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黑瘋子
我們先鋒部隊到了木魚是兩天後的事情了，木魚鎮畢竟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我們在這裏徘徊了半日，趙師爺和胖子在當地做了一些考察，最後記下了一些不知內容的筆記，然後我們便再次啟程，輾轉來到秦嶺放牛山山段下的放牛村。
放牛村偏僻的厲害，縱使趙師爺和胖子之前做足了準備，可是一路上還是沒能準確的找到位置，經過一路打聽，走了不少彎路。最後還是跟出來販牛肉的村裏人碰了頭，他們一聽我們是去放牛村做投資建牛舍的（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我們用來方便在放牛村行動的一個幌子罷了），高興的不得了，用牛車拉著我們回了放牛村。
放牛村著著實實是在山下的一個村子，就跟我以前所在的張家村差不多，不過不一樣的是，放牛村是真實的傍山而立，甚至有幾家住戶還是斜建在山坡上的。
這樣大膽的駐地，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山體是很容易發生泥石流的地方，尤其是南方多陰雨天氣，一下雨山體發生泥石流，整個下來，建在山坡上那幾家被裹進去是無疑的，甚至連山下離得近的幾家也不可幸免。
這不是什麽知識淺薄的事情，如果曾經有人發成過這樣的悲劇，後人肯定不會再這麽做了。可是看著半坡上的那幾家住戶依然有炊煙嫋嫋，房屋定然不是空的，現在也還有人在其中住著。
我心裏就不禁奇怪：難道這麽多年放牛山竟然一次泥石流都沒發生過麽，不然這些山民怎麽可能會這麽大膽，還住在山底下這麽近的地方？
當我一轉眼看到他們所謂的放牛山，我心裏猛地咯噔一下，終於也知道為什麽了——
原來，整個放牛山鬱鬱蔥蔥漫山遍野全是青蔥大樹，山上植被到了如此密集的程度，其根莖已經早已經把山上的土質給牢牢抓緊了，就算是下了大暴雨，山體出現泥石流的幾率應該也是很小的，就算不幸真的出現了泥石流，那也隻會是小規模的，還沒到山底下可能已經散盡了，根本不可能裹到山下的村子。
看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感歎大自然的偉大，如果不是這些樹木，估計山下這些村民不能有這樣傍山而立，放牛持家的悠哉悠哉的生活了。
村口並沒有什麽限定村界的門牌樓之類，這裏的村子僅此一家，也用著這些東西。
用牛車給我們拉到放牛村的大哥名叫李巴山，家裏大牛下牛犢加起來也有十三頭之多，在放牛村這樣的窮鄉僻壤裏也算是一個大戶人家。家是住在村頭的，一進村子就離他們家不遠了。李巴山知道我們是“投資商”，他身為放牛村的大戶，就算真的要在這裏投資，多半少不了他的好處。於是對我們極為客氣，一進村子，就徑直把我們往他家裏帶，想必是想用好酒好菜招待我們一番，好能走個後門，讓我們給他投資一些，好能改建一下家中並不堅實的牛舍。
我心裏一陣苦笑，心說：這家夥要是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不是什麽投資商，不光不會給他們這裏帶來什麽利益，還是要從他們山上拿走什麽好寶貝的盜墓賊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雖說離李巴山家已經近在咫尺了，可是拉著我們六個人的是牛車，再慢不過如此了。
於是一路上李巴山就跟我們客套起來，直是誇我們有眼力價：“你們不知道，放牛村這個地方還是塊處-女地，從來沒什麽投資商來過這裏，這裏雖然不富饒可是卻有著天時地利的優勢，村裏養牛的人家著實不少。你們要是真肯在這裏投資個千把的，給我們買些牛犢，再弄些結實的牛舍，你們放心，不出四五年，指定讓你們撈回老本，再剩下的就隻是幹賺錢了！”
我聽完，先是愣了一下，趕忙就哈哈大笑，客套道：“是啊，是啊，我們也是之前聽說了放牛村這裏出的牛肉品質不錯，才過來考察的……”
我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一個什麽東西就往我們這邊竄了過來，牛車走的很慢，沒幾下就給它追上，那家夥一把就撲到我身上，雙腿在車下倒換著，追著牛車。一雙灰不溜秋的胳膊就這麽盤在我身上，死活就是不肯放手。
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麽鬼東西，急忙就像推開它，可是它雙臂環在我身上，力道極大，根本掙脫不開！
（因為我眼睛的關係，我總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鬼東西，起初我還有一些害怕，可是久而久之我發現，來找我的鬼東西多半不是為了索命來的，猜想是那個明朝公主跟我父親之間的鬼信差，後來也就漸漸沒起初那麽害怕了，可是這類東西畢竟不幹淨，天知道他們會對我做什麽，能避開的就避開，敬而遠之最好）
這個時候就聽那個黑東西“啊啊啊”的怪叫了幾聲，然後跟我道：“別去山上……別去……會死……死死死！”
