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小姐,請你冷靜點,這是硯哥自己的決定,和嫂子有什麽關係?”
“紀眠,你最好祈禱我哥沒事,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裴霜霜陰沉沉的看著她,像是厲鬼一樣。
童序把人扶上了救護車,紀眠身上也有好幾處外傷,是那個光頭傷的。
她那麽瘦弱,一陣風都能吹倒,此刻身上傷痕累累,早就撐到了極限。
她一上救護車就徹底暈了過去。
她腦海裏不斷浮現一句話。
“紀眠,你活著,我就一定會活著,等我。”
紀眠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選擇相信裴硯說的。
她昏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
她睜開眼,視線模糊,隻看到身旁有個人正在打電話處理公事,背對著自己,那背影看著有些熟悉。
她心髒一緊,立刻喊出了聲。
“裴硯……”
那人轉過身來。
“嫂子,你醒了。”
紀眠看清出來人,原來是童序。
她環顧四周,還在期盼著什麽,可童序開口,打破了她的幻想。
“硯哥還沒有消息,這屬於警方的事,我們的人手沒辦法去公海區域。嫂子,再等等,現在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我們能做的就是相信硯哥。”
“硯哥執行過很多危險的任務,每次都能險象環生,有次肋骨全斷,身上兩處中彈,要是旁人早就死了,可硯哥就是奇跡般地撐了下來,等到了救援。”
“醫生說,硯哥有很強的求生欲,這樣的人閻王都留不住,所以這次一定不會例外。”
紀眠咬著唇瓣,魂不守舍。
她知道童序在安慰自己,隻是效果甚微。
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對方那麽多人,來勢洶洶。
裴硯當臥底,搗毀了太多走私犯的據點,威廉是要拿他開刀,祭奠手底下死去的兄弟,才能讓那些活著的亡命之徒,更好地效忠他,為他肝腦塗地。
所以,怎麽看都是一場死局。
就在這時,童序的手機又響了,他接聽完後,麵色非常凝重。
“行,我這就來。”
“怎麽了?”
電話掛斷,紀眠忍不住開口詢問。
“董事會的人知道裴總身陷險境,都說他回不來了,此刻集團亂成一團,霜霜小姐已經去處理了,但她根本鎮不住場子,我要過去看一看。”
紀眠緊緊鎖眉,外人又不知道裴霜霜是養女,連裴硯的妹妹都鎮不住那群倚老賣老的董事會,童序隻是個秘書,又如何鎮得住?
她本想去請爺爺,但一想到爺爺那身體,萬一知道孫子出事怎麽辦?
“我跟你一起去。”
“嫂子,醫生說讓你靜養。”
“我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裴氏不能內亂,外麵的人虎視眈眈,要是裏麵再亂了,裴氏就完了。”
裴硯因她身陷險境,她也要為裴硯守住裴家的產業。
她和童序一起趕到裴氏集團,會議室裏爭吵聲不斷。
大致意思是,裴硯肯定完了,群龍不可一日無首。
要麽請老爺子或者裴硯的父親出麵,要麽就讓副董事長上位,暫時管理集團。
“這副董事長什麽來頭?”
“他也是裴家的人,但是旁支,按照輩分是硯哥的叔伯。一旦落到了他的手裏,就很難拿回來了,就算拿回來,也要大出血。絕對不能讓他拿到管理權!”
“那讓裴硯父親回來呢?”
“硯哥和家裏人的關係勢同水火,他爸媽不會管他的,說句難聽的,可能他父母都盼著他早點死。”
紀眠心髒一顫,天底下哪有父母盼著兒子死的?
“為什麽?”
“這……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還以為嫂子知道。”
紀眠聞言苦澀一笑,童序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她感覺裴硯身上重重迷霧,怎麽都看不透這個人,他似乎有太多秘密藏著,不為人知。
“要不……就讓二伯先管理集團吧,等我哥回來,再商量別的。”
就在這時,紀眠聽到了裴霜霜的聲音。
“不好——”
童序都驚呼出聲,趕緊推門入內。
“既然霜霜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隻能卻之不恭,代為……”
“慢著!”
童序高喊。
“裴總隻是下落不明,才短短幾個小時而已,你們會不會太心急了?一切等裴總回來,所有人都堅守崗位,不準輕舉妄動!”
“你算個什麽東西,這是裴氏高層會議,裴硯不在,有你說話的份嗎?”
副董事長直接嗆了回去。
其餘人也議論紛紛,不認可童序說的。
就連裴霜霜也搞不清楚狀況,覺得他們說得對,有些事要提前做出章程來。等裴硯的死訊公布,隻怕整個帝都都亂了套。
先穩住裴氏內部,先找個掌舵人,才能讓裴氏這艘船屹立不倒,更好地應對外麵的暴風雨。
“童序,我哥怕是回不來了,現在外麵已經亂套了,我們內部必須先穩下來,找個領頭羊,應對外麵鋪天蓋地的媒體再說!”
“硯哥還沒死!誰也不能動!“
童序急了。
“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一個秘書而已,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副董事長發話了。
紀眠見狀,趕緊站了出來。
“我,是裴硯的妻子,裴氏的總裁夫人,我總不是外人吧!”
“裴硯現在失蹤,我代為管理,所有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職。所有的事情,童序會安排妥當!”
“紀眠,你又來搗什麽亂,你害我哥害得不夠慘嗎?”
裴霜霜怒氣衝衝地推著輪椅過來,就這樣了還想打紀眠一巴掌。
紀眠直接反手一巴掌狠狠抽過去。
“你給我閉嘴,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裴硯沒死,我看誰敢亂動!”
“裴太太,並不是我想要這個管理權,而是現在外麵流言四起,股市動**,裴氏麵臨很大的危機。他們需要我來掌舵,要是錯過了這個時間,外麵可就不好收拾了,等明天股價出來,誰都知道裴氏崩盤了。”
“到時候,就算想請我來管,我也管不了了!”
副董事長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
他篤定,裴硯必死無疑。
一個人落入仇敵手裏,又在公海,怎麽可能活著回來。
“那就不勞副董事長操心了。”
副董事長見紀眠並沒有被嚇唬到,剛剛他就是用這番說辭,震懾住了裴霜霜。
裴霜霜六神無主,立刻請他出麵解決。
他危險眯眸:“隻是,我為什麽要聽裴太太的呢?你隻是一個外姓人,就算嫁給了裴硯,又如何呢?你一個婦人,懂什麽集團大事,還是回去躺著吧。”
“是啊,我們憑什麽聽你的,以為嫁給裴硯,就能對我們發號施令了?”
“我就問,這是不是裴氏集團?”
“是又如何……”
“你們隻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
那些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麽瘦弱的紀眠,身上怎麽會有那樣不屈的磁場,竟然震懾的人難以反駁她的話。
“我丈夫,裴硯是不是執行總裁?”
“是。”
“裴硯是不是最大股東?”
“是。”
“好,既然如此,我是外姓人,可我肚子裏的這位不是,他是裴硯的兒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我上有丈夫裴硯,下有新裴氏繼承人,我能不能說話?我說所有人穩住,等待裴硯消息,聽到沒有!如果因為我讓裴氏有重大損失,我自裁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