,楊昭儀這才把心裏那股子想法給壓了下去。
楊昭儀拿著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漬,輕笑一聲道:“不經打的東西,真是晦氣。”
說罷,楊昭儀把擦過手的帕子扔在了周常在身側,帶著自己宮裏的人回宮去了。
與此同時,鳳儀宮內。
孟祈安正在同皇後用早膳,順道商量著行宮那邊的修整和人員調動。
雖說五月才去行宮避暑,可如今已是三月底,加上行宮又要修整,這會子是應該準備起來了。
“皇上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那臣妾就按著皇上的意思辦下去了。”,皇後笑盈盈的盛了一碗湯。
孟祈安略有些走神的應了聲。
“皇上,左右臣妾這兒也沒什麽事情了,一會兒臣妾還要去庫房整理東西,實在是不好招待皇上,不若皇上去玉小儀那兒瞧瞧,也好安慰安慰她。”,皇後動作輕柔的放下手裏的碗,柔和一笑。
孟祈安沉吟片刻,道:“罷了,她最是嬌氣,朕去瞧一瞧也好,皇後有心了,有你是朕的福氣。”
皇後溫婉一笑,看向孟祈安的眼神溫柔又繾綣:“臣妾恭送皇上。”
孟祈安起身離去,皇後坐回位置上,不緊不慢的又盛了一碗湯。
一旁的銀針有些不解:“娘娘,皇上好不容易來後宮一次,您怎麽還把皇上推到旁人那裏?”
皇後笑了笑,拿著帕子印了印唇邊殘餘的水漬:“無妨,本宮同皇上的日子還多著呢,瞧皇上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隻怕一會兒也要去的。”
皇上前腳剛走,就有小太監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皇後娘娘,不好了,周常在出事了。”
皇後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許是因為驟然起身,又或許驚訝,皇後隻覺得喉嚨癢的厲害,怎麽咳嗽都不管用。
“怎麽回事?”,一旁的碧螺扶著皇後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小太監順了順氣一口氣把長街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皇後咳的更厲害了。
承乾宮內。
玉芙蓉已經醒了過來,隻是整個人因為染了風寒虛弱的厲害。
加之睡的時間有點久,這會子玉芙蓉隻覺得頭昏腦脹四肢無力,整個世界都是迷糊的。
聽梅聽蘭扶著玉芙蓉坐在軟榻上,拿了一床薄薄的被子給玉芙蓉蓋著腿,而後又仔細給玉芙蓉洗漱過後才端了粥過來。
玉芙蓉剛醒,腦子混沌的厲害,這會子也不是很餓,便拒絕了要給她喂粥的聽梅。
“小主,您多少喝點,否則會病的更厲害。”,聽梅擔憂的看著玉芙蓉。
玉芙蓉抱著被子懶洋洋的靠在軟枕上,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我不餓,好困。”
就在聽梅著急的快上火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
“怎麽,鬧脾氣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