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的第幾更了?我記不清了……
好累,我要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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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走不動了!”葉東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這樣走到成都,就算人沒累死,馬兒也都累死了。今天我死也不走了,要不然,指揮使你就斬了我吧。”
看到葉東開始耍賴了,豹組的官兵紛紛跳下馬背,嬉笑著死活不走了。
韓風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展開地圖仔細看了一會兒,朗聲說道:“這兒是錦溪鎮,距離成都已經不遠了。好吧,咱們今天就在這兒休息一天。明天一鼓作氣到成都去。”
“錦溪鎮?”正躺在地上裝死的葉東一個跟頭翻身而起,快步走到韓風麵前,一臉嚴肅,壓低了聲音說道:“指揮使大人,錦溪鎮……我們還真得停一停。”
韓風陡然間想起一件事,脫口而出:“曾滄海的家就是在錦溪鎮!”
葉東默然點了點頭,別人也就罷了,他和曾滄海可是一起出生入死,從金人的包圍圈裏殺出來。正是曾滄海死命給他斷後,受了重傷的葉東才有機會一路逃到滁州,留下了這條性命。此後雖然朝廷對曾滄海家中厚加撫恤,可葉東等人卻一直沒有機會來到錦溪鎮看看這一家人到底生活的怎麽樣了。
“吩咐大隊安營紮寨,咱們去錦溪鎮上走一圈去。”韓風回頭看了看無法和李飛鏢等人,輕聲說道:“都去吧……”
簡懷誅還不知道曾滄海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勁的拉著李飛鏢的袖子,纏著他說說曾滄海的故事。這位豹組重建初期的隊長之一,在第一次出動的時候壯烈陣亡。在豹組已經是許多新兵蛋|子的偶像了。李飛鏢難得的用凝重的口吻,給簡懷誅說著曾滄海的故事。
錦溪鎮並不是個小鎮,居民有數百戶,如今是下午時分,街上還有不少人走動。韓風等人一身便裝,走進了錦溪鎮,聽著那跟曾滄海很相似的四川口音,心中波瀾起伏。
秦燕輕聲在韓風耳邊說道:“曾滄海陣亡之後,朝廷給予的撫恤的確不少。應該足夠他們一家人生活了。後來川中官員發回臨安的公文中,稟告撫恤陣亡將士的事情,也曾經提到過,說他們一家人生活的算是不錯。讓我們也稍覺心安。”
韓風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回頭一看,隻見個公子哥兒模樣的人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跟班從韓風身側走過。撞到韓風的那個跟班看到韓風回頭來瞅,輕蔑的舉了舉拳頭,隨即跟在那公子身後繼續前行。
沒想到那個公子哥兒回頭一看,卻看到了秦燕,頓時喜笑顏開,呼哨一聲,吹了聲口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漂亮的小娘子啊,晚上跟本少爺喝一杯吧?”
秦燕杏眼一翻,正要發作。無法懶洋洋的說了句:“算了,跟他們一般見識做什麽?咱們來看看曾家人就走了,這樣的公子哥,隻是口花花而已。”
那個公子哥還真隻是口花花而已,看到秦燕不搭理他,便得意洋洋的繼續走去。前方有個綠衣少女緩步前行,從身後看去,身段窈窕,秀發烏黑。那公子哥笑嘻嘻的又是呼哨一聲,叫道:“前邊那個小娘子,喂,就是你,穿綠裙子的。陪本少爺去喝一杯吧?”
“喝你個錘子呦!再給老娘說一句試試!”沒想到那舉止文靜的綠衣少女忽然停下腳步,轉身便是破口大罵。
那公子臉上一陣尷尬,調戲姑娘調戲的多了,見過姑娘哭的,見過姑娘逃的,也見過罵他無恥下流的。但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罵的這麽下不了台。頓時一股紈絝之氣發作,仔細盯著那女子看了幾眼,冷笑道:“我說是誰家小娘子這般潑辣,搞了半天是老曾家的丫頭啊。有什麽了不起的?當年你哥在吳大人府裏當親兵隊長的時候,我還怕你三分,現在你大哥都死了這麽久,屍體都不知道丟在哪兒喂狗了。你還是小時候的潑辣脾氣……哼,得罪了本少爺,你老曾家護得住你?”
韓風情不自禁的和秦燕對看了一眼,原來這丫頭居然是曾滄海的妹妹,難怪脾氣這麽大,跟她大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姑娘氣得渾身哆嗦,咬牙道:“莫老三,你在錦溪鎮欺行霸市也就罷了。我哥是為國捐軀,你敢說我大哥,我便和你死過……”
莫老三看她如此氣憤,得意洋洋的狂笑起來,肩膀不住抖動,拍著胸脯道:“來啊,我看你怎麽跟我死過?來,照著你三爺胸口打,打不死三爺,你家三爺就照著你胸口……哎呦呦,打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三爺還真舍不得啊……”
“好!就這麽說!”
