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的父母沒有再找過她嗎?”
陸景辰忍不住說出心裏的疑問。
南梔的長相明顯更符合江南女子溫婉小巧的特點,剛進門的時候陸景辰掃了一眼掛在牆上泛黃的全家福。
照片裏的南梔看起來十多歲,模樣和現在沒多大區別,照片上的男人皮膚黝黑,明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看著比同齡人蒼老很多,這印證了之前徐叔說南梔父母雙亡,應該是被領養的。
一個什麽樣的家庭會把這麽可愛的小姑娘遺棄在山裏?陸景辰心中充滿了疑惑,對南梔的身世愈發好奇。
如果是貧窮落後的山區,他能理解,可是南梔的長相,更符合南方姑娘那種溫婉柔和的氣質。
而且南方經濟發達,這實在不符合常理。陸景辰眉頭緊鎖,心中的疑問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陸景辰心裏的疑問奶奶何曾不知,她也曾多次勸南梔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提起這個,南梔就比較抗拒,我們領養她時也不過 9歲,瘦瘦的,像個大頭娃娃,剛開始還不會說話,養了三個月才知道她不是啞巴。”
那時候的南梔是那麽弱小和無助,讓人無比心疼。
提到這裏,奶奶老淚縱橫。歲月的滄桑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此刻的淚水更是飽含著對南梔的疼惜和憐愛。
就在這時,廚房裏的南梔聲音從裏麵飄出來。
“奶奶,吃飯啦!”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澈的溪流,帶著滿滿的活力,瞬間打破了屋內沉重的氛圍。那歡快的語調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奶奶趕緊抹掉眼角的淚,強顏歡笑地說道:“不說這個了,吃飯吧。”她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眼角的皺紋卻顯得更深了。
她不想讓南梔看到自己傷心的樣子,不想給孫女增添心理負擔,隻想把所有的苦難都自己默默承受。
幾分鍾後,周承誌和陸景辰被桌上的榨菜麵給驚住了。
“啊,要不我還是叫外賣吧?”周承誌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聲音裏充滿了嫌棄。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要吃這樣簡陋的食物。
南梔也知道讓兩個身價過億的少爺來這兒跟自己受苦有點心裏過意不去。可硬性條件在這兒,她隻好尷尬地說:“那什麽,要不今天先湊合一下吧。”她的眼神中帶著歉意和無奈。
周承誌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他對吃的一向挑剔,這種掛麵上麵放幾個榨菜,真心下不去嘴。他站在那裏,眉頭緊皺,一臉的不情願。
倒是一旁的陸景辰主動拿起筷子,開始吃麵。屈尊降貴的大少爺第一次為了女人低下頭,這讓周承誌半天接受不了。他呆呆地看著陸景辰,心裏滿是疑惑和驚訝。
不過看在陸景辰麵子上,周承誌還是忍著不適,拿起筷子挑起麵條小嚐一口。
看起來清淡的麵條,味道還不錯,有淡淡的椒麻香。那獨特的味道在他的舌尖散開,讓他感到意外。
周承誌扒拉兩口麵條,非常給麵地吃起來。
陸景辰吃了兩口,筷子掀開麵條發現下麵窩著一個荷包蛋。
“不是,這你就過分了啊,為什麽我沒有?”周承誌眼尖地看見後,一臉不樂意,那表情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那什麽,後山的雞圈裏就隻有倆。”南梔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微微泛紅。
之前不知道陸景辰會送自己回來,南梔打算和奶奶隨便將就一晚上。打算第二天早上去鎮上的集市上再買菜和日用品,這會兒人來了,隻好去隔壁嬸子家雞圈裏摸來兩個雞蛋。
有這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南梔臉皮薄,這種事放以前她是一點都不敢做。
奶奶笑了笑把自己碗裏的雞蛋夾出來放在南梔碗裏。
“吃吧,明早咱們去趕集。”奶奶的聲音溫柔而慈祥,那充滿關愛的眼神讓南梔心裏暖暖的。
周承誌知道這種情況確實在難為南梔。想了想,便不再說什麽,隻是那眼神還是忍不住往陸景辰碗裏的雞蛋瞟。趁陸景辰不注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過去筷子夾走他碗裏的雞蛋。
“天天吃她做的飯,還沒吃夠啊,給哥們勻一個。”周承誌笑嘻嘻地說道,那表情帶著幾分狡黠和得意。能把嘴饞說到這份上,也是頭一遭,讓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隨後,許知意覺察到奶奶臉色神色不對,笑容有點不自然。她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想著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讓奶奶感到不舒服了。
飯後,南梔把陸景辰和周承誌安排在二樓自己的房間。父親過世後,為了避免奶娘觸景傷情,他的房門一直鎖起來,南梔和奶奶睡一個屋。
陸景辰沒想到第一次在女人家裏過夜,還是在南梔房間裏。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大多數女孩一樣,粉色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粉色的床單顯得溫馨而可愛。一個有了年份的書架上麵堆滿了各種書,那些書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勤奮和好學。書桌也掉了漆,椅子上麵放著一個手工縫製的花瓣坐墊,顯得格外精致。
“霍額,小丫頭不簡單。”周承誌從小對學習就過敏,尤其是看書,這簡直比要他命都難受。他望著那滿滿一書架的書,眼睛都直了,一臉欽佩。
“兄弟,老實交代你從哪兒弄出這麽個人才,趕明我也找一個給我家老頭子看看。”周承誌用胳膊肘碰了碰陸景辰,臉上滿是好奇和期待。
陸景辰嫌棄地甩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目光被牆壁上的照片牆吸引。那照片牆上貼著南梔從小到大的照片,有小學畢業時拘謹的樣子,那小小的身軀穿著不太合身的校服;有參加物理競賽拿到一等獎留念照,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充滿自信;有高中青澀的樣子,紮著馬尾辮,眼神中透著對未來的憧憬;再到大學出落得窈窕動人的樣子。
“怪不得這麽招人稀罕呢,原來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
周承誌一邊搖頭晃腦地說著,一邊湊進照片牆端詳。
他實在不明白了,小時候的南梔就已經很好看了,為什麽還會被家人拋棄呢?那小小的臉蛋上,明明寫滿了純真和可愛,怎麽就得不到親人的疼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