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別有洞天
黃醫生看我傻愣愣的,半天沒緩過神來,知道我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就跟我做了個簡明扼要的解釋。
原來這個牆上其實有個障眼法,在南爬子行當裏,這就叫“鬼打牆”。修建墓室的人,利用一些類似於鏡子一樣高反光的東西,把牆麵的影響投射到這個甬道口的位置,讓別感覺上像是,進到了一個密閉的槨室,其實那裏卻是個假的槨室,就連棺槨也是假的。它並不是主棺,而是一個養屍棺。
這一切都是為了反盜墓而準備的,盜墓賊一旦進了假槨室,財迷心竅,著急著就把棺材打開了,那麽下場肯定很悲慘,要麽是被養屍棺裏麵的粽子活活吃了,要麽棺材裏還有別的什麽暗器機關,隻要已開啟就會發射。很多粗心,或者心太急的盜墓者就是這樣,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黃醫生說完,大腦猴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啊,我還得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剛才大驚小怪的,把耳室的那個陶俑看成了鬼怪,可能我當時心一著急,開了棺材,這時候就該我們躺棺材了。”
我聽完,這才恍然大悟,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鬼打牆”到底是怎麽弄成的,“反光鏡”到底在哪裏,可是好歹死裏逃生,躲過了一劫。
我假裝挺了挺胸,在大腦猴後背一拍說:“哎,悟空啊,跟師傅還客氣啥?”
大腦猴聽我這是拐著彎兒的罵了他,哎呀一聲就不樂意了:“他娘的誰是悟空,你才悟空呢。去去去,少跟我瞎扯淡。”說完,轉臉到一邊,也不理我了。
我占了便宜,哈哈直笑。
這個時候我拿手電一照,下巴衝前麵揚了揚問:“哎,你們說這甬道裏麵通到哪兒的啊,怎麽也看不到盡頭呢?”
“通往哪兒?通往真正的槨室,不然還能通往哪。”大腦猴可能是因為我拿他尋開心了,這時候跟我說話也沒有好的語氣。
我也不跟他拌嘴,哦了一聲,就把手電塞給他:“那你這麽知道,給咱帶個路唄?”
大腦猴性子倔強,手裏一抄,把手電接了過去,二話沒說就走到了前麵。我怕他真生氣了,趕緊跟在後麵,時不時的捅咕他兩下,跟他開著玩笑。
走著走著,眼看著就要到了甬道盡頭,黃醫生突然說了句:“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我以為黃醫生為了調節氣氛,裝出來的,轉臉正準備回應他。可我話還沒說出來,臉一下子就被嚇綠了,我這一回頭看到身後我們走過的甬道上麵開始鬆動,好多土塊什麽的開始坍塌下來,嘩啦啦的散落一地,眼看著甬道快支撐不住要塌了。
“跑,快跑!”我喊道。
大腦猴和黃醫生被我這一喊,震得回過神兒來,我們三人撒丫子就往甬道盡頭跑去。
身後泥土石塊坍塌的聲音越來越大,很顯然用不了不就會蔓延到我們頭頂了,不過好在我們速度夠快,眼看著馬上就要跑到甬道盡頭了。我舉起手電一照,心裏一下就涼了半截,就見在甬道的盡頭一扇石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心裏暗自祈禱,我的老天爺,這門上千萬別有什麽機關。等我跑到石門麵前,使勁一推,剩下那半截心也一下子涼了。果真就如同我所想的那樣,這石門卡處有機關,任我再怎麽使勁推都是徒勞。
我心裏急得火燒火燎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個時候黃醫生也已經跑到了石門麵前,他一看我們在原地站著不動,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側著臉在門縫了看了一下,就說:“是同心石,大腦猴你剛才撬棺材用的那個小刀給我使使。”
大腦猴一聽“同心石”,急忙就從口袋裏麵掏出刀子遞給黃醫生。黃醫生蹲在門前,用小刀探進門縫,看上去是想用小刀撥動什麽東西。同心石這東西我倒還知道,就如同我們尋常人家門上是用鐵荷葉來固定門,並且實現推拉的一樣。沉重的石門如果想要讓他轉動,就得靠這個同心石來實現,不過同心石與起鐵荷葉相比,卻又有過之而無不及,比鐵荷葉要多一個自動鎖的功能。
每每當石門關閉的時候,同心石中間的原石就會咯噔一聲,掉進中間的一個凹槽內,這一掉石門就被卡住了,想要再打開石門的話,必須從凹槽內把原石挑出來才行,在古時候很多厲害的工匠會設計一個機關連接著原石,隻要觸動機關,原石就會被挑出凹槽,從而“開鎖”。不過如今我們是在古墓裏,古墓的石門大多是用來阻隔空間或是密封用的,多數墓中的石門是不會有挑開原石的機關的。
