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新證據
年秋月正在屋子裏休息,就聽見有人傳話,恭親王常寧求見,奉了皇帝的旨意來見側福晉,年秋月皺眉,恭親王?按照正史不是早該掛了才是嗎,聽說常年不在宮中,也不在封地,是一個逍遙王爺,但卻很是得皇帝喜歡,早些日子王貴來時說過,這件事交給了恭親王,她也沒有在意,這是.....終於查到德妃那兒了?
年秋月從床上起來,讓梧情攙扶著她出去,正趕上常寧一身便服進來,年秋月要給他行禮,被他忙給推辭了,“你都身體這樣了,還行什麽禮啊,快坐下。我今日來隻是和你聊聊,看你知道什麽情況不。”
年秋月先是讓常寧上座,而後坐在一旁,蒼白的臉上起了一層紅暈,“王叔真是折煞我了,侄媳兒聽說汗阿瑪把查案子的事兒交給了王叔,說來是我讓王叔麻煩了。今日王叔來可是有了什麽進展?”
見對方大大方方的,也不那麽拘於禮數,五王爺心裏就有了好感,“自然是有了進展才來問你,說來真是蹊蹺,這自來民間就有婆媳不和、婆媳關係難處的說法,我一貫就是聽聽即可,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在德妃的宮裏搜到了些東西,所以,就趕忙趕來問問你,這......你們婆媳間的.....”,恭親王的話裏顯然有話,年秋月聽得麵上的一抹紅暈瞬間消失,目瞪口呆。
“王叔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頗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娘娘一向待我很是寬厚。雖然我不過是個側室,娘娘卻待我和福晉姐姐並無區別,想來是有誤會”,她秀氣的眉毛蹙起,“王叔,娘娘聽聞我有了身孕,當天就高興地派了宮女賞賜給我綾羅綢緞、脂粉釵環的。我不相信是娘娘。還請王叔明察。”
恭親王見她神色真實,那驚訝竟然一絲不感虛假,心裏是半信半疑。“你說娘娘賞賜了你綾羅綢緞之類,可否拿來給本王看看?”
“綾羅綢緞已經製成了衣服,中衣之類的王叔就不要看了,還是看外袍、披風之類吧”。年秋月先是猶豫了下,這才讓丫鬟抱出來衣服和首飾。“還請王叔不要同娘娘說,免得娘娘心裏不舒服,被娘娘知道了,自然是不會覺得王叔懷疑她。而是會覺得我這做媳婦兒的對她有不滿,雖說娘娘待我如同母女,但牙齒和舌頭都還有碰著的時候。侄媳婦有私心在內,還望王叔成全。”
見她一不給德妃說好話、阻止自己看東西。二不是立即撇清關係,麻溜地讓自己看是不是有問題,常寧心裏對這個侄媳婦就很是滿意了,知道怎麽辦事,很是滑溜,說出來的話雖說看著有私心,反而更讓人覺得有信服力,難怪皇額娘和皇兄都喜歡這丫頭了,太懂得如何把握人心了。莫說德妃娘娘不會知道今日的事情,就是知道了,怕也以為這丫頭是個好媳婦兒,不說做婆婆的壞話,開脫的有水平。
常寧就笑著道,“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侄媳婦兒還滿意?”
“王叔辦事,那當然是毫無疑問可以信賴的。”似乎是因為這句話給了年秋月定心丸,她臉上又恢複了些血色,白瓷一樣的肌膚上出現的紅暈看起來很是好看,常寧心裏不由為自己的四侄子感到有福氣,什麽樣的女人最可怕?長得漂亮的?智多如妖的?妖媚過人的?不,都不是,那種長得漂亮、看著舒服還很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女人最可怕,因為這種女人會讓男人無形中吸引、在不知不覺中一顆心都偏過去。常寧心裏想著,麵上卻是一派長輩逗弄小輩兒的樣子,“侄媳婦又沒有見叔叔做事,怎麽知道叔叔值得信賴?”
