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的罪，我無法寬恕
五個人對艾莉絲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觀，過了一分鍾之後，菲雅心有餘悸地說道：“好可憐......”
菲雅的確是深有感悟，在見到吳建之前，她也是經常夢到不堪回首的往事。別說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了，就算是回想到從夢中驚醒的那種感覺，就讓她打寒顫了。
吳建把手放到菲雅頭上，摸了摸，然後說道：“雖然可憐，但這才是正常的。”
聽了這句話，眾女看向吳建，等待他的解釋。
“雖然有很多人，擁有了力量之後就為所欲為，哪怕是殺再多的人也無所謂。但是，會對自己做的事的性質有所覺悟，有罪惡感才是正常的人......就像你一樣啊，菲雅。”
吳建摸了摸菲雅的頭，菲雅嘻嘻地笑了起來，享受一般頂了頂。
吳建繼續說道：“完全任由情緒主導自己的意誌，隻會遵循欲望去行動，那別說是人了，就連智慧生命也算不上。關於這一點，菲雅已經做得很好。所以你不用在為以前的事糾結了，那並不是你才錯，重要的是你今後怎麽努力。 ”
此時此景，吳建就打鐵趁熱了。詛咒也是禍具的一部分，雖然可以影響禍具的內心，但內心的感悟也會反過來影響到詛咒。隻有菲雅能過得去自己的那一關，要解除詛咒還是很容易的。
突然，海麵上傳來了機動的聲音，一艘船朝這邊駛了過來。船頭上站著兩個人，隻不過船上射過來的燈光有點刺眼，菲雅她們隻能看得到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船還沒有停靠，那個高大的人影跳了起來。
咚！
人影重重地落到艾莉絲的麵前，腳下的地麵也被踩出了幾條裂縫。
“可憐的艾莉絲......很抱歉我來遲了，讓你這麽痛苦。”
來人是一個留著胡子、穿西裝、戴軟帽與皮革手套的男人。他隻是簡單地看了一眼吳建他們就轉過去抱住了艾莉絲。
艾莉絲發出了害怕的聲音，那是對男子的感情。而她也想要從男子的懷抱裏逃離。
“艾莉絲？”
男子很奇怪艾莉絲的態度，艾莉絲不可能對他感到害怕的啊，倒不如說是相反。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隻要他還在的話比布利歐家族會就不會有問題。
“喂！你是誰啊！？”菲雅受不了男子理都不理這邊的態度，就變出了車輪威脅著男子。不說的話......
但男子卻沒有理她，而是把艾莉絲抱了起來，朝船跳了過去。
“想跑！？給我站住！”
菲雅早有準備，在男子起跳的時候就掄起車輪砸了過去。車輪帶著一頭在菲雅手上的鎖鏈在空中砸到了男子的背部，發出了“當”的聲音，但男子卻晃都不晃一下，順利地落到了船頭。
“可惡！”
菲雅非常的不甘心。但並沒有追擊的念頭。
船都已經開走了，看樣子也不可能一下子打敗他，追上去也不過是掉入海中罷了。
“這樣放他們走真的好嗎？”上野錐霞看著吳建問道。
雖然吳建沒有什麽表示，但吳建出手的話還是可以留下他們的吧？
“怎麽會？放他們走。再去害人嗎？”
吳建笑了一下，接著朝前方走了過去。
前方就是大海了，難道吳建打算遊過去？
眾女不明白。隻能跟在吳建身邊，一起走到了岸邊。
在遠處，船依然是往海外開。雖然離這邊越來越遠，但站在船頭的兩個人依然在看著這邊。在他們身後，依稀可以看到卷縮成一團的艾莉絲。
站在邊沿，吳建往外伸出了腳。就在眾女以為吳建要就這樣下海的時候，聽到了“咚”的一聲輕響。那是吳建的腳和什麽東西接觸的聲音。
突然。
無論是船上的人還是菲雅她們都覺得眼前的景色一邊。
菲雅她們是眼前出現了那條船，船上的人就是覺得眼睛一花，眼前就出現了吳建他們。
隻見吳建一腳站在原地的岸上，一腳踩到了船上，對船上的人打了聲招呼：“喲，我們又見麵了。”
“什麽！？”
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現象讓男子也張開了嘴，警惕地看著吳建。
“父君！”
男子身邊的一名少女看著男子，因為這就是她的主心骨。原本還有一個艾莉絲的，但艾莉絲到現在還是顫抖著。
父君！？
聽到這個名字，上野錐霞有了反應，看著男子問道：“你就是比布利歐家族會的父君！？”
“沒錯......我正是艾莉絲的丈夫，比布利歐家族會的父君。名字叫做阿比斯。”雖然忌憚著吳建，但男子還是摘下帽子作了自我介紹。
阿比斯看起來很客氣，但那名少女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當場就抽出了一把短劍對阿比斯說道：“父君，幹掉他們！”
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讓艾莉絲變成這樣的吳建他們是不能原諒的。
“年紀輕輕的就要喊打喊殺......”吳建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接著又看著阿比斯說道：“這麽可愛的孩子被你們教成了這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
站在船上的阿比斯居高臨下，睜大著眼睛，卻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吳建說道：“嗬嗬，這個孩子是新加入的，但我對她遵循本性非常滿......”
