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何思雪之死(二)

“格桑花,格桑花”,見年秋月沒有說話,烏金蘭澤急了,忙急促地喊了兩聲,年秋月這才回神,“啊?恩,沒事,我知道了”,她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壓低了聲音,“你說的是真的?”

“可不是,是何思雪親口與我說的”,烏金蘭澤歎了口氣,“我當時聽了也是心裏一驚,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格桑花,我誰也沒敢說,我和何思雪說我什麽也沒有聽見,也不知道她和太子說了什麽沒有。”她蹙眉,“何思雪回去後沒兩天就傳出了消息,說是何思雪瘋癲了,太子妃還特意找了我去,懷疑是我害了她,但沒有證據,又因為我懷著孩子,隻好將我禁足了。”

年秋月覺得頭嗡嗡地響,她敲了敲腦袋,苦笑了下,“烏金,你可真是知道了個了不得的秘密”,烏金蘭澤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深意,還洋洋得意道,“可不是嘛,我也是這麽覺得”,年秋月頓感頭大,壓低了聲音,“何思雪可有證據?”

“有,她還留在了我這兒”,烏金蘭澤開口,“何思雪和其他兩個格格因為爭寵,就去了太子書房勾引太子爺,趁著太子沐浴的功夫瞧見了那些個書信,她知道自己看見了不該看的,怕自己性命不保,偷偷藏了一封在肚兜夾層裏,後來給我了”,她給阿依木使個眼色,阿依木就把屋子墊桌子的木板給抽了出來,從裏麵抽出了張紙。

年秋月看得無語。“你還真想出了個好點子 ,絕了,誰知道你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放在了這兒”。她伸手接過,打開,掃了眼,臉色就更差了,還真是證據,不過,做證據可絕對不足。她重新收起來,放在自己胸前的荷包裏。看了眼阿依木,“昨夜太子爺的表情你見了沒有。阿依木,依你之見,太子爺知不知道你們主子.....”

“怕是知道”,阿依木和烏金蘭澤不一樣。烏金蘭澤作為草原郡主。從小就是被人吹捧,來到太子宮裏,因著滿蒙間的關係,即便太子不是經常來她院子裏,上上下下也是不敢怠慢她的,但阿依木卻是婢女,從小被擄了賣走,看慣了人臉色。還是很會揣摩人的,是以。阿依木表情很凝重,“太子那會兒雖說還在笑著,看何格格的表情別提有多陰狠了,看著我家格格那笑都帶著點兒陰冷,我覺著怕是何格格為了活命曾經說了什麽。”

“這.....”,年秋月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圈兒,“如此說來,烏金你危險了。”

“就是”,阿依木臉色也不好,“年格格,你得想想法子,這可是大事,我家格格是草原上的,太子爺雖說忌諱這點兒,不會像對何家那個一樣 ,但也不會放心我家格格啊,我怕他會故意讓太子妃折騰格格,到時候一句他什麽都不知道就將事情給推個一幹二淨了,況且......這還有個孩子”,阿依木著急,奈何她隻是個婢女,在這皇宮裏哪有什麽勢力啊。

“哪裏有什麽法子”,烏金蘭澤雖然天真些,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她歎口氣,“格桑花和我都清楚,除非太子他.....否則我會因病拖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闔然長逝了,就是阿爸都沒有個理由給我討個公道。”烏金蘭澤指了指天,意思很是明確。

“可是.....”,阿依木蹙眉,“皇上很喜歡太子,這次江南的事也不過是批評了太子兩句,想要他.....哪裏有那麽容易,比登天還難。”

“不,比登天容易多了”,年秋月搖頭,“烏金,你病了,還病得不輕,好好在院子裏養病,這件事,我回去試試,還是有多半希望的。”

烏金蘭澤眼神閃爍了幾下,開始咳嗽起來,“阿依木,快去叫太醫,我好像著涼了,肚子也不舒服。”

見她懂了自己的意思,年秋月笑笑,太子和葛爾丹新的汗王勾結一起,想要造反,甚至許了部分疆土和大量糧食草料,這樣的消息足以震動朝野,本就是一個需要地下活動的秘密,卻烏金蘭澤卻知道了,相當於太子的金冠和小命都被烏金給挾製住了,太子怎麽可能甘心,還不是要殺了烏金蘭澤,烏金蘭澤還隻能躲避,實力不想當,不避著怎麽行。

打從康熙三十五年葛爾丹造反,康熙爺率領了幾個成年的皇子禦駕親征,把葛爾丹打得落花流水,這麽多年就被壓製著,剛吃了敗仗的頭兩年那肯定是心服口服,窩著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了,兵強馬壯談不上,但也是恢複過來了,可不就起了心思了。

等太醫的功夫,年秋月想了許多,黃太醫一來,年秋月就率先笑道,“好像是哪個不上心的丫頭沒把窗戶關嚴實,烏金側福晉似乎著涼了,剛剛咳嗽了幾聲,這肚子 也不大舒服,還出了些血,黃太醫你給看看。”她說著,似乎是無意的,彈了彈自己衣領上不存在的灰塵,露出了一個玉佩。黃太醫的眼神亮了一下,請安的時候那按在地上的右手敲了兩下。

年秋月笑了,擺擺手,“哪兒那麽多禮啊,烏金側福晉要緊,我聽太後她老人家說過,這女人月子裏可是極其要緊的,受不得涼,見不得風的,你快去瞧瞧。”

黃太醫一把脈,這臉色就裝的很是像回事了,“恩,是吹了風,這可不大好治,女人月子裏不好用藥,不如好好休養著,盡量少用些藥,一兩副的壓製住病的勢頭就好,餘下的就用藥膳調理著吧。”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黃太醫,我們不懂這些,全看你了,烏金側福晉的身子可就全仰仗著你了,你可要細心地開藥方,她現在可和平日不一樣,仔細你治不好,太後娘娘可不會願意你,要治你的罪。”年秋月說的很是輕,語氣也很溫柔,邊說邊和阿依木使個眼色,阿依木的擔憂這才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