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楊呆在門前, 整個人麻了十幾秒。

他一臉懵逼地抓了把頭發,手忙腳亂把睡衣扣子係好,給男朋友的媽媽開門。

溫清妍拎著粽子禮盒走進門, 打量麵前的男生一眼, 微微一笑:“你是映川的室友吧?”

祝楊雙手貼著睡褲褲縫站得筆直,仿佛站軍姿:“阿姨好, 我叫祝楊。”

“你好。”溫清妍點頭。

祝楊被阿姨的氣場震懾, 笑容略微僵硬。

祝楊心說不愧是大律師。陸映川的媽媽氣質幹練,看人眼神極具穿透感。祝楊往阿姨麵前一站, 感覺自己像個受審的犯人, 一眼就被看透了。

緊張地和阿姨對視兩秒,祝楊腦子變得遲鈍,後知後覺自己擋著門口的路,忙側過身:“您請進,陸映川在洗澡。”

家裏沒有多餘的拖鞋,林聞今他們來了都是光腳, 祝楊立刻接過阿姨手裏的粽子禮盒,把自己的拖鞋讓給阿姨。

溫清妍換了拖鞋, 看著地上的小黑貓皺了下眉:“這是他養的貓?”

“對。”祝楊說:“我們一起養的。”

溫清妍領導視察一樣往裏走:“上學有時間照顧?”

“都是他照顧。”祝楊舌頭發直, 老實地說:“我不怎麽管。”

說完,祝楊眼神一頓。

他是不是應該誇誇自己?

“我偶爾也幫忙喂一喂。”祝楊手腳僵硬地跟在阿姨身後, 淡定補充。

溫清妍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怕套裝上沾上貓毛,沒太坐實。重力跳上沙發聞新來的客人, 溫清妍馬上抬起手, 看起來有點怕貓。

祝楊迅速把貓抱走, 和禮盒一起放在餐桌上, 禮貌地問:“您喝什麽?”

“不用麻煩,我就順路來看看。”溫清妍神情略微疲憊,按了按太陽穴說:“還有工作,等下就走。”

祝楊沒過腦子說了句:“您工作太忙了。”

溫清妍抬起美目看他一眼,笑道:“映川跟你說過我?”

“……”祝楊神情怔愣一瞬,心說他在多嘴什麽?

“提過。”祝楊幹巴巴說。

沒什麽話可說,客廳陷入不尷不尬的沉默。

祝楊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站在廚房不太熟練地泡著咖啡。他的大腦還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他剛才應該沒做錯什麽吧?

阿姨好像比想象中好說話,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凶,但感覺教育孩子會是嚴厲的類型。

他等下需要陪著聊天嗎?應該說什麽?

祝楊腦子一團亂,全是各種胡思亂想,水燒開都沒注意。

陸映川換好睡衣出了臥室,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怎麽不先打電話?”

“太急,忘了。”溫清妍觀察著自己的兒子,不太滿意地問:“怎麽還養貓?小動物掉毛多不衛生,而且你學習這麽忙,哪有時間照顧?”

陸映川把在地上溜達的貓兒子抱起來,淡淡說:“不會,貓很愛幹淨,照顧也占用不了多少時間。”

祝楊在廚房走神,被熱水燙了一下手,嘶了一聲。

“燙到了?”陸映川抱著貓走過去,皺眉拿起祝楊的手查看。

“沒有。”祝楊往後看了眼,敏感地拿開手:“你去陪阿姨說話,不用管我。”

陸映川把貓交給祝楊,接過水壺:“我來。”

祝楊不敢去客廳,就抱著貓在陸映川身後乖乖站著,一臉懵地看他泡咖啡。

往身後人臉上掃了眼,陸映川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男生剛洗過澡,皮膚很白,耳廓紅一點就很明顯,緊張得表情發呆,怔怔和他對視。

陸映川端起泡好的

咖啡,擦肩而過時抬起手,捏了一下祝楊的耳垂,靠近他低聲說:“沒事,先進房間。”

