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鬼的吳嬤嬤

正如吳嬤嬤所說的,一路上車隊都沒有停直到夕陽西斜,晚霞滿天到了行宮,就連要十八阿哥要解決生理問題都是在馬車上用壺兒接了然後讓人端出去不知道倒哪兒了,總之見到這一幕後年秋月是連茶水都不敢多喝了,怕如果要解決問題會太糗。

當車停下時,年秋月覺得終於可以得到釋放了,她興奮地跳下馬車,看一眼天空,經過了一天的快馬揚鞭,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晚霞布滿了天空,紅的粉的橙的……多色匯合成了天然的畫卷,有大雁排成人字形飛過,映著晚霞很夢幻,這些風景絕不是在深宮宅院裏能見到的,因而剛剛踩著小太監的背下馬車的小十八阿哥張大了嘴巴,驚喜地看著天空,“秋月姐姐,好美啊。”

這樣的美景在幾日的行程中幾乎日日可見,但可以說是百看不厭,自然這個前提是如果十八阿哥沒有什麽事的話。這會兒大部隊已經走到了一個叫做永安拜昂阿的駐地,十八阿哥開始發熱了,年秋月黑了臉,她看了看吳嬤嬤,“嬤嬤,我這幾日讓人煮的水你可有給十八爺喝?”

吳嬤嬤眼神閃爍了幾下,“奴才問過太醫了,說十八阿哥沒什麽問題,不需要喝什麽藥。主子出門前也交代了十八爺還小,飲食要注意。”

年秋月唇角上揚了下,“嬤嬤的意思是我會給十八爺下毒還是什麽,太醫說過十八阿哥第一次出宮,路上應該喝些藥茶謹防吃壞肚子什麽的,您攔著不讓喝我也不和您爭辯,照顧十八爺您比我懂。隻是……不出事這件事就是了了,如今有了這情況,嬤嬤您也別怪我自私,萬歲爺問起來為著我這條命,我必須如實交代。”

吳嬤嬤也跟著陰沉了臉,“十八爺不愛喝那些個東西,奴才畢竟是伺候人的。不比年小主您尊貴。”

年秋月知道她這是怒了。也不氣不急,“嬤嬤跟了十八阿哥這麽久,我相信這樣的情況也不隻一回了。眼下萬歲爺還沒有驚動,若是十八阿哥病情控製不住,天子一怒,流血萬裏。嬤嬤自己想吧,我還要去太醫那兒商量是不是要給十八阿哥換個方子。夜裏要是出什麽事情,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黎明太陽的升起呢。”

年秋月將威脅的話一說完,對著雨琴使了個眼色,就離開了。但她去的地方卻不是太醫的營帳。而是十四阿哥的帳篷。

營帳前的兩位親衛一見她愣了一下才要去通報,就被年秋月給攔住了,“我和你們爺那麽熟。s173言情小說吧不用通報了,有樁緊急的事兒”。她撩開簾子,愣了下,才草草行了個禮,道,“沒想到四爺您也在啊”。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十四阿哥打趣了一句,道,“你可是大忙人,今日怎的到了爺這小地方,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又惹了什麽麻煩?”

年秋月撇撇嘴,“麻煩大了”,她看了看兩兄弟,“四爺,十四爺,您二位足智多謀,能不能找個差事絆住十八阿哥的奶嬤嬤,奴才懷疑”,她壓低了聲音,“十八阿哥生病的事另有隱情”。

十四阿哥吃了一驚,“小十八病了,爺怎麽沒有得到消息!”話音剛落,就聽四阿哥冷哼了一聲,“你不知道的也多了,等你知道就晚了”,他看向年秋月,“你是發現了什麽?”

“奴才也是沒法了,太醫出發時給十八阿哥開了個藥方,讓每日煎服防備路上水土不服吃出什麽病,結果…吳嬤嬤不知道為什麽順著十八阿哥敷衍這件事,結果十八阿哥今天開始有些發熱。”年秋月眉間添了一抹愁意,“若是不得控製,皇上最遲明天也會得了消息,奴才怕是……”

十四阿哥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蹙眉,“密貴人不是說和你親近嗎,這奶嬤嬤怎麽跟防備你似的?”

年秋月苦笑了下,四阿哥倒是很快想懂了,“你是被人當箭使了,密貴人將你和小十八扯在了一起”,他語氣有幾分似笑非笑,倒是聽著像是嘲諷,“還真是看得起你”。

年秋月嘴角抽了一下,有些嗲怪地瞪了眼四阿哥,“四爺,奴才都已經火燒眉毛了您就別看奴才笑話了”。

四阿哥一挑眉,“爺幾時看你笑話了?”

年秋月默。

十四阿哥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自己哥哥,什麽時候四哥這個能凍死人的也能和年秋月這麽聊得開了?

見小丫頭被自己說的無語了,四阿哥才不再逗她,“得了,這事有何發愁的,你一會兒去太醫那兒開好方子,爺等會兒派過去幾個老醫女和吳嬤嬤一起伺候十八弟,如何?”