啪！
阿比斯“噗哇”一聲，那麽大一個人就像被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倒在了船上，那樣的姿勢讓吳建看著就想笑。
不過其她人就沒有那種心情了，都在吃驚吳建是什麽時候出手的，而且阿比斯那憤怒的眼神也魄力十足。
“真是的......”吳建搖了搖手，一副嫌棄、想要找洗手的地方一樣，不過下麵雖然有海水。但並不是伸手就可以做到的，所以吳建放棄了一般。對阿比斯說道：“哪來的那麽多廢話，說你錯了你還不肯承認，非得要打你才行，賤啊？”
“可惡！”
少女已經忍不住了，跳起來就朝吳建刺去。
“小孩子在一邊看著。”
吳建伸手一點。少女就被定在了空中，就像之前的人形原黑繪一樣隻能動一下眼珠子，而她更是連嘴皮子也動不了。
就在吳建這一點的時間裏，阿比斯也站了起來，朝吳建就是一腳。
啪！
吳建左手一揮，再次發出清脆的打臉聲，阿比斯再次側躺到船上。
吳建跳了上去。看了一眼艾莉絲，她依然對這裏發生的事無動於衷。看到她這個樣子，吳建也覺得她可憐了，就踹了阿比斯一腳說：“看你這個垃圾造了什麽孽。好好一個人弄成了這副模樣。”
吳建完全撇開了自己的關係，在阿比斯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踩住了他的後背，以全都是阿比斯的錯的態度說道：“如果沒有你的話。艾莉絲也不會作出這些事情。不僅有很多人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她也不用走到這個地步。像你這種垃圾，真虧你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不覺得你應該自殺以謝天下嗎？”
“可惡......”
忍受著吳建的侮辱，阿比斯也忍不住發出了怒吼。但無論他怎麽掙紮，吳建看似輕輕放在他後背上的腳也紋絲不動。
阿比斯回頭瞪了吳建一眼，眼中充滿了憎恨。
“怎麽？你不服啊。那......”
阿比斯舉起了右手，用力握著拳頭，朝甲板砸了下去。
轟！
甲板應聲而裂，阿比斯也從砸出來的大洞中掉了下去。
吳建並不想跟著一起下去，就往旁邊跳了一下。在被定住的少女期待的眼神中，阿比斯......並沒能衝破甲板上了給吳建一擊。倒是在吳建落地之後，憑空出現，摔倒在吳建旁邊。
沒有等他爬起來，吳建再次踩住了他，說道：“真是無謂的掙紮，以為可以在神的麵前逃過製裁嗎？”
嗬哈哈哈哈！
沒有想到，阿比斯笑了起來，充滿諷刺地笑道：“你以為自己是神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吳建放開了阿比斯，轉身走了幾步，走到被定在空中的少女麵前，然後搖頭說道：“曾經，我說過我隻是個人，卻有人跟我說我一點自覺也沒有。”
嗬！
吳建自嘲地笑了一下，轉身看著阿比斯——他站了起來，卻沒有趁機攻擊吳建，在沒有搞清楚吳建的底細之前隨意攻擊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對於神，我也有我自己的定義。雖然我不認為我是神，但單從力量上來看的話，我卻是符合世人眼中的神。”
吳建的態度，吳建的語氣，都讓人想要相信他說的話。不過作為敵人，阿比斯還是一臉諷刺，說道：“從我還是十字架開始，我就見過很多人，但狂妄到以為是神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讓我誕生出意識的邪教，也不過是想要召喚出邪神。”
吳建搖搖頭，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弱的嘴炮，連我的一點情緒都引不出來。不說這個了，你準備好接受製裁了嗎？”
阿比斯表情凝重，腳下也開始移動起來，想要找出吳建的破綻。
吳建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了天空。此時的天空，月亮還沒有升到最頂端，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隨著吳建一指，天空中竟然灑下了耀眼的光芒。
“嗚，嗚哇~~~這是什麽！？”
雖然不是多麽強烈的光芒，但在黑夜之中突然來這一下，讓菲雅非常不適應，捂住雙眼低著頭喊了起來。等適應光亮之後，移開雙手的她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來，就好像是陽光燦爛的日子一樣。
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上的時候，菲雅也抬頭一看。
“.............太，太陽公公出來了！？”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菲雅的叫聲響徹了海麵。
此時的天上是一如往常的白日。大大的太陽就掛著空中，無論怎麽看。這都是......白天！
雖然是廢話，但這樣的事實卻在菲雅他們心中投下了一顆炸彈。毫無疑問，剛才還隻是夜晚，而且最多是十點鍾左右，不可能一下子就天亮。更不用說太陽還好好地掛在最高點。