剛摸過咖啡杯,陸映川的手指有點燙,祝楊打了個寒顫,恍然回過神:“哦。”

祝楊抱著重力往房間走,路過沙發時停了停,說:“阿姨,你們聊,我先回房間了。”

溫清妍:“嗯。”

走到兩個房門中間,祝楊下意識想拐進陸映川的房間,腳步猛地一停,機械轉身快步回了自己房間,輕輕關上門。

陸映川把咖啡放下,坐到另一邊沙發上,注視著步伐生硬的男朋友,唇角微勾。

溫清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見兒子臉上的笑容,挑了下眉,順著陸映川的視線看過去:“室友是你同學?”

“嗯。”

“小男生長得不錯,很有禮貌。”溫清妍客觀評價。

陸映川從關上的門收回視線,淡聲問:“這麽晚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溫清妍放下咖啡杯,說:“上次家長會我在外地辦案,沒時間去學校,你爸也沒去?”

“沒。”

“這個人真是……”溫清妍冷靜地打住,擰起眉頭問:“在學校沒什麽事吧?”

陸映川垂眼淡淡“嗯”了聲。

溫清妍歎了口氣。

她工作忙,時間長不見,母子倆沒什麽話可說。孩子他爸那邊一家子搞科研的大學者,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死板性格。可能是陸家的基因太強大,導致他兒子從小也沉默寡言。

溫清妍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麽孽。

沉默兩秒,溫清妍看了眼手表,說:“下個月你爺爺過大壽,記得提前請假。”

“好。”

“我還有事,先走了。”溫清妍拎著包起身:“粽子煮一下就能吃。你不想回家住不勉強,但自己做飯還是太耽誤學習了,我這幾天請個阿姨來照顧你。”

“不用麻煩。”陸映川站起來送人:“我自己可以。”

兒子從小很有主見,溫清妍習慣讓他自己做決定:“那就再說。”

祝楊在房間裏來回轉悠,聽見走到門口的腳步聲,忙出來一起送人:“阿姨要走了?”

溫清妍說:“晚上餓了和映川一起把粽子煮了吃,一盒有很多口味,挑喜歡的吃。”

“謝謝阿姨。”祝楊走到門口:“我什麽口味都喜歡。”

溫清妍嫌棄地看了眼跟出來的那隻貓,欲言又止:“你們兩個平時要互相照顧,一起好好學習。”

“您放心。”祝楊笑著說:“我一定照顧好他。”

陸映川偏頭看著身邊人的表情,低頭繃緊唇角。

溫清妍盯著這個臉蛋漂亮的男生看了兩秒,有點意外,沒想到他兒子還能交到這麽開朗的朋友,笑了笑:“那就拜托你了。”

祝楊:“阿姨慢走。”

門一關上。

祝楊全身頓時鬆了勁兒,一頭紮進陸映川身前。陸映川忙伸手抱住人。

“陸映川,我要嚇死了。”祝楊長長呼出一口氣,不放心地抬頭問:“我表現還行吧?阿姨不會討厭我吧?”

“不會。”陸映川心底一片柔軟,揉了揉男生亂亂的頭頂:“表現很好。”

“太突然了。”祝楊還心有餘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川哥,我今晚好像不行了,我想申請改天再約。”

沒想到會影響到這件事,陸映川神情一愣:“……”

陸映川抿了下唇,一臉冷漠地看著他:“申請駁回。”

祝楊緩緩:“?”

陸映川盯著對麵的人看了兩秒,把之前祝楊說過的理由拿出來:“再等就要落灰了。”

“你不是放在抽屜裏了?

”祝楊挑眉。

“剛才拿出來了。”陸映川不情願大寫在臉上。

難得看見陸映川這麽著急,祝楊突然起了點玩心:“那你可以再放回去。”

陸映川突然打橫把祝楊抱起來,直接往他的房間走。

“陸映川,你他媽放我下來!”祝楊驚了一下,麵紅耳赤,雙腿掙紮:“我現在不想跟你玩了,我今晚要回自己房間睡。”

陸映川手臂摟緊,把人箍在身前,神情冷淡地說:“做完再放你回去。”

祝楊被男朋友的狗言狗語震驚到。

這人這是不裝了?