年秋月眼前一亮,“四爺英明。”

“小丫頭,又和爺耍滑頭,分明就等著爺和十四弟誰把這事給接了,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四阿哥賞了年秋月一個爆栗子,不疼,但年秋月還是不大願意的揉了揉頭,嘟起了嘴,“奴才就是實話實說,四爺您就是太英明,當心沒人說您好話。”在四阿哥瞪她之前,年秋月又笑嘻嘻道,“奴才還要趕去太醫那兒,奴才告退”。

十四阿哥眨眼、再次眨眼,直到年秋月離開還沒反應過來。

出了營帳,年秋月的眼神就冷了下來,有了四阿哥名正言順關心兄弟派過去照顧的人手,她倒要看看吳嬤嬤還能使出什麽手段,那串珠子,她眼神很陰鶩,毀了就是沒了證據,不毀卻是個激發的藥引子,該怎麽是好?到底是誰布下了局?才剛出來幾日就讓小阿哥生病這是意欲如何?後續又有什麽連環的事情在等著她?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也可以說是這人棋局上的一顆棋子,舍棄了都不會有絲毫心疼,這種被動地感知不到未來的情況很無助,更讓人鬱悶。

營帳內。十四阿哥慢慢回過神來,“四哥,你和秋月什麽時候這麽熟絡了?弟弟頭回見到你也能和人說笑。”

“她和靜筠一樣就是個小丫頭”,四爺深如古井的眸子裏不見一絲波瀾。

十四阿哥笑了笑,至於信不信,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年秋月拿到新藥方回到十八阿哥的營帳時四爺派來的醫女已經到了,吳嬤嬤表情不很好。見她回來。不冷不熱地道,“年小主去了好久啊。”

“十八阿哥畢竟小,太醫也不敢隨意就開藥。商討後才敢拿出個方子”,年秋月隨手將方子和藥給了旁邊一個醫女,“拿去照著上麵寫的好好煎藥,莫要出了什麽岔子。藥沒有煎好前你一刻也不能離開。

這幾個醫女都是年輕時就在太醫院裏學習醫術的,熬到現在也都是經曆過事情的。又得了四爺的暗示,當下就接過,“奴才省的,定不會讓除奴才外的任何人接觸到藥。”

吳嬤嬤聞言不悅地瞪了年秋月一眼。年秋月也不在乎,擺出了一副“我就和你杠上了,反正十八阿哥就是不能出事”的架勢。讓吳嬤嬤暗中咬牙切齒。這個年小主怎麽這麽多事,好好的不成吃喝玩樂了。幹嘛還要這麽費心,十八阿哥出事了找個伺候的宮女將責任一擔,宮裏養不活的小阿哥多了去了,又不會過多牽涉到她,哪裏用得著這麽用心的跑前跑後。

被打斷了計劃的吳嬤嬤這會兒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十八阿哥的乳母,或許是她背後主子許給的利益讓她忽略了皇帝對這個小兒子有多麽在乎,又哪裏是和那些年不受寵的年幼夭折阿哥一樣呢?!

藥煎好被送到十八阿哥床前時,小阿哥一見到藥碗,聞到濃濃的中藥味道,就扁扁嘴,不悅了,“不要喝,爺才不要喝這些苦苦的藥。”他小臉有些發紅,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發熱,“奶娘說了爺不用喝藥”,他將小臉一板,那張頗似皇上的臉上就多了幾分威嚴,“爺這是命令,你們誰敢不聽?”

一屋子的奴才就互相看看,沒人敢再勸了,吳嬤嬤得意的看了眼年秋月,上前了一步,“小爺,那會兒嬤嬤不讓您吃藥是因為您沒病,現在您都有些發熱了,聽嬤嬤的,還是把藥吃了吧。”

十八阿哥嘴一撇,“就不,太苦,額娘說了,爺是主子,爺最大,你們都要聽爺的。”

“這……年小主,您看”,吳嬤嬤“為難”地看向年秋月。

“先生還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呢,十八阿哥可別和奴才說您沒學過,奴才那次還聽見您教育二十阿哥呢,等回了宮奴才就給他說您是個小騙子,明明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還去說他,二十阿哥一準兒笑話您。”年秋月沒理會吳嬤嬤的挑釁,徑直走到床邊,似乎是不小心沒站穩,差點摔了下,還好及時扶住了床邊,屋內的宮女們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十八阿哥似乎是糾結住了,歪著腦袋想了又想,“秋月姐姐,真的要喝嗎?不能不喝嗎?”

“現在喝十八爺您隻要喝幾次就好了,要是過幾天在吃藥,可是會更苦的,奴才都替您問過太醫了,而且也給您準備好了蜜餞果鋪,您不是要做巴圖魯嗎,這點藥都難為住您的話還怎麽成英雄?”

十八阿哥想了想,有些大義凜然的一閉眼,“那好吧,爺喝,不就一碗小小的藥嘛”。

吳嬤嬤眼神閃爍了下,沒有說什麽。

是夜,年秋月離開十八阿哥的帳篷去旁邊的小帳篷休息,大家也都各就各位。一更天時,很多人已經進入了夢鄉,吳嬤嬤悄悄離開了自己的小帳篷,偷偷摸摸避開了哨兵,向駐地的外圍處靠近,她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經悄無聲息地跟了幾個人。()

ps:猜一猜吳嬤嬤身後的人是誰吧,看看是哪位爺想布局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