一個沉厚的聲音在莫老三耳邊響起,他詫異的回頭一看,卻是剛才被自己保鏢撞到的那個年輕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還好整以暇的對老曾家的女兒說道:“你是人證啊,這一拳,我幫你打!”
“你想幹什麽?”莫老三剛叫出口,韓風已經一把推開他,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一拳當胸平平打出。也不見招式如何花哨,更不見風雲變色,隻是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在胸口。
“噗”,一口鮮血從莫老三口中狂噴而出,整個人淩空朝後翻倒,像條快要渴死的魚一般在地上掙紮了兩下,直翻白眼。
韓風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大家都聽到了,是他叫人先打的。我隻是幫曾姑娘出手打一拳而已。要是打死了,可不管我的事哦!”
那幾名跟班已經風機火燎的撲了上來,抱著出氣多入氣少的莫老三拚命嚎叫起來。正叫的悲切,無法和李飛鏢已經一人拽住兩個,把他們扯到一邊,沒好氣的斥道:“別叫的跟死了爹似的,這一拳打不死他,在床上躺幾個月就好了。識相的就趕緊抬他走!”
那些保鏢剛想反抗,隻覺得無法的手掌就像兩支鉗子緊緊抓住他們的胳膊,讓他們動彈不動。這才知道遇到了一群難對付的家夥,顧不得和無法等人再糾纏,抬了那個還剩下半條命的少爺,就飛也似的逃走了。
“曾姑娘!”韓風拱了拱手:“我們是你大哥的同僚,正好路過錦溪鎮,就想來看看你們家人現在怎麽樣了。”
“我家裏人都挺好的。”那姑娘隻是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倒是秦燕是女兒家,方便一些,跑上前去拉住那姑娘的手,輕聲問道:“我叫秦燕,你呢?叫什麽名字?”
“叫我滄月吧。”曾滄月掙了掙秦燕的手掌,卻沒法從她手中掙脫,便由著她跟著自己,一路朝家走去。
按照韓風的想法,曾滄月陡然看到大哥的戰友,就算不兩眼淚汪汪,至少也應該表示一下感動吧?鮮花有木有?掌聲有木有?就算都沒有,也不應該如此冷淡啊。帶著一肚子疑惑,韓風等人跟上前去,一路朝曾家走去。
曾滄海陣亡之後,曾家拿到了不少撫恤,現在的生活的確無憂,家裏在鎮上蓋起了一座大房子,還有些餘錢做些小買賣。看著幹淨整潔的曾家大門,韓風心中一動。當年曾滄海的願望不過是給家裏買個大房子而已,讓弟妹們都可以念書做生意,好好過一生。如今,曾家的確過上了這樣的日子,隻是,他已經看不到了。
“難道你們要跟著我一起進去?我並沒有說要請你們到家裏來。”曾滄月冷淡的說道:“走吧,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家也要關門。”
韓風不解的問道:“我們大老遠來到四川,就算你念著你大哥和我們同袍之情,也不應該拒人千裏之外吧?”
“你是誰?”曾滄月冷漠的問道。
“好吧,好吧。”韓風翻出銅牌:“現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前細作司總領。當年你大哥陣亡的時候,我就是豹組騎都尉。”
曾滄月神情複雜的看了看韓風,略帶嘲諷的說道:“從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從騎都尉到總領,現在做了都指揮使。每天大魚大肉,我大哥現在就隻能吃元寶蠟燭。去江北那一役,為什麽你沒死?為什麽其他的隊長沒死?為什麽死的偏是我大哥?朝廷公文說是我大哥殉國。我知道,打仗總是要死人的。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我哥哥到底是怎麽死的。你敢告訴我實情嗎?”
“我可以告訴你!”
葉東從韓風的身後走了出來,誠懇的看著曾滄月,沉重的說道:“當年我們大破淮南,數以千計的金兵,在身後緊追不舍。為了讓更多的人可以活著回去。你大哥、指揮使大人,都親自斷後,絕非你想象的那樣,是指揮使大人貪生怕死,隻留下你大哥。”
“我們隻有一百多人,要擋著數千金兵,拖住他們幾個時辰。從下午打到天黑,弓箭都射完,刀槍都折斷。指揮使大人死戰不退,他是被你大哥命人綁走,最後隻剩下我和你大哥兩個還活著,我們騎著一匹馬往滁州撤退。你大哥說馬兒背不動兩個人,要是這樣的話,大家都得死。於是,他跳下馬,一個人和金兵戰鬥……”
“啪!”一巴掌摔在葉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