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情緒複雜的,看向慕寒洲。

“開走吧,我不想見他。”

實際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這裏。

否則她的身份,她的弟弟,都會暴露。

慕寒洲卻沒有倒車,反而穩步開進去。

“他能找到這裏來,說明已經知道你在哪。”

意思就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可是阿景……”

“放心,我們的身份,還有阿景,我都做了信息屏蔽,他查不到的。”

南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同時,又很不解,都已經結束了,他為什麽還會來找自己?

這個問題,她也沒問慕寒洲,隻在他停車之際,取出一把透明雨傘,推開車門撐著下來。

她瞥了眼沈希衍。

對方見她看過來,一把扔掉手中黑傘,疾步朝她衝來。

他長得很高大,走路生風,麵容凶狠,眼睛又猩紅。

看到這樣的他,南淺以為他要來打自己,嚇得轉身就跑。

但還沒來得及提步,一隻遒勁有力的手臂,猛然拽住她的纖細胳膊。

一個用力,男人將她狠狠抱進懷裏。

抱的力氣,大到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

南淺的側臉,被擠在堅挺硬朗的胸膛上,連呼一口氣都困難。

她隻能丟掉手裏的傘,用雙手撐在上麵,拚命推開沈希衍,卻被他更加用力抱進懷裏。

線條分明的下巴,埋進她的頸窩,貪婪的,吸取著獨屬於她的芳香。

但還不夠,那顆空落落疼了兩個多月的心髒,不是一個擁抱就能填平的。

他在南淺掙紮之際,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再按著側過頭,張唇吻上去。

幾乎連句話都沒說,含住她的紅唇,就像瘋子一樣,探出香舌攻城略地。

他吻得又急又凶,仿佛許久沒有碰女人,讓他失去了理智。

連旁邊有人都懶得顧忌,恨不得立即將懷裏的人拆卸入腹。

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

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在肆無忌憚蔓延。

專屬於沈希衍的清冽,也在鼻間充斥開來。

所有屬於他的,都在占據齒尖每一個角落。

比起從前的深吻,這個吻,瘋狂又霸道,令人窒息。

南淺有些喘不過氣來,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卻越掙越緊。

沈希衍一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一手箍住她的腰肢,讓她緊緊貼向自己。

他們之間的碰撞,幾乎要狠狠做一次才能結束,否則難以抵消被電流刺激的觸感。

南淺敢說,若非是在公共場合,沈希衍必定會扒光她的衣服,再要個幹脆果斷。

隻是她沒想到,沈希衍見到自己,第一件事,不是道明來意,而是直接吻她。

這讓她更是看不懂。

甚至覺得他有病。

大概是吻夠了,沈希衍緩緩鬆開她。

趁他抵著她的鼻尖,細微喘息的當口,南淺抬起手,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

響徹別墅。

候在旁邊的保鏢,更是一個個放大震驚的瞳孔。

似乎在想,這個女人膽子真大,竟然敢打他們家先生。

沈希衍卻沒有惱怒,隻微微側回臉頰,深情譴倦的,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南淺,我想你了。”

還在嚐試掙紮的南淺,聽到這句話,驟然僵硬下來。

緩緩抬起的眼睛裏,布滿不可思議。

沈希衍會想她?

怎麽可能。

就算想,也隻是想她的身體吧。

南淺就不明白了。

沈希衍就不能換一個女人做嗎?

非得追到紐約來,不嫌折騰嗎?

但這話,南淺也不屑於跟他說,仍舊用手推搡著他。

沈希衍卻騰出一隻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再順著纖細手骨,與她十指相扣。

他抱她用了十分力氣,相扣的手,也用了十分力氣,似乎想用蠻力套牢她。

南淺百思不得其解的,仰望著比她高出許多的沈希衍。

從仰視的視線裏,隻能看到男人的下巴,和俊美的側臉。

仔細看,能看出消瘦不少,連流暢線條都變得立體起來。

仿佛連日來,沒有好好吃飯,才會讓他看起來清瘦許多。

她還以為,失去她,沈希衍會過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卻沒想到會瘦這麽多,是忙籌備婚禮,累成這樣的嗎?

她腦補了很多,就是沒有腦補過,沈希衍是喜歡上她了。

“沈先生,你跟陸小姐就要結婚了,這樣吻我、抱我,不合適。”

沈先生三個字,透出來的陌生感,令那顆因一個吻而填平的心髒,又缺了一塊。

任由密密麻麻的痛楚,遊走完全身後,沈希衍抑製住心底失落,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頸。

“我跟她的婚約,是假的。”

南淺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都是匪夷所思。

“假的?”

沈希衍似乎不太擅長解釋,隻說了一句,就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遲遲沒有等到下文的南淺,漸漸收起驚詫,再推開他往後倒退一步。

“不管是真是假,都跟我沒關係,沈先生,還是請回吧,我要跟我男朋友回家了。”

說完,南淺撿起地上的傘,就想走人,沈希衍卻再一次拽住她的手臂。

“跟我走,我有話要說。”

“你有話要說,就要跟你走嗎?”

南淺還在為那個吻生氣,毫不留情麵的,一把甩開他的手。

她打傘轉身,腳還沒提起來,傘被人扯走,後背貼上來一道滾燙身子。

男人緊緊抱著她,將尖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有些酸澀的,訴說著委屈。

“南淺,我認輸了。”

南淺想問他,認什麽輸?

男人暗啞的嗓音,就在耳畔響起。

“我承認,我喜歡上你了。”

南淺的心髒,猛然跳漏半拍。

接著像失了弦似的,砰砰跳動個不停。

但因為難以相信,又在她的壓製下,恢複沉靜。

她微微側過臉頰,看向從背後,抱住她的男人。

“你喜歡我?”

南淺的聲線,透著股輕蔑。

他喜歡她,會強行打掉她的孩子?

會三年來,始終防備她,甚至對她冷眼相待?

會因為不信任,處處懷疑,還讓她在他麵前下跪?

打死南淺,也不會相信這樣的沈希衍,會喜歡自己。

似乎從她的聲音裏,察覺出她的不信,沈希衍緩緩垂下濃密眼睫。

“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他承諾完,又驟然放下清高自傲,向她低下高傲頭顱。

像乞討者那般,用微啞低沉的嗓音,小心翼翼懇求她:

“南淺,回我身邊吧。”

他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