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連連擺手,“我不要!”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抗拒,對這陌生的東西充滿了警惕。

醫生這個職位可不是隨隨便便人能幹的事。

這次逃亡,南梔覺得陸景辰打破了他在自己心中的濾鏡。

在她的印象裏,陸景辰這種膏粱子弟,不染纖塵,對世間的艱辛一無所知。

可是陸景辰山上受傷,卻能穩中不亂。

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步步計劃,並且在這麽艱苦的條件下能夠未雨綢繆,為他們逃亡途中,提供能量補給。

這要是擱以前,南梔萬萬不敢相信這是陸景辰這樣的權貴子弟能做出來的事。

陸景辰打開瓶口,喝了兩口,遞給南梔,眼含命令。

眼神堅定不容拒絕。

南梔沒有嚐試過這種新奇的東西,半信半疑地接過來,喝了一小口。

那微微的甜味在口中散開,口感沒自己想象的那麽難接受,於是乖乖地把剩下的喝完。

體力恢複一些後,兩人又繼續上山。

沈俊傑的人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被合作夥伴給賣了。

所以完全不知道陸景辰和南梔去而複返。

兩人到後山時,太陽高懸於空。

找到刀三丟下的鐵鍬,陸景辰眉頭緊皺,目光如炬。

昨晚視線不好,到了白天一看,才發現這裏竟是一片竹林。

竹子密密麻麻地生長著,繁茂的枝葉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片濃鬱的綠色屏障。毫無疑問,這是一塊絕佳的埋屍寶地。

竹子向來喜陰,這片竹林的竹竿粗壯,每一根都有碗口那麽大。

如此規模,顯然不是短短一年兩載能夠長成這樣的,而是經曆了漫長的歲月。

南梔在一處竹林下麵偶然發現腳下的土比較鬆軟,好奇心驅使她仔細查看,這才注意到周邊生長著許多菌子。

這些菌子形態奇特,與她以往所見截然不同。

這一發現很快引起了陸景辰的注意。

陸景辰簡單掃了一眼,憑借著他敏銳的洞察力和豐富的經驗,當即認定這下麵有問題。

以前每逢夏季,南梔也會跟著奶奶去山上撿菌子。

但這種形狀怪異的菌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南梔不了解其中的情況,傻乎乎地蹲下去,下意識地伸出手,還沒碰到菌子。

就聽見陸景辰幽幽開口:“別碰!這菌子有問題。”

南梔是個聰明人,小時候經常聽村裏的老人講述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說有些菌子是由某些特殊的東西“養大”的。

一想到這裏,她當即嚇得腿軟,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要不是身後的陸景辰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指定會摔個狼狽的屁股蹲。

南梔麵色難看,驚慌地收回目光,心有餘悸。

陸景辰跳級 16歲就考上醫學院,作為醫生,人體解剖、跟大體老師接觸都是家常便飯。

對於這種常人看來驚悚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看著南梔那副驚慌失措的沒出息樣兒,他不禁勾唇淡笑。

南梔可沒他那麽好的心態,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穩定心神後,她仍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打算要挖出來嗎?”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做。”

陸景辰神色嚴肅,語氣堅定。他隻是猜測,若下麵土裏真的埋著失蹤村民。

那麽這裏就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案發現場。法醫需要進行專業的取證工作,絕不能隨意破壞現場。

“走吧,該做的已經做了。”陸景辰的話語簡潔明了,卻讓南梔聽得雲裏霧裏。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沒多久,一群流裏流氣、滿臉社會氣息的人,氣勢洶洶地將他們團團包圍。

該來的逃不掉,南梔的心中湧起一陣絕望。

“陸總,這麽做有點不給小弟留退路了。”

沈俊傑從車裏下來,看著陸景辰和南梔,笑得一臉詭異。

陸景辰像是一早預料到會再有後續。

目光落在車上。

“怎麽不讓你後麵的老板出來見我,躲在車裏,當縮頭烏龜,很沒品!”

車裏,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皮膚很白,眼神陰鷙,仔細看輪廓上和陸景辰有四五分相似,不過陸景辰眉眼周正,多了幾分沉穩。

沈俊傑一聽這話,就知道陸景辰猜到了車裏坐的人的身份。

陸家人還真沒有一個簡單的。

個個心思深沉,能力超群。

怪不得陸二不惜除掉陸景辰,這樣的敵人,任誰都睡不安穩。

陸景辰說完話好久,車裏的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沈俊傑見狀,惡狠狠地叫囂:“陸總,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嘴硬了,說吧,怎樣才肯跟我合作。”

“很簡單,打敗我。”說著陸景辰將一旁的南梔推出去。

“我們可不敢跟您動手啊,你可是陸家最受寵的兒子。”

陸景辰嗤笑,“最受寵的不應該是老二麽。”

沈俊傑笑而不語,下一秒朝手下使眼色,那些人拿著手腕粗的鐵棒群起攻之。

南梔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沈俊傑趁機走到南梔跟前。

一番打量,隻見這女子容貌上乘,眉如遠黛,眼似秋波,肌膚勝雪,那獨特的氣質更是難得,仿若空穀幽蘭,清新脫俗。別說陸景辰,單是他看一眼,便能感受到那種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欲望被瞬間點燃。那是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仿佛能勾人心魄。

這下,真不能怪陸景辰色令智昏。這般的女子,任誰見了恐怕都會心動。

“小妞兒,離遠點,當心雪濺你身上。”說著不顧南梔反抗,沈俊傑用力將她往後一擄。那動作粗魯而蠻橫,南梔拚命掙紮,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南梔抗拒地躲開他的靠近,沈俊傑也不跟她一般見識,依舊笑嗬嗬地看著陸景辰和那群亡命之徒廝殺。

“陸氏三少爺,啟揚藥業陸總,能為你拚命,嘖嘖……這是多少滬江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是不是有種童話照進現實?”沈俊傑陰陽怪氣地說道,那語氣中滿是嘲諷和嫉妒。

“無聊!”南梔怒聲回應,她的目光焦急地四處張望,現在她滿心就渴求周承誌能盡快找到救兵。

可眼前的局勢如此危急,她心裏明白,現在似乎沒有人能救他們了。

陸景辰身法再好,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且各路攻擊不斷,很快體力不支,背上狠狠挨了幾下。

他的手臂上本就還有傷,這麽下去,他一定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