他這麽一抬頭，我這才發現竟然是個人，不過邋遢異常，全身上下不管是穿著的衣服（或者隻能說是布條，因為已經爛的看不出來是件衣服了），或是**在外的皮膚都黑不溜秋的。而且讓我更加難受的是，他的雙臂末端竟然是沒有手掌的，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齊根咬斷的一樣，斷口殘缺的樣子極為慎人。
剛才就是這雙沒有手掌的手臂，環著我的身體，才給我嚇個夠嗆。
我聽他說什麽別去山上之類的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身上冷汗直冒。心說這人怎麽知道，我們要去山上？難道我們的行蹤目的給他看穿了？
一般這種表麵上神誌不清的人，我多半是不敢怠慢的。我從小是看金庸小說長大的，周伯通這樣的老頑童，成天瘋瘋癲癲卻身懷絕技的人物也就不說了，就好比小說中洪七公初遇見郭靖黃蓉的時候，瘋瘋癲癲的非要雞屁股；少林寺的掃地僧不起眼如斯的一個人物，竟是最厲害的家夥；歐陽老蛤蟆守楊過做義子的時候，不也是瘋瘋癲癲的麽？
用我母親的話來說，這些看上去表麵上是瘋瘋癲癲的人，雖然很不起眼，甚至會有人瞧不起他們。可事實上他們隻是活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裏麵罷了，這種人千萬不能怠慢，不能小瞧的，因為往往從他們口中不經意間說出的話，就是真理！
我怕是自己聽錯了，趕忙就對那個“黑瘋子”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麽？”
我仔細一聽，這才發現“黑瘋子”原來一直在重複著剛才說的話：“別去山上……別去……千萬別去……死……會死人的。”
他就這麽一直抓著我，跟著牛車的腳步一起跑，然後嘴裏接連不斷的念叨著這些讓人費解的鬼話。
我心裏好奇的厲害，心說這過往的這麽多人，這個瘋子誰都不去抱為什麽偏偏抱著我不放，而且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是在勸誡我們不要打山上“那些寶貝”的主意？
我正想開口再問，走在前麵的李巴山回頭一看，趕忙過來，照瘋子腰上就是一腳：“快死開喲，咋這裏做啥子？”
那個瘋子給他這麽一腳踹的，雙手本身就無法抓穩的他，直接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我看他傻愣愣的樣子，被別人踹了一腳，也不生氣，不知道起來還他一腳之類，最裏麵還一直念念有詞的，似乎還在重複著剛才說的話。樣子其淒楚中還帶著幾分詭異。
我心裏奇怪的厲害，就問李巴山：“李哥，這是什麽人啊？”
李巴山就搖著頭，擺著手，像是很不屑說道這個人似的，歎了口氣輕描淡寫的說道：“就是一個瘋子，王老板，你沒給他嚇著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瘋子，他也沒有跟上來的意思，就在我看他的時候他突然一抬頭，眼睛對上了我。那個眼神，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像是身陷恐懼想要求助的樣子，淒楚可憐。
我搖搖頭，示意李巴山我沒有別這個家夥嚇到。
李巴山就道：“沒有給他嚇到就好，王老板你也別放在心上，這種人遲早是要……”
他最後說的話聲音很小，不過我還是挺清楚他說的是“這種人遲早是要餓死的”之類的話。
我們一行人很快被李巴山用牛車帶到了他家門口，經過介紹我才知道，站在門口等他的是他的結發妻子，除此之外，他們家再無他人。
李巴山比我大了不少，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沒有子嗣。他老婆著實是個可人，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比我們一路上見到的別的村姑不知道嬌美了幾番。著裝也幹淨的厲害，著實招人眼球，邊上的胖子跟趙師爺倆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就跟兩個餓狼看到了鮮肉一樣，如果不是李巴山說這是他的媳婦，估計這倆人能用眼睛把她強-奸一百遍也說不定！
可能是太過會持家了，見到客人眉頭一蹙，似是有些不高興了，畢竟招待客人對他們這種山人來說可不是什麽好的事情，光是花銷問題就夠讓他們心疼的了。不過李巴山說了我們是投資商後，那可人的婦人，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一臉媚笑的跟李巴山一起直招呼我們進家門。
有這樣的一個美女招呼著，胖子這家夥自然是沒什麽話好說的，拍拍屁股就先進去了。
趙師爺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終歸是個老古板，很多東西不敢太過表露在表麵上，他假模假樣的環顧了一下周圍，最後目光定在了牛家村後麵那個放牛山上。
看了半晌，最後臨近家門前一捏胡子，說了句：“果然好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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