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那邊久久沒有回複,但她清楚地看到頁麵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我相信行川不會被他蒙蔽的。”

糾結了半天,林薇薇終於發來了茶言茶語的一句,裴霜霜隔著屏幕冷笑。

這是她一貫的招數,為了維持人設,她沒辦法衝過來撒潑打滾。

但沒關係,隻要林薇薇心裏有底就行,以後不會給紀眠好果子吃的。

她也沒有再回複,而是給裴硯打電話。

“哥,你到哪了?”

“我快到醫院樓下了,怎麽了?”

“你在門口等我,我去找你。”

裴霜霜快速來到樓下,不一會兒就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裴硯特地趕回別墅一趟,帶了吃的過來,猜測紀眠吃不慣醫院的清湯寡水。

就算要吃清淡流食,也要吃美味營養的。

他正要上去,卻被裴霜霜攔下。

“哥……我那個來了,你能給我去買衛生巾嗎?”

“肚子很疼的話,就先回去休息,這兒有我就行。”

“哎呀,你先去給我買,急用。”

裴硯沒辦法隻能去幫她買女生用品。

小時候父母不管他們,裴霜霜吃喝拉撒都是他照顧的。

她第一次來月事,不知道什麽是月經,隻知道自己流了很多的血,快要死了。

她哭喊著跟哥哥交代遺言,把裴硯嚇壞了,問清楚後裴硯哭笑不得,給她買了衛生巾,教她怎麽使用。

以後她每個月那幾天,裴硯隻要在她身邊都會叮囑她不要吃生冷辛辣的食物,注意保暖。

她在學校裏來月事了,肚子疼得厲害,發了一條朋友圈吐槽姨媽痛讓人生不如死。

中午,裴硯就帶了一罐子紅糖銀耳燕窩過來,看著她喝完才肯走。

那個時候,她的同學羨慕壞了,都想找這樣的男人當老公。

她看著裴硯離去的背影,心中許下小小的願望,希望長大了能嫁給哥哥。

如今,她也看著裴硯遠去的背影,心頭酸澀。

她隻有哥哥了,她不能放棄,誰也不能把哥哥從她身邊搶走。

裴硯買了衛生巾回來,麵容嚴肅。

“這幾天,不是你的日子。”

“哎呀,那種事有早有晚,又不固定。”

“確實不固定,但前後不會超過三天,你的經期一直穩定。你是月末才來,這才月中,怎麽可能。”

“那就是我記錯了。”

裴霜霜故意把“心虛”兩個字寫在了臉上,裴硯怎麽可能發現不到。

他麵色冷沉,大步上樓,裴霜霜急了。

“哥,你等會上去好不好,我肚子是真的疼,可能不是來姨媽了,是……是腸胃不舒服……”

“上麵到底有什麽,你一直不肯讓我上去?是她不想見到我?”

“哥,你別問了。”

裴硯聽言緊鎖眉頭,繼續上樓,終於來到了紀眠的病房。

“還好隻是小手術,沒什麽大礙。你沒事就好,我記得有次你過馬路,為了救一個小孩,自己被車撞了。當時在醫院,可把我嚇壞了……”

兩人正在回憶往昔,病房內氣氛融洽,床頭櫃刺眼的鮮花,讓裴硯握緊拳頭。

“是……是嫂子讓我在樓下盯梢,怕你突然過來。”

裴霜霜怯生生的說道。

“盯梢?”

“她和行川哥沒什麽,就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問候,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就是怕你胡思亂想,吃飛醋什麽的,所以才讓我盯著。等他走了,再讓你上去,這樣就沒有矛盾了。”

“哥,你就假裝沒看到,可千萬不要和嫂子說你都看到了。我和嫂子關係才緩和,以後嫂子就不信任我了。”

裴霜霜可憐兮兮的說道。

“放心,我不會告訴她。”

“哥,我們走吧,別被嫂子發現了。”

裴霜霜拉著裴硯離開,一邊走一邊絮絮叨。

“女孩子生病了,身體虛弱心裏就委屈,行川哥和她好了三年,肯定有些難忘懷,生病第一時間找行川哥也情有可原……”

“她先找地陸行川?”

裴硯停下步伐,聲音寒徹。

“剛剛醫生給她查看傷口,好像有點開裂,太疼了,她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卻不知怎的給行川哥打過去了。”

裴霜霜撒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更沒有多餘的小動作,裴硯深深地盯著她。

他也學過微表情分析,此刻裴霜霜看著他的眼神誠懇澄澈,沒有絲毫雜質。

裴硯很難不去相信。

裴霜霜說得對,三年的感情哪有那麽容易釋懷的。

她平日裏要強,不肯和陸行川低頭,但現在生病了,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希望陸行川來看看她也正常。

她就是個小騙子,嘴上說忘了陸行川,不可能再回頭。

可她的心卻不是這樣想的。

“我走了,不用告訴她我來過。”

“哥,你這就走啊……”

裴霜霜假意挽留,可裴硯還是開車離開。

她看著那車子遠去,眼中全都是得意之色。

“紀眠,就憑你也配做我的嫂子?做夢去吧。”

病房內——

“陸行川,我累了,你回去吧。林薇薇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紀眠以為自己提林薇薇,陸行川就會趕緊走,沒想到他攏了一下眉頭,心疼地看著她:“你都這樣了,還關心她。放心,她不會不高興的。”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陸行川竟然還貼心地為她蓋好被子,這才準備離開,紀眠忍不住叫住他。

“陸行川,不要來了,我怕林薇薇誤會,也不想和你牽扯什麽。”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明白了,可陸行川聽在耳朵裏,卻是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生病了就不要想那些,好好養病。”

紀眠鎖眉:“陸行川,你的理解能力實在是……”

“薇薇打電話過來了,我先走了。”

她還沒說完,陸行川就接著電話走了。

紀眠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可笑。

她和陸行川好的時候,他從未對自己這樣用心。是不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當初林薇薇遠在國外,他牽腸掛肚,把她當替身。如今,終於和她圓滿了,又對前女友噓寒問暖。

他就不能當斷則斷嗎?

她不是替林薇薇叫屈,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是絕配。

陸行川自己感情有問題,得到了就不珍惜。

以前得不到林薇薇,那就是純潔的白月光,誰都比不上。

如今得到了,竟然變成了白米粒,她這抹蚊子血因為遠離了他,反而隱隱要成為朱砂痣的意思。

紀眠心累地看了眼時間,七點鍾,裴硯也該下班過來了吧。

她也沒有刻意等,但心裏默認裴硯一定會過來,畢竟自己動了個手術住院,他身為自己的丈夫一整天了總要出現一趟。

但,等到了十一點鍾,裴硯竟然還沒有過來。

裴霜霜走了進來:“嫂子,你是在等我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