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也都不笨（最多是天然），自然知道這樣的神跡究竟和誰有關。
在菲雅的反應過後，眾人也都驚醒過來。疑惑、驚訝、害怕、佩服、敬畏的眼神看向了吳建。
（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吳建慢慢地把指著天空的手放了下來，隨著這個動作，阿比斯慘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
阿比斯渾身冒著青煙，雙手不斷地在身上撓著。在甲板上滾來滾去。
“太陽，就是光明的象征，自古以來就是驅散黑暗，趕跑陰邪之物的充滿正氣的東西。區區一個邪惡的禍具。出現在光明底下，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雖然是非常裝逼的話，但此時也沒有人去在意這一點。反而是覺得他說的話就是真理——這一切太震撼了，就算是再聰明、再冷靜的人恐怕也會迷失。
很快，阿比斯就變回了本體——一個與人形的他一樣高的十字架。十字架豎立在甲板上，不斷地冒著青煙，但阿比斯卻再也無法作出任何反應。作為禍具的能力還在，但他的詛咒、他的意識，都被吳建抹去。
但吳建對此卻很不滿。說道：“這樣的懲罰......還算便宜了。”
咚。
一直被定住了少女也重新獲得了自由，隻不過她不再對吳建喊打喊殺，而是像之前的艾莉絲一樣縮在船頭的一角，畏懼地看著吳建。
吳建打了個響指，天空中就好像出現一個黑洞一樣，瞬間就把光芒吞噬，夜晚再次降臨。
看著揉著眼睛的菲雅她們，吳建把十字架收進了英靈殿，準備跳下船去。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就算艾莉絲恢複原狀，也不可能再敢過來。
就在吳建準備起跳的時候，應該縮成一團發抖的艾莉絲抱住了吳建的大腿。
“神啊！請寬恕我的罪過吧！”艾莉絲痛哭流涕，抱著吳建的大腿低沉著頭，仿佛在懺悔。
吳建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人能寬恕你的罪。”
艾莉絲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靂，呆了一下之後，顫顫巍巍地抬頭看著吳建，淚流滿麵地說道：“神......不願意寬恕我的罪過嗎......”
看得出來，艾莉絲是誠心想要悔過。如果吳建就這樣拒絕的話，恐怕她就會一蹶不振，與一個植物人無異了。
“我寬恕......”
艾莉絲的臉上出現了驚喜的表情，還沒等她感謝吳建的時候，吳建話鋒一轉，說道：“但我寬恕了你就能抹去你做過的事嗎？”
艾莉絲呆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吳建也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裏，符合神的定義的也就隻有我了。我寬恕了你之後，你的內心就會好過一點。但是，犯了錯之後讓神去寬恕你，以得到心靈的解脫，這跟那個十字架吸去你的罪惡感有什麽區別？”
艾莉絲鬆開了手，吳建也把腳挪開，走了幾步之後突然站定，說道：“如果你真的有心悔過的話，就以行動去表示吧。”
不知道艾莉絲是怎麽理解吳建的話的，她無力地撐住甲板，思考了一下之後，緩緩拿出了手槍，把槍口塞進了嘴巴裏。
看到這裏，菲雅伸出了手，想要阻止一下。
砰！
已經晚了，艾莉絲扣動了扳機。
艾莉絲動了起來，不過不是倒地，而是抽離了槍口，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把槍。
“真是愚蠢！你這也算是悔過嗎！？被你傷害過的人，你去補償了嗎？他們的家人，你去補償了嗎？以為死就是悔過？別開玩笑了，你隻不過是在逃避而已！”
吳建大聲嗬斥，劫後餘生的艾莉絲也仿佛在聽什麽聖言一樣，帶著敬畏的表情聆聽著。
看著她這個樣子，吳建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主見。就算她照著吳建的話去做，八成也會去那些受害者的家人麵前，告訴他們自己就是害了他們兒子/女兒的人，然後任由對方出氣。
這一點就完全不符合吳建的美學了，而且艾莉絲是會對做過的事懺悔的人，現在看來也是有著正常人的判斷能力，應該是可以利用的。
想了一下之後，吳建對艾莉絲說：“如果你想要懺悔的話，就為這個世界的安定做一些事情吧。我會安排一個人，你就協助她，為這個世界造福吧。”
艾莉絲點了點頭，作出了祈禱的姿勢，等待著吳建的指示。
吳建詢問了一下英靈們之後，把正有空的尼祿叫了過來。
突然出現的尼祿沒有引起其她人的驚訝，太陽都給弄出來了，一個人又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而尼祿也是非常的懂氣氛，並沒有在眾人麵前作出什麽撒嬌的舉動，正經地跟艾莉絲一起接受吳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