“如果王叔不值得信賴,汗阿瑪怎麽會把這件麻煩事情交給王叔負責”,常寧的逗弄在年秋月看來那就是小兒科,隨口一句的回答就讓五王爺笑得越發真心了,“真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
“丫頭多謝王叔的誇讚,還望王叔給丫頭討公道”,似乎是無意識的,年秋月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常寧的目光順著望過去,就見年秋月瘦的已經看起來沒有幾斤肉了,本來不該有那麽明顯的肚子竟然那麽突出。他心裏不由升起惻隱之心,那也是他的孫子輩兒的啊,“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和你腹中昂達孩子討回個公道”,反應過來時,他的話已經出口了。
“如此,多謝王叔”,年秋月見梧情和彤情端著些東西過來,忙示意讓二人將東西放在了常寧麵前,梧情放下,還不忘給常寧解釋:“王爺,娘娘賞賜的都是些細布料子,主子說給孩子做衣服最是合適,就讓一部分裁成了孩子的小衣服,一部分自己做成了外袍,除了不方便拿出來的中衣外,就都在這兒了,另外有幾匹從拿回來就入了庫,方才已經讓人去取了,約莫一會兒工夫就也拿過來了。”
常寧點頭,示意身後帶來的人上前去看,那人一身長袍,站在那兒猶如一個書生,但他一動,氣質就立即不一樣了,猶如出了刀鞘的寶刀,周身開始散發一股子的銳氣。此人上前,細細的查看了所有的料子,將幾件衣服給拿了出來,另外放在了一邊兒,“爺,這幾件布料裏有問題,而且還是部分有問題。”
年秋月皺眉,恭親王也皺眉,“爺,我猜測這些應該是後期給料子部分浸染了之後曬幹才出現的,而且聞著猜測時間,至少也有半年以上了。”
年秋月臉色開始發白,恭親王的臉色則開始發黑,這時,更讓人驚訝的事情又發生了,那人竟然走到首飾處,抬手將一件最華貴的玉雕項鏈給摔在了地上,驚得梧情不由出聲,:“你......這可是咱主子最喜歡的一件玉佩。”
“姑娘請看”。那人一點兒也不驚慌,指著地上的碎裂處讓梧情去看,梧情順著他手去看,麵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玉佩中間有著星星點點的,也不知道怎麽弄進去的,但細看卻是能看出來和玉佩的光澤是不一樣的。那人拾起來一塊兒仔細端詳了下。回身對著恭親王回道,“爺,這正是前朝工匠最常用的手段。此物有問題。”
年秋月身子開始顫抖,孟氏忙上前半步,“王爺,我家主子身子經不起折騰。還請讓我家主子先回床上歇著,要不是王爺到來。我家主子是不離床的,太醫囑咐了不能累著、驚著、嚇著,您可以在此細看,有什麽需要問的。這兩位姑娘是日夜伺候的,沒有不知道的。”
常寧一看,可不是嘛。這丫頭臉色分外難看,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他今日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自是忙讓年秋月躺回去歇著,這邊兒就讓人請四爺回來。
四爺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也是知道自己五叔負責調查這事的,以為有了什麽線索,忙趕回來,常寧剛把事情一說,四爺就怒了,眼裏蹦出血絲,“五叔慎言!”
“你小子,我會給你說謊嗎,你老子都已經知道了,正說確定了就找你談談,我也知道你受不了這個消息,要我我也接受不了,但這些都是明晃晃的證據,不然你給我說,會是怎麽回事。”
“額娘必然是被冤枉的”,四爺紅著眼不信。
“放屁”,常寧是一個在外的逍遙王爺,是不怎的遵從京城那套規矩的,說話也是一驚一乍嚇死個人,“要說宮裏那是被冤枉的,我還相信,你給我說,這些也是冤枉的,莫非是你媳婦冤枉你老娘?!”
