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在元希和羅木皓糾纏的同時,浣潯、苡禰、焉燃羽和暮子昕正在一板一眼地執行著雲舒給他們的任務。說是任務,其實說白了和閑逛也沒什麽區別,至少對於他們來說,確實如此。
“殘暝真的會來嗎?”走遍大半個絕心殿,苡禰鬱悶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掛在浣潯身上,腳疼。
暮子昕依舊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卻悄悄地拉起了焉燃羽的手——既然苡禰已經累了,那麽焉燃羽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焉燃羽微微有些驚訝,卻是幸福地莞爾一笑。
若是能夠這樣,永遠牽著手在一起散步,那是多麽的美好。可惜,現在的局麵隨時都會打破,那個時候,他們就不得不麵對正邪的判定,說不定會就此分道揚鑣。
心底飄出點點的惆悵,她將目光投注向遠處,仿佛沉浸在飄渺安靜的景色中。突然,一抹黑影不期然出現在假山側,露出的麵容熟悉無比,噙著的那一抹邪冷微笑是她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殘暝。
她忍不住渾身都戰栗起來,手腕上的銀絲環仿佛應和著她內心的波動,從袖子裏滑出了一小截。居然真的被雲舒說中,殘暝也來了這裏!
“怎麽了?”察覺到身側人的不對勁,暮子昕有些擔憂地問道。
焉燃羽覺得自己喉嚨被哽住了一般,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鬆開被他緊握的左手,仿佛害怕一般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假山側。
苡禰和浣潯也停下了腳步,隨暮子昕一同望向假山,看了好一會也是一頭霧水,“哪有什麽東西嗎?阿羽你不會是精神太緊張,出現幻覺了吧?”
暮子昕鎖著眉頭看了好一會,也隻是看到光禿禿的假山石,連棵樹都沒有。轉回頭,正想追問,卻驚駭地發現原本應該在那裏的焉燃羽不翼而飛。
慘叫聲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但清晰可辨是焉燃羽在極度驚駭下發出的驚呼。
被剩在原地的三人麵麵相覷,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
暮子昕橫劍刺向身前的石桌,看上去厚實無比的堅硬石桌竟被他一劍貫穿,但虎口亦被反作用力震得發滿,隱隱滲出血絲來。但這點疼痛,根本比不了他內心的焦急,盡管表情一如既往很淡然,但任誰看到他完全失去冷靜的眼神,都能體味到他內心掙紮的痛苦和煎熬。
如果他當時沒有放開手,或者說反應地再快一點,或許焉燃羽就不會被擄走,生死未卜。
“你現在發瘋也沒用。”相比之下,雲舒就冷靜地多。不大的院落,大家都到齊了,卻也在聽的事情後一齊陷入沉思。
擄走焉燃羽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殘暝。
但關鍵的問題是他為什麽要抓走焉燃羽?難不成是當人質?但總覺得這不像是殘暝會幹出來的小兒科事情。那個滿腦子陰謀詭計,連雲舒和花沭瑾都吃過絆子的男人,究竟會為了什麽而綁架焉燃羽呢?
雲舒疑惑的目光與花沭瑾對上,後者卻輕描淡寫地一笑,好像又是一副什麽都盡在掌握了的樣子。
料他不會說出心中所想,雲舒移開了目光,隻能靠自己推理了啊。說起來,關於殘暝的資料,自己手裏的確實少的有點可憐——目光不由自主瞟向浣潯,微微笑起。
浣潯被她笑的後背有點麻,猜到她在想什麽,無奈點了點頭,“你要知道什麽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江湖誰人不知,歿殤宮前宮主浣兮一生收了三個弟子:梵釋,也就是後來改名為殘暝的冥邪穀副穀主;修羅刹,原名為浣潯的現任宮主;恨天,就是被浣兮折磨的心理變態的焉燃羽。
由於兩年前浣兮死時的一場大規模叛變,梵釋帶著小部分弟子成立了冥邪穀。親手殺了自己母親的浣潯繼位,追殺叛眾,出手狠厲,硬是以一人之力消滅了三分之一的叛眾。原本就一心求死的恨天被其灌下毒藥,被收到消息的暮子昕救回連劍山莊,失憶,變回了那個溫柔善良的焉燃羽。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而且誰都沒有想到當時的局麵如今又會演變出如今混亂的對局。
雲舒沉吟了片刻,“他的武功怎麽樣?”
浣潯微有些動容,“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是他,若真的認真比試起來,我和恨天加起來恐怕才能勝過他。”這話一點都不誇張,那男人練功練起來像不要命一樣,能比他們要高也是情有可原。
自己比他終究差那麽一點,而恨天,本身武功其實並沒有多少出色,隻占江湖中上遊。但出手狠厲,與浣兮如出一轍地殘忍,因此才倍受她的寵愛。
“他進歿殤宮之前的來曆我並不清楚,似乎依稀記得是那個女人從外麵搶來的。從小就是一副陰沉的樣子,從來不跟人過多地交流,所有時間用在練功和讀書上。動手次數不多,但極其冷血,若要比較著來說……”浣潯不由自主地接下去說道,“若我的殘忍為7分,恨天是8分,那麽他和浣兮就是9分。”
雲舒沉默,確實,以她目前對殘暝的了解,就是那個樣子,浣潯描述的分毫不差。
“我還以為你會給他十分呢。”現場氣氛有點沉重,苡禰幹笑了幾聲,開開玩笑。
浣潯對她笑了笑,卻意味不明地望了幾眼花沭瑾,“或許真的有人會拿到十分吧。”花沭瑾仿若未覺,隻是伸手撫開了雲舒皺緊的眉頭,放柔了聲音道,“別苦惱了,線索很快就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什麽線索?雲舒疑惑,卻聽得門口響起極輕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敲門聲,讓她不由驚訝。
這麽神?!
眾人打開門,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卻是纖雪。
纖雪沉默了一會,對著眾人淡淡地開口,“我知道殘暝在哪裏,如果信得過我的話,請跟我走。”
話音未落,眾人皆大駭。雲舒更是徑直瞪向花沭瑾,花沭瑾回以一個無辜的微笑,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讓人莫名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