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的傻丫頭。”王韜笑幾聲,扳過田園的肩頭,讓她麵向簽名處,“快點去簽名吧,我先出去在車上等你。”

“哦!”田園點點頭,心裏還是很糊塗,隻能向天祈禱剛才廣播通知不是喊錯了名字。

王韜懶洋洋離開考場,今天了為送田園來考試,他起得很早,睡眠稍有些不足。鑽進QQ車,調整座位讓他能半躺下來,又放一支輕快的音樂,一邊聽一邊等田園。三分鍾後田園沒出來,王韜先睡著了,車裏的音樂實在和催眠曲差不多。

嚴格地講,王韜沒有完全睡著,他隻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突然一陣警笛聲把他驚醒,睜開眼,看到一輛救護車飛馳進考場,從裏麵下來很多醫護人員,來來回回地忙碌。考場裏一些考生都圍成*人海,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熱鬧。

王韜心裏好笑,有人居然考駕照考到需要搶救的程度,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無意中望向車裏的時間,王韜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車裏等了半個小時,而田園還沒有出來。

“搞什麽?高興得連名都不會簽了?”王韜詫異地從車裏出來,向考場裏眺望,可惜裏麵圍觀人群越來越多,亂哄哄的也看不到田園在哪裏。

沒過多久,圍觀人群突然散開,救護車又響著警笛開出考場,沿大街疾馳而去。有一些考生應該和田園一樣也剛剛考完,三兩一堆、四五一群地從考場中走出來,還大聲地互相談話。

“剛才的小姑娘怎麽了?”

“看上去像心髒病……”

“不對,不對,你沒聽到旁邊有個人說嘛,她是被人打了。”

“啊?誰打的啊?”

“不知道,好像打人的跑了。”

“站住!”正好有個考生走過王韜身邊,突然被他一把抓住,王韜此時臉色不太好看,“剛才被救護車帶走的是什麽人?“

“啊?你誰啊?”被王韜抓住的考生嚇一跳。

“我……是便衣警察,你們配合一下。”

“警察?你,你是在辦案吧?”那考生變得很興奮,這太刺激了,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配合警察辦案的。

王韜扳起麵孔,神情非常嚴肅,“沒錯,我在辦案,你詳細說一下剛才的情況。”

“好好,我一定會配合你的。剛才我看到有個小姑娘躺在廁所外麵,那時候就已經圍了很多人了,然後救護車來了,把小姑娘帶走了。”

“廁所外麵?那小姑娘長什麽樣,穿什麽衣服?”

“小姑娘年紀不大,挺漂亮的,圓臉,短發,穿一套紅白相間的運動服……哎哎,我還沒說完情況呢!”

這位熱心的考生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的“便衣警察”臉變綠了,發瘋一般衝上一輛QQ車,他怎麽喊都喊不住。

王韜開著QQ車已經接近極限速度,心不停地跳,已經可以肯定被救護車帶走的傷者就是田園。意外地通過考照文科考試,田園驚喜之下想去廁所很正常,但為什麽會倒在廁所外麵?王韜了解田園身體素質非常好,除了感冒沒有過任何病史,絕不會無緣無故暈倒的。

剛才還有別的考生說過,田園好像是被什麽人打暈的,對於王韜而言這更離譜。先不說田園性格單純善良,不可能惹事生非;那考場是公安局的地盤,裏麵的考官都是警察,誰敢在這裏鬧事,那不是擺明往槍口上撞嘛!

QQ車實在太慢,沒有追上救護車,等王韜到醫院了,救護車裏的傷者已經被抬進急救室。王韜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在急救室門口轉來轉去,今天明明很好的心情,現在全毀了。可惜駕照考場那邊沒有監控錄像,不然王韜還可以回去想點辦法,看看田園出事的時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韜心情一點點變得焦灼,突然看到急救室門打開,他急忙跑過去,也不管出來的是醫生還是護生,用力拉住人家的胳膊。

“醫生,裏麵的人怎麽樣了?”

“喂,你放手啊!”出來的人皺起眉頭,使勁甩開王韜的手。

“啊?不好意思。”王韜這才注意到自己拉住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護士,又急忙向人道歉,“麻煩你告訴我,裏麵的人到底怎麽樣了?”

看到王韜這麽急切,小護士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揉幾下剛才被他抓痛的胳膊問:“你是傷者什麽人啊?”

“傷者叫田園,是我家的保姆。”

“這樣啊……”小護士點了點頭,態度立刻緩和很多,輕聲安慰王韜,“你不用急,雖然她傷勢有點重,但沒有生命危險。”

“傷勢?她……她什麽傷?”王韜愣住了。

“你還不知道啊?”小護士奇怪地看看王韜,心想這個主人也太沒心沒肺了,“她被人用鈍器擊傷後腦,導致有輕微腦振蕩和皮外傷,所幸沒有傷到顱骨和內腦。我聽說有人發現了她,才把行凶者嚇跑,如果當初她要是再挨一下,可能就……唉!”

小護士的後半截話王韜根本沒聽到,他呆站在急救室門口,好像西遊記裏孫悟空神魂出竅一樣。他萬萬沒有想到,田園居然真是被人打傷的,這太奇怪了,奇怪得王韜連發怒都忘了。

又過一會兒,幾個醫生推著病床出來,田園安靜地躺在上麵,可愛的圓臉很蒼白,長長的眱毛上也似乎還掛著幾顆淚珠。王韜木然跟在醫生身後,送田園進看護病房,然後醫生離開,隻把王韜自己留在田園的病房裏。

王韜長吸了一口氣,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搬把椅子坐在病床邊,還輕輕握住田園的小手,低聲喃喃著:“小田,你怎麽會這樣?今天你考試通過,我還想帶你上街買件新衣服,慶祝慶祝呢!”

田園不可能回答他什麽,急救剛施過,小姑娘還處在麻醉後的昏迷期。王韜深深地低下頭,努力回想今天上午的經曆,可怎麽也想不起來,他和田園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得罪了什麽人,以至於讓人家在警察基地就敢公然傷人。

冥思苦想一個鍾頭,王韜頭痛欲裂,腦子裏完全沒有半點思路。這時候,他身後響起“當當”的聲音,有人在輕敲病房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