此話一說,梧情、彤情和一幹下人就通通跪在了地上,“還請王爺明察,主子不是這樣的人。”
“夠了,他自己知道”,常寧沒好氣地說,而後看著四爺道:“你自己想想吧這些證據我都帶走了,你媳婦剛才好像被嚇得不輕,要不去勸勸,要我說你就想開點兒,什麽樣的娘沒有啊,你和你娘也沒有多深感情吧,得了,我不和你說那麽多,你汗阿瑪還等著我回話呢。”
四爺愣愣得,跟沒有聽到似的,常寧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帶著人離開了。他理解這種感覺,想當初自己知道自己額娘給自己每天下藥讓自己身子不好,借此將自己汗阿瑪從董鄂妃那兒給截胡過來時,心裏的打擊不比這侄子少,唉。
常寧心裏不舒服得離開,四爺呆愣愣從打擊裏出不來的時候,年秋月在做什麽呢?在偷笑!你沒看錯,真的是無聲地偷笑。
派常寧查案的消息她那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常寧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也是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查到了,幹娘那可是多久的包衣世家了啊,什麽事情不知道,真是天都在幫助她,誰也沒有想到常寧這個做叔叔的會來看她一個側福晉,是不是?所以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兒,對不對,但是有一點兒卻是真的很讓人氣憤。年秋月想到這兒,麵上的笑容就都收斂了,幕後的人不是德妃,但卻真和德妃有些關聯,據幾個家族勢力聯手查出來的事情,德妃的確和一個人聯手了,出主意和提供做法的人目前不知道是誰,反正不可能是德妃這個養尊處優的妃子,畢竟這個術法前期是需要人以鮮血喂養的啊,德妃才不會舍得呢!
到底是誰,目前還得等懷遠大師來之後再說了,年秋月也很無奈,卻聽得梧情進來,“主子,四爺神色不大好地離開了。”
年秋月眨眨眼,“去哪兒了?”
“好像是...去福晉那兒了”,梧情有些不大敢說。
“哦?”年秋月更是疑惑,卻沒有說什麽,隻讓人下去了。心裏卻是直嘀咕,福晉,去福晉那做什麽了?
去做什麽?去算賬?那當然是不可能,是去讓烏拉那拉氏將德妃賞賜的東西都給找出來,而後都給打包帶走了,年秋月聽到這消息時候,神色那叫一個晦暗不明,孟氏悄悄湊近,“主子,您做的手腳會不會......”
“我做什麽了?”年秋月揚起笑容,“姑姑不要亂說,咱們娘娘要怪就怪自己是個懶得在自己四兒子身上費力氣的人吧,賞賜一個宅子裏的人東西還跟搞批發似的整些一樣的,都是些過時的料子了,還好意思天天跟多喜歡這個兒子似的,我不過是找人換了幾匹料子,剩餘的那些首飾啊、偶爾的料子啊,該有問題不還得有問題嘛!”
她就這孟氏的手吃了幾口茶,“姑姑你就是膽子太小,那幾個奴才知道什麽,唯一知情的還已經被李氏給打死了,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給弘時阿哥送的東西裏偏偏怎麽會有蝦皮,壞了主子的忌諱。”
孟氏點頭稱是,心裏卻是哀歎,主子這是越來越有手段了,從前還會顧忌一下奴才的命,現在除了自己的人,已經是能怎麽利用人就怎麽利用人,下手情理起來也是絲毫不手軟了,實在是讓人心裏膽寒的同時又覺得心疼。本該是爹娘兄弟寵著的貴女,再嫁個好人家,一帆風順的,結果卻是這樣頻頻遇到挫折,如今成長得越發快了。
年秋月哪裏知道自己的嬤嬤正在這般糾結和感慨,她還在發愁這懷遠大師怎麽還不來,這孩子越來越大了,自己身子是越發受不住了,這點兒她自己都能感覺到,她不用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定是不好到了極點,她已經好些日子不穿往日那些亮色衣服了,免得跟個野鬼似的嚇人,她心裏怎麽不惱怒,好好的刷技能讓自己變得這麽好看了,各項技能也日益接近滿分了,眼見得離目標越來越近了,怎麽出現了個詛咒一樣的玩意兒,若是醫藥吧她還有技能,這詛咒算個什麽東西,簡直是......別讓她知道是誰,否則,她一定讓其付出血流成河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