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傑點燃一根煙,猛吸兩口。那辛辣的煙霧在肺裏轉了一圈,堵在胸口的怒氣,才消散了一些。他掏出手機給陸景言打過去。

“陸二,你們家老三可能發現什麽了。”沈俊傑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嘲弄的聲音,帶著幾分不以為意。

“你這話說得輕巧,有本事你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沈俊傑的情緒愈發激動,對著電話大聲吼道。

“別管我想什麽,能給你想要的就行。”陸景言的聲音依然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完這句,男人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沈俊傑朝小弟招了招手,“去查查陸景辰帶走的那個妞什麽來頭。”

南梔沒想到陸景辰會帶她鑽進一條漆黑無比的小巷子裏。

周圍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息,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陸景辰熟練地拉開圍布,發動摩托車,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帶著南梔迅速衝出巷子。

山路蜿蜒盤旋,危險重重。要命的是,陸景辰竟然沒有開燈,眼前隻有一片漆黑。

南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耳邊呼呼的風聲呼嘯而過,讓她下意識地抱緊男人的腰肢。那強勁的風刮得她臉頰生疼,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

耳邊涼風獵獵作響,摩托車沿著盤旋的山路急速行駛。南梔心裏暗叫不妙,這大晚上的上山做什麽?那可是沒有開發,並且不對外接待的地方啊!

到山中腰的時候,遠處閃著暗光的車輛一輛接一輛地朝他們駛過來。陸景辰反應迅速,方向一轉,車子猛地鑽進旁邊的荒地裏。

陸景辰熄火後,拉著驚慌失措的南梔迅速躲在暗處。兩人屏氣凝神,看著一輛輛載重的卡車慢慢下山。

這大晚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車?山裏到底有什麽讓這些人不開燈冒著生命危險下山?結合陸景辰今晚不正常的舉動,南梔心裏的好奇愈發強烈。

車隊走遠後,陸景辰壓低聲音問南梔:“這山你去過嗎?”

南梔搖頭,想起陸景辰看不見,便小聲說道:“沒有,雖然離得近,可小時候聽村裏的人說山後麵是原始森林,未經開發,有野獸出沒。”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顫抖,帶著一絲恐懼。

南梔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對於大人們不知從哪兒聽到的這些話,從來不敢多想。這些年哪怕夏季天氣好的時候去山上挖野山參,也從來沒有去過那片神秘而危險的地方。

野山參?

說到這裏,南梔恍然想起一樁舊事。“大概三年前,奶奶說村裏有個小姑娘好像闖進去過,沒再出來,挺可惜的。”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和無奈。

末了,南梔有點疑惑地說:“說起這家人更奇怪了,後來全家人就搬走了。那個女孩叫歡歡,當時她爸媽帶著小弟離開村子後,就沒再和家裏人聯係。歡歡的外婆過世,歡歡媽媽都沒回來過,有點奇怪,按理說觸景傷情,可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至於連母親過世都不回來吧?”南梔皺著眉頭,滿心的不解。

陸景辰卻從這看似普通的事件中嗅出不一樣的信息。“歡歡家裏是不是很窮?”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

“你怎麽知道?”南梔驚訝地問道。

陸景辰抿唇嗤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南梔。

陸景辰背著一個背包,拉著南梔小心翼翼地摸黑上山。山路崎嶇不平,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

這邊半個小時後,沈俊傑收到小弟發來的資料。

“南梔,歸城鎮人,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沈俊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就在此時,一個小弟麵色匆匆地跑來。“傑哥,扶著守山的浩子說有人摸黑上山了。”

“查出來是誰沒有?”沈俊傑急切地問道。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無牌照摩托車,並且摸黑上山,不確定有幾個人。”小弟喘著粗氣,快速地匯報著。

“那還不趕緊去處理。”沈俊傑怒聲喝道,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個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岔子。他在心裏暗自想著,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等等,找到了直接做了。”沈俊傑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不留後患,多留一個對我來說都是無盡的威脅。”他的表情凶狠決絕,仿佛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小弟領命,匆匆離開。

這邊南梔跟著陸景辰摸黑走在山裏。山路崎嶇不平,地麵布滿了碎石和枯枝,南梔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好在有陸景辰緊緊拉著她的手,好幾次她險些滑倒都被及時拉住。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高聳的鐵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邊同樣苦不堪言的還有宋雅欣。得知陸景辰帶走南梔,她氣得火冒三丈,鼓著腮幫子怒氣衝衝地出門,不管周承誌在身後如何喊叫阻攔,一頭鑽進一輛卡車車廂。

車子搖搖晃晃地往山上駛去,道路越來越荒蕪,四周不見人影,黑漆漆一片。宋雅欣害怕的渾身顫抖,縮成一團。

車廂裏的周承誌笑嗬嗬地問:“這時候知道怕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和幸災樂禍。

“你少說風涼話,現在怎麽辦?”宋雅欣又氣又怕,聲音都帶著哭腔。

車子停下後,耳邊斷斷續續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周承誌慢慢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發現現在身處一處比較荒涼的地方。山下一片寧靜祥和,此處卻十分熱鬧。

一棟三層小樓矗立在眼前,被人用高高的鐵門圍起來,裏外都有人輪流看守。

確定這不是監獄?周承誌滿心納悶,正當他疑惑之際,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嚇得他趕緊縮回車廂裏,順帶著按下宋雅欣的頭,另一隻手迅速地拉過來圍布蓋住兩人。

“疑神疑鬼,這兒嚴實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外麵的人嘟囔著。

“這不是小心為上嗎?你忘了之前的例子?”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