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半塊玉佩
就這樣，大腦猴當晚就掏錢買了那半塊玉佩，兩人商量好明個一早老婦人就帶我們去他們家收剩下的東西。
大腦猴一樂嗬，就在旅館給老婦人單租了一間房，啥話沒說自個把錢給掏了。大腦猴這是下了血本了，可我一想到他用那麽厚一疊錢買了個半個破玉佩，心裏就像是有個什麽東西梗著似的，直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也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究竟來，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吧，當晚也就沒跟大腦猴說什麽。
大腦猴為了省錢，打算跟我擠在一個房間裏睡，這弄得我心裏一陣不爽，就罵道：“他娘的，你小子舍得掏錢給別人租屋子，自己卻摳搜搜的來占老子這點小便宜？”
狗剩衝我嘿嘿一笑，說道：“咱倆哥們兒是一起經過生死的，這睡一張床這點小事還嘰歪什麽啊？這是事兒麽？這都不是事兒。”
說完倒頭就躺倒了床上，根本沒給我反對的機會。我一看這小子簡直是耍無賴嘛，不過我也累了一天，身體疲憊的厲害，也懶得跟他吵，隻好由著他了。他睡半張床我睡另一半，我真的太累了，腦袋一碰到枕頭，啥都沒想閉眼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大腦猴一通嚎叫給吵醒的，我醒來就聽大腦猴他娘的，他二大爺的罵個不停。我揉著眼睛問這是怎麽了，怎麽大早上起來跟吃了瘋狗比一樣？
大腦猴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子在這行當裏摸爬滾打混了這麽多年，謹慎程度是出了名的，從來都是我糊弄別人，他娘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陰溝裏翻了船，給一死老太婆陰了一把！”
我一聽不太對勁兒，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兒？
大腦猴坐在床邊，直拍自己大腿，咬牙切齒地跟我講了起來。原來這混小子昨晚太樂嗬了，今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他就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了。他一看表淩晨五點多，心裏估摸著老人家覺少，這個點也該醒了，就急著去敲老婦人的房門，誰想到敲了半天也沒人開，一開始大腦猴還以為可能是老婆婆還沒睡醒，就下樓去櫃台處想買包煙。誰想到買完煙還沒開始抽呢，就聽旅店老板無意說起昨晚的老婆婆來，說這人也怪得很，淩晨兩三點就非要退房。
大腦猴一聽不對勁兒，急忙就問，誰要退房？
旅店老板跟他說，還有誰，還不就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個老婆婆，對了，那個不是你舅媽麽？
大腦猴一聽差點沒癱在地上，當時就知道自己上當了。追出旅店一看，哪兒還有什麽老婦人的影子？
大腦猴回來後就開始罵，直到把我吵醒時候才把那老太婆祖宗十七代剛剛問候完，這正準備問候她第十八代祖宗呢。
我在一邊聽完，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怎麽說他才好，就嗔道：“誰讓你小子長得這麽好糊弄？是個人都想從你這摟點油水兒。”
大腦猴正在氣頭上，聽我這麽一說話鋒一下就轉到了我的頭上，衝我吼道：“老子好糊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俺們那片兒那片可是出了名兒的鐵犁頭！他娘的，我要不是……”
我一看這小子這是要把火氣都撒我頭上來啊，當時就不樂意了，照他屁股就是一腳，罵道：“你他娘的罵誰呢？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自己不謹慎虧了錢還有臉來衝我吼？”
大腦猴知道自己理虧，我那一腳也沒使多大勁兒，不過他倒被我踹得從床上跌坐倒地上了，他在地上呱呱扇了自己倆嘴巴子，他娘的，驢日的又罵了幾句，頭轉到一邊，氣得悶不做聲了。
我看他的模樣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忍不住就主動跟他搭起了話，我說：“哎，算了，就認個倒黴，當做是花錢買了個教訓好了。再為這事氣壞身子又是一筆錢。”
說起來大腦猴昨晚被騙這事，也有些怪我，我昨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可是沒跟大腦猴說。
其實我們早該想到的，我早就聽說過大同這一代這樣的騙子不少，很多人就是這樣故作老實，引誘你上當。
