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羅木皓童鞋也展開了行動。理了理身上新換的衣服,雖然雲舒這計有點損,不過這也從側麵應證了自己還是有魅力的!
向人打聽了茗香平常幹活的地方,居然是廚房。還沒有到飯點,但估計已經在準備了。他轉過走廊,果不其然,發現目標!
“茗香姑娘,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羅木皓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快步跑上前,對在努力劈柴的茗香道。
茗香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向自己主動搭話,所以微微愣了愣。
“沒關係的,你不用客氣,雖然我是絕心殿的客人,但絕對夠強壯,這點任務不算什麽哦。怎麽能讓你這個弱女子做粗活呢?”……絕心殿裏確實也沒有男的。
話音未落,茗香似乎想到了什麽,眯了眯眼睛,微笑著把斧頭遞給他。
羅木皓額上滑下一滴冷汗,還真不客氣誒。硬著頭皮接過,可他……沒有劈過柴啊。在家裏,好歹是個二少爺,不可能幹粗活;離開家裏,就是和元希呆在一起,元龍幫那麽多人,怎麽可能輪得到他幹粗活。
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嘛~~羅木皓瞥了一眼底樁左邊的原木和右邊劈好的柴火,都隻有一小摞。再看一眼茗香,高高瘦瘦的,她都可以,應該不會很難吧?當下掄起斧子,朝著擺放好的圓圓的木頭隨意劈下。
木頭兄很給麵子地裂開了……但是隻有一半,反而把他手上的斧子卡在了上麵。劈,劈不下去;拔,拔不出來,當真是進退兩難。
茗香捂嘴偷笑,羅木皓臉上有點掛不住,當下把木頭一橫,踩住,一用力,把斧頭拔了出來。小失誤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他狠狠地啐了兩口唾沫,再次把木頭放正,再一掄斧子,很順暢地一劈到底。
把劈好的柴禾放在一邊,正抬起頭欲得意地向茗香炫耀,卻發現她不見了。
羅木皓錯愕,呼喚道,“茗香?”
“來了!”茗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循聲往後望去,額上仿佛具象化地出現了三條黑線。他……他看到了什麽,茗香從哪裏拿來那麽多木頭,比剛剛那一堆高了,至少五倍。
而且,茗香搬得相當——輕鬆啊。
“原本害怕上午來不及劈了,多虧你來幫忙。”茗香放下木頭,拍了拍手,“麻煩你了,要在午飯前劈完哦,否則就要沒飯吃了呢。”
“那你呢……?”羅木皓可憐兮兮地問道。
“我?”茗香笑,“我這種‘弱女子’當然是去幹‘弱女子’應該做的啦。”反身進雜務端出一個大盆子,提來水桶,開始擇菜。
看著茗香熟練的動作,以及快速投入的神情,羅木皓欲哭無淚。
——不是美男計嗎?為什麽,為什麽,這明明是做苦工啊!
認命揮汗如雨地幹活,有一搭沒一搭地向茗香打聽著絕心殿的事情。不料每次,一提及較敏感的話題,都會被陰差陽錯地帶跑題。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次數多了,就算他再沒心眼,這總還是看得懂的。
敢情人家姑娘打一開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純心逗他玩呢。心裏不由冒出點怨氣,本來還想使美男計,結果被惡整成了“苦肉計”,也就悶悶地不說話了。
靜默了一會,就在他把柴禾劈掉一半之時,卻是茗香有點不適應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羅木?”她把擇好的菜放在一邊,遞過去一塊汗巾。
羅木皓接過汗巾擦了一把汗,原本可以營造的貴公子形象已經徹底消失,沒好氣地道,“幹嗎?”
茗香看他的樣子,偷笑幾聲,“其實,你是來向我打聽玄武令的事情的吧?”
羅木皓白了一眼過去:知道你還問。
“你問我的話,問了也是白問,我隻是一個下人,怎麽可能知道這麽貴重的聖物在哪裏呢?”茗香理了理劈好的柴禾,“而且,他們派你來,是認為我喜歡你吧?”抬起頭,柔和的水眸徑直望向羅木皓,滿含笑意,卻沒有一絲羞澀。
羅木皓反而有些臉皮發燙,聽她這話的意思,壓根對自己沒感覺——雲舒她們搞什麽呀!這回丟臉丟大發了!
“……其實,我對你還是挺有好感的。”茗香又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眯起眼睛,回憶起武林大會時兩人的相遇。
當時,金沙門的那位大小姐聽見了幾個武林中人在將金沙門的閑話,自不量力地去挑戰,自己被牽連在其中,難以脫身。羅木皓就在那時出現,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麽英勇過人的本領,還蒙著古怪的麵巾,看上去倒更像壞人。打了別人,也被別人打,最後還是因為又來了些人,那些家夥心虛逃走才得了救。
“印象最深刻的是你的背影,很堅定,哪怕被他們打得手忙腳亂,卻還是挺得筆直,擋在我們的麵前。”茗香笑了,“當時我就想,你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傻。明明隻是個沒多大本事的普通人,卻憑著那根本毫無說服力的正義感,硬要裝英雄。”
羅木皓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發,“或許是和元希在一起久了吧,好像被帶到了一點火爆脾氣,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我就已經衝進去了。”
看他眼神中的溫柔,茗香也放柔了眼神,“她,是很重要的人吧?”
“嗯,很重要。”羅木皓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犧牲性命,也一定要保護好的人。”
“真好啊……若是他當年,也有你這一番覺悟,就好了。”茗香淡淡的語氣,卻夾雜著濃濃的懷舊與惆悵,沒有恨意,沒有悲意,隻是涼薄,“羅木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十八,英雄出少年啊。”茗香又笑,仿佛那剛才的涼薄都是錯覺一般,眨眨眼睛,“那你得叫我姐姐咯,我今年可是二十有一了呢。”
“二十一?”羅木皓驚訝,“完全看不出來啊!”
茗香失笑,“你還真會誇人。”抬頭看了看太陽,眼前的時間做飯還早了些,“還有些時間,介不介意聽我講個故事?”
羅木皓被她眉眼間的輕愁感染,早已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認真地點了點頭,“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