陸映川這個人,假正經的時候是真的很正經。不要臉起來,是真的很他媽不要臉。

祝楊還沒回過神,被陸映川抱進房間,無情地扔到**。祝楊在床墊上彈了兩下,抬頭看見床邊人的表情,頓時警覺。

出現了,冰凍狗最不好惹的表情。

祝楊撐著床坐起來,往床頭縮了縮,語氣溫和地安撫:“川哥,你冷靜一下,我陪你玩。”

陸映川解開兩顆睡衣的紐扣,拿起床頭櫃上的小盒子,從側麵撕開薄薄的塑料包裝紙,把裏麵東西全部倒在**。

陸映川撿起一片正方形的物品,叼住包裝邊角,一條腿跪上床,垂眸掃視**的人:“我幫你脫?”

祝楊不敢再刺激人,臉耳紅透,感覺脖子往上一片滾燙,乖乖配合:“不用麻煩,我自己來。”

太久沒和陸映川玩,祝楊差點忘了,這家夥平時還算好說話,真到了這種時候,卻非常強勢,一點都不好欺負。

兩套睡衣散落在床邊的地毯,房間裏的最後一盞台燈也被關上。

細密的啄吻聲在黑暗中低低回響,兩個男生交錯的呼吸低沉又曖昧。聽著陸映川逐漸變化的呼吸,祝楊心跳飛快,耳膜都快被震得發痛。

祝楊曲著一條腿懶懶躺在**,還沒開始玩就已經有點累了,看著男朋友做最後的遊戲準備。

陸映川直起身,眼底略微染了點隱忍的紅,垂眸沉沉看著他,咬開方形的塑料包。

空的包裝紙裝飄下床邊,精準地掉進床邊垃圾桶。

“怕嗎?”陸映川撐著床,低頭吻了吻祝楊的額頭,低聲問。

祝楊睜開眼,呼吸緊張加速,眼尾紅了一片,嘴上逞強:“又不是沒玩過,陸映川,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草,陸映川,你他媽別這麽——”

罵聲被炙熱的吻落下來堵住。

陸映川磨著祝楊的嘴唇,又偏頭繞去折磨他的耳垂,分散他的注意力。

白皙的耳垂被牙齒磨紅,又癢又燙,祝楊想轉頭躲開,狗東西又會追過來繼續折磨。陸映川很會軟硬兼施,把手指伸進祝楊的發絲裏,安撫地按揉。

祝楊手指摳住陸映川的肩膀,緊閉的睫毛細細顫動。不想讓這人太好過,他叼住冰凍狗最不經招惹的耳朵,很快就把狗耳咬得快要著火。

重力被爸爸關在門外,靈敏的小耳朵動了動。裏麵兩人沒有睡覺,仿佛在玩好玩的遊戲,門內微弱地傳出吵鬧聲。

兩個爸爸自己玩得開心不帶它,重力生氣地瘋狂撓門,被拋棄一樣慘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房間裏像開了空調,熱得人難受。

第二枚包裝輕飄飄掉進垃圾桶。

“川哥。”祝楊的嗓音啞得聽不清,不太忍心兒子在外麵慘叫,心軟地說:“要不讓兒子進來吧。”

陸映川做什麽事情都很專注,低頭咬了祝楊一口,懲罰不專心的男朋友。

祝楊感覺自己一直在到處挨咬,終於忍無可忍,狠狠反咬男朋友一口:“陸映川,你他媽就是隻狗。”

陸映川停下來看著他:“那你是什麽?”

這死狗占著便宜還敢頂嘴??

祝楊惱羞成怒,掐住狗東西的脖子,咬牙:“我是你祖宗。”

陸映川深吸一口氣,重新集中注意力。

“嗯。”陸映川怕自己會笑場,冷靜地閉了下眼,哄著他的祖宗配合:“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