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很熟悉她的身子,輕輕撩撥,就惹得她身子滾燙。
她很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個夢,卻怎麽都清醒不過來。
她在做春夢,和陌生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臉,卻看清他的身子,縱橫交錯的傷疤,多數都是彈孔。
她觸摸上去,陌生又熟悉的手感。
仿佛這些疤痕,自己撫摸過無數遍。
男人在身上馳騁。
她羞憤交加,自己竟然會做這樣不知廉恥的夢!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每晚都要入夢來?”
她大聲質問。
男人咬著她的耳垂:“阿眠,我愛你。”
紀眠瞬間驚醒。
她渾身都是汗,一睜開眼,渾身的異樣都消失不見了。
她趕緊去洗漱,恨不得將腦子裏那些肮髒的畫麵全都清洗掉。
她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
為什麽頻繁地夢見一個男人,越來越親密?
她必須要把那個人揪出來。
她仔細觀察著陸氏公館,她發現公館戒備森嚴,一般人根本混不進來。
她感覺陸行川在防著什麽人出去,也在防著什麽人進來。
好在在公館裏自己行動自如。
陸行川下午去了集團,她正好可以去他的房間看看,想找找蛛絲馬跡。
她找得極其仔細,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終於在抽屜裏的夾層發現了一張紙。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應該是從縫隙裏掉進去的。
她手腕細小,很費力地拿了出來。
竟然是一張孕檢報告單,上麵顯示懷孕八周。
裴霜霜,女,二十二歲,已婚。
裴霜霜?這個名字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為什麽陸行川的房間裏會有裴霜霜的孕檢報告?這兩人是什麽關係?
紀眠將報告單藏好。
其餘地方都搜了,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最終她把目標放在了衣帽間的保險櫃上。
可以指紋解鎖,也可以密碼解鎖。
她對陸行川還是了解的,死去的父母一直都是他心頭最大的痛。
她輸入了他父母的生日,保險櫃門哢嚓一聲開了。
裏麵都是一些證件。
戶口本、房產證還有一些文件。
“結婚證?離婚證?”
紀眠一頭霧水,這是誰的?
她打開一看,整個人陷入死寂,猶如一尊雕像。
她不敢相信,這是陸行川的結婚證,上麵顯示結婚時間是一年前。
新娘的名字——林薇薇。
一開始那個裴霜霜的名字,並沒有給她太大的觸動,可是這個“林薇薇”,卻讓她呼吸緊促,喘不上氣來。
這個名字……為什麽聽到就這樣不舒服,似乎兩人是死敵一般。
後麵還有一張離婚證,離婚日期不過是五個月前。
陸行川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兩人結婚了八個月就離婚了。
她又匆忙打開陸行川的戶口本,上麵有裴霜霜的名字,顯示喪偶。
也就是說,陸行川先娶了林薇薇,後又離異和裴霜霜在一起,不久後喪偶。
那自己呢?
她不是和陸行川相愛四年,兩人從未分開過嗎?
那陸行川又怎麽會和別人結婚又離婚的?
她腦袋劇痛無比,總感覺忘了很多重要的。
這麽多重要的線索,依然無法讓她打開塵封的記憶。
她知道有個人一定能打開。
夢裏的那個男人,他很關鍵。
他一定能給自己答案,揭開一切謎底。
紀眠將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去,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傍晚,陸行川回來了,還給她帶了最愛的小蛋糕。
“怎麽臉色不好?”他關切地詢問。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紀眠強忍著惡心,沒有拒絕。
“沒什麽,可能是之前吹風了,所以有些難受。”
“看,我說得不錯吧,你現在身體虛弱得很,吹不了風。以後就別想著出去了。”
“嗯,我都聽你的。”
紀眠胡亂應著。
“下樓吃飯吧,我讓廚房燉點滋補的,給你好好補補。”
兩人一起去了餐廳。
陸行川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
“陸行川,你愛我嗎?”
她忍不住詢問。
“怎麽突然問這個,我自然是愛你的,這輩子我就愛你一個。”
紀眠隻覺得這話惡心至極。
愛她一個,可娶了又娶,他的愛和他的忠誠、婚姻都不相幹是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
“那你愛我嗎?”陸行川看向她,一字一頓地詢問,他的眼神期待又明亮。
紀眠心髒一緊,應該脫口而出的答案,可她卻像是卡了殼一樣,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不愛陸行川嗎?
她好像一直沒有深思這個問題,應該是愛的,是突然不愛了嗎?
是看到他背著自己結婚娶了兩任?
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紀眠良久沒有回答,陷入沉思,她想不明白。
陸行川見狀,生怕她真的想起什麽,連忙說道:“瞧我問的,真是多此一舉,你自然是愛我的。我們相愛,是互相奔赴。好了,先吃飯吧。”
他貼心地給她盛了一碗湯。
紀眠安靜地吃飯。
紀眠這幾晚快要被那個入夢來的男人折磨得快瘋了。
有一種道德信念的崩塌感,畢竟她和陸行川還是男女朋友,她卻和那個男人夢裏幾次纏綿。
關鍵夢見什麽她無法做主。
夜裏,她又做夢了。
夢裏的場景再熟悉不過了,竟然是那艘貨船。
她以身相替,救下了陸行川。
自己淪落到了綁匪手裏。
那後麵,是陸行川及時趕來,把自己救走。
可是她接下來看到的,卻和記憶裏的不一樣。
陸行川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麵,她飽受折磨,受盡了屈辱。
最後衝入房間的,不是陸行川,而是裴警官。
畫麵就此定格。
“是……是你?”
紀眠聲音顫抖。
每晚入夢來的男人,是裴硯?
無數個夢境,所有模糊的臉,此刻都有了答案。
“怎麽可能,你是陸行川的朋友,怎麽會和我有交集。我為什麽總是夢見你,為什麽那串號碼是你的……”
“為什麽,到底哪裏出錯了……”
裴硯不說話,朝著她大步走過來。
可他突然停在了半路,一件利器貫穿了他的胸口,從後背直入心髒,從前胸穿了過來。
紀眠震驚的看著,裴硯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倒了下去。
她的身後,赫然站著陸行川。
他滿臉的血,手裏還拿著刀子。
“眠眠,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