我看黃醫生用小刀捅咕了半天,也不成功,我們身後坍塌的聲音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壓倒我們頭頂上了,我額頭上簌簌冒冷汗,心說老天爺啊,您好歹再幫我一次,別讓我被壓成幹柿子行不?要死咱也換個死法啊。
我心裏禱告著,大腦猴那邊沉不住氣了,就聽他說:“黃老爺子您可快點,咱現在可是半隻腳都踏進了閻王殿了啊。”
他剛說完我就聽見他頭頂上傳送,咯吱咯吱的裂縫聲音,一摸鼻尖全是從上麵落下來的灰塵。我心知甬道就快要整個塌下來了,盜洞我也有動手挖,我們頭頂上有多厚的土層,我是知道的,這要是整個塌下來,我們保準是死定了的。
黃醫生也不知道是蹲的太久了,還是慌了神兒,我就聽他呼呼直喘粗氣。我心說得了,聽天由命吧,看來這次老天是想柿子餅吃了,才給我們弄個這樣的死法啊。
眼睛一閉,心裏一橫,就等著去跟白無常拉手過家家了。就這個時候我聽見“咯噔”一聲脆響,我的媽呀,差點就激動哭了。
“快快快,原石挑開了。”黃醫生說著,推開石門就竄了進去,大腦猴動作極快,緊跟著也跳了進去。
這最後就剩下我了,我當時一激動,腳下剛一挪步,再下腳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把腳腕歪了,我吃痛腳上腿一下子就軟了,半個身子跌進了石門裏麵,雙腿還在甬道中。
這個時候甬道兩壁的支撐力量全部崩潰,上麵的土嘩啦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其中不少石塊砸在了我的腿上,把我疼得吱哩哇啦鬼叫起來。
大腦猴反應很快,一把拉住我就往裏麵拽,幸好壓在我腿上的泥土並不是很厚,這一拉還能把我拉動,不過事出緊急,大腦猴光顧的把我往裏拽了,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左肋是完全擦在地上的。這麽一拽,我人倒是被他拽了進來,生命危險是沒了,可是左肋卻被石門坎連皮帶肉,劃掉一大塊下去。
當時我還沒有太大的感覺,就覺得還好沒被泥土給壓死,可當我感覺回來之後,我整個人疼得蜷縮在地上直發抖。
大腦猴看我縮在地上,拿手電一照,看到我左肋森紅紅的,衣服上都被染滿了血,知道我傷的厲害,急忙就去摸口袋,可他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個邊,連個創可貼都沒有。急得他呱呱直抽自己嘴巴子,說他娘的傷藥全落在旅行包裏了,身上除了幾個隨身的裝備,啥都沒了。
我神智還是很清醒的,咬著下嘴唇,盡量然自己聲音小一點,我知道這是在鬥裏,任何過大的聲響都可能會帶來更大的危險。可是左肋激烈的疼痛,讓我全身直抽搐,就跟羊癲瘋病人發作了一樣。
黃醫生畢竟是個醫生,他俯下身子把我翻過來,讓盡量別碰到傷口,不然的話會更疼。黃醫生說好在自己常年頭疼,習慣了隨身帶著幾粒止痛片,當下從隨身的口袋裏摸了個小瓶出來,倒了兩粒藥出來喂進我嘴裏。我一聽是止痛的,也不管是苦是甜,直接給咽進肚裏。
另一麵,黃醫生把我左肋的衣服全部用刀子劃開,以免血小板凝固把衣服粘到皮膚上麵。我腿上也疼得厲害,剛才被石塊砸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大腦猴看我是走不成了,就扶著我讓我靠著牆,好能休息一會兒。
然後他把手電一轉,觀察起周圍的情況,確定沒什麽危險後,這才回到我邊上蹲著問我,怎麽樣,有沒有事?
如果放在平常,我要是沒什麽大礙的話,肯定會跟他拌嘴,說你他娘的怎麽拉的老子,讓老子傷成這樣。可我現在疼得根本說不出來話,也沒有力氣跟他鬥嘴,我怕他太過擔心,就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止痛片的藥效發揮了,我漸漸覺得左肋開始變得麻木,不像原來那麽疼了。
我深吸了兩口氣,等呼吸也倒過來之後,問大腦猴道:“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
大腦猴看我沒大礙了,也送了口氣,他站起身邊打量著周圍邊對我說:“我也不太清楚,看上去有點像是槨室,可……”
我心說這小子倒了這麽鬥了,怎麽連是不是槨室都不敢確定了。借著他手裏的燈光,我抬頭一看,這一看把我也嚇了一跳。
難怪大腦猴不敢確定,如果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時槨室的話,那這槨室也太大了吧。這得把山體整個挖空了,才能有這麽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