我還記得我以前就遇見過這樣一個“老實人”，當時可能看我是外地人的緣故，看到我兜裏有打錢就想跟我換，說他零錢太多不好揣，我當時心眼好兒，看他長得挺老實，就跟他換了。
他用十張十塊換我一百，當時點的時候，怎麽點都是對的，可是等我們真的換了，那人離開沒多久我再花錢的時候就發現我錢少了十塊。後來我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手法，那個人指定是把其中一張十塊對這了一次放在同一麵，在我數錢的時候一張輸了兩次，這樣他就從中騙到了十塊。
從那以後我就長了個記性，出門在外，錢財一定不能外漏，不管你麵對的是多老實的人，要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話可是空穴來風。
大腦猴罵著罵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裏摸出那半個玉佩來，仔細看了起來。我心裏好笑，就問他：“一個騙子的東西有什麽好看的？這玉佩啊，說不定啊也是假的。”
“不，不對！”大腦猴表情變得很嚴肅，鄭重其事的說。
我說：“怎麽的？難不成這老太婆還有點良心，給你的這塊玉還真是個古物？”
大腦猴沒有跟我搭腔，就這麽看著那個玉佩，突然他倒吸了口氣，哎呀一聲，興衝衝地對我道：“我說……老王，這玉佩可能是一對兒！”
我說：“廢話，傻子也能看出來。”
大腦猴的表情有些怪異，他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最後從外套的內兜裏摸出一個東西來。我定睛一看，也不禁倒吸了口氣，驚呼道：“我草，這是……”
隻見大腦猴摸出來的也是一塊……哦不，是半塊玉佩。他把左右手裏的玉佩這麽一對，兩個半塊玉佩就這銜接上了，絲毫不牽強，彼此嵌合的天衣無縫。看得出來，兩個玉佩本身就是一體的。
“這是怎麽回事兒？你這半塊玉哪兒來的？你別告訴我也是那個老太婆賣給你的哈？”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大腦猴也很驚奇地跟我道：“什麽老太婆賣給我的，怎麽可能？不過正是這才讓我更驚奇啊，你猜我這半塊玉是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我問道。
大腦猴之撓後腦勺，好像自己也很疑惑似的，跟我說：“這……這半塊玉是從上次咱們去的那個山葬墓裏帶出來的。”
聽大腦猴這麽一說，也把我嚇了一跳。
大腦猴看自己花了大價錢收的東西並不是個廢物，樂嗬得嘴都合不攏了。
大腦猴跟我說，他一直以為隻是塊殘玉，找了好多買主都沒人收，誰想到今天竟然給他找到了另一半！說完哈哈直樂，一邊樂嗬一邊還說，還說自己眼裏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夾錯東西？他早就知道這塊玉肯定是個好家夥。
我在一邊心裏暗罵：你二大爺的，也不知道剛才誰扇自己倆嘴巴子，還差點哭了。
一邊罵著，在我心裏還隱隱有著一份擔心——大腦猴最近當了金筷子架起了一支小隊伍，要去倒的不正就是這個鬥麽？如果真如大腦猴說的那樣，他的這半塊玉佩真是從張家村後山那個山葬墓裏帶出來的話，那豈不是說那個古墓在我們之後已經有人進去過了？那麽被人倒過的鬥，還能剩下東西麽？
我把我的顧慮跟大腦猴一說，大腦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麽說，如果你的猜想是對的，那麽張家村後山那個鬥很可能已經空了？”
我點頭說很有可能，不然這個老婦人怎麽會有這半塊玉佩？
大腦猴愁得直撓頭皮，我也知道他為難，做他們這一行的，架起夥就不能走空，如果走空了那損失可是很大的，尤其是當金筷子的，錢財損失不說，最嚴重的是信譽，一個南爬子如果在行當裏沒了信譽，接不到活兒，想要活下去都會成為困難。
我問大腦猴今後有什麽打算，大腦猴跟我說，還能怎麽辦？就算張家村這鬥真的被倒過了，但他還是得帶著他夾得那夥人再去一趟。
我驚奇不已，問他怎麽還要去，這都被倒過的鬥，還能剩下好東西麽？
大腦猴說，你懂個屁，無論什麽鬥，隻要不被政府機關的考古隊發掘，那麽肯定都會留有寶貝。大腦猴跟我講，做他們這行的也是有行規的，倒鬥的人不管倒哪個鬥，鑒於得尊敬逝者，都不會把寶貝全拿走，多多少少都得剩一些留給逝者。隻有考古隊的人才會不論什麽情況，都把寶貝全拿出來，說是什麽一切為了考古工作，現在那些所謂考古的人大多都是中飽私囊的畜生。
我說：“照你這麽說，這個山葬墓可能還沒空。裏麵還會有寶貝了？”
大腦猴歎了口氣，說：“這還要看前麵這批人是不是太貪心，能留下多少好東西，祈禱他們別都是餓死鬼轉世就好了。呸，真他娘的晦氣，我堂堂侯爺，還得撿別人吃剩下……”
我在一旁苦苦笑了笑，心想你小子還不知足，有東西給你剩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