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魚兒不上鉤
“不急。在這件事開始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老頭子我悶心裏很久了，總覺得不說出來，便顯得我這個唯一的知情人不夠厚道了。”劉世明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不得不轉移一下話題。
王紫慕倒覺得他現在並不像以前那麽可怕了，他儼然就是個鄰家大伯的形象，他這點不厚道的可愛跟安城歌挺像的。
“什麽事情這麽嚴重？劉爺你說吧！”王紫慕笑道。
“是這樣的。我跟你談談李威。”
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這樣鄭重地說起李威，王紫慕又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她點點頭，隻是臉上再也掛不上笑容，如今隻要一提到李威，不知為什麽，她的心情總是很沉重，總覺得虧欠他太多。
“你該知道，我一直當李威那孩子跟我親生兒子沒差別的。”
王紫慕點頭：“我想，他也是一直將你當作他的親生父親一樣的。他之前大概是不想看著你往死胡同裏走又勸不聽，所以才離開你的吧。你看，他一聽說你有危險，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了不是嗎？何況，我們猜測，他在你身邊沒少被林奇排擠吧？因為他是他成為二把手的最大威脅。”
這點確實是，要不是劉世明前一陣順著楊澤、林奇助紂為虐，他也不會輕易離開他身邊
“這些我現在都知道了。隻是當時像是被複仇蒙蔽了雙眼，什麽也看不見，什麽都聽不到。慚愧的是，反而被林奇那個不成器的小兔崽子牽著鼻子走……要是我早一點相信城歌就是我兒子，起碼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了。李威那孩子一直對我忠心耿耿，我是錯把忠言當逆耳了啊！”劉世明悔不當初的樣子，隻可惜有些錯誤是沒辦法彌補的。
“那你是想讓我去勸李威繼續回到你身邊嗎？”鬧得有點別扭，王紫慕怎麽感覺怎麽像是一對因誤會分手的戀人，現在她的角色竟然像是那個熱心的紅娘。
“我要說的倒不是這個。現在我知道誰是真心為我好的人，李威他待在哪裏都沒有關係。丫頭，我是想說他跟你的事情——當然出於我的私心，我當然還是希望你一直愛著城歌，為他堅守下去的。可是，我也說過，既然我一直將李威當親生兒子看待，那這樣做就顯得我虛情假意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情事，我不便插手，但是，我之前說過，‘總覺得不說出來，便顯得我這個唯一的知情人不夠厚道了。’”
“我跟李威？！”王紫慕心裏突得一跳，難道還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嗎？那個做好事不留名，總愛為人默默付出的活雷鋒又在背地裏做了什麽事吧？
“是的。按理說，你是先遇見李威，再遇見城歌的。這件事我不說出來，對那孩子太不公平了。看得出來，他一直很喜歡你。隻是那孩子……哎……一貫太過忍讓。”
王紫慕真想糾正他，她最先遇上的人是安城歌才對！不僅是今生，還有前世，那次在醫院裏……可是，這又叫她從何說起，她隻能靜默地傾聽劉世明繼續說下文。
“還記得你在Q城的時候，李威第一次帶你來見我嗎？”
“記得。那時，我的情況相當糟糕。”怎麽會忘記，那麽恥辱的事情呢？
“那是我第一次見那孩子為一個女孩子東奔西走，那個征信社，我想你大概能猜到，根本不是拿來綁人找人的。可是他竟然去幫你找那個人了，據說還因為人家已經還錢了，所以沒要到錢，他連你的費用也沒收。”
“是啊！那時候多虧有他，不然我肯定挺不到現在了。我一直都很慶幸能夠在冷漠的Q城遇見他。”雖然王紫慕不知道劉世明舊事重提的用意何在，但是，她是打心底裏感激李威的，雖然目前還沒想到如何報答他，但是，他的厚重恩情，她是一生一世都銘記於心的。
“他為你做的又何止這些呢？後來的事情，不消我多說，是你也知道的，他幫你解決了不少的難題。關鍵是，有一件事，他一直沒讓你知道的。還記得你來賭球，贏的那些錢嗎？是他請我幫忙瞞住你，用他自己的錢給你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幾場都猜中了，但是按照正規程序，你不可能拿到那麽多的，因為他怕你連最後一點身家也搭進去，壓根兒就沒幫你下注！”
“他——”王紫慕震懾住了，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那麽做，當時他們還不過是有點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很奇怪是吧？我也很奇怪。加上之後為你家裏那些爛攤子善後的錢，幾乎花掉了一大半的家當。我問他為什麽，還做好事不留名？他說，你的年紀跟他親妹妹相仿，他看著你那樣窘迫又要拚命維護自己拿可憐自尊心的樣子，讓他很心疼。他說，總覺得他這樣幫了你，他自己的妹妹遇見什麽困難，也肯定會有好心人伸一把手的。所以，他現在找到韓丫頭，印證了他的話，他就更不會說出來了！何況，本來他一直都不讚成我回C城找安家複仇的，他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結果，為了你，他竟然自動請纓要跟我回來……”
王紫慕說不出話來，李威撒謊了，他怎麽可能就像他一直強調的，他隻是因為覺得她像他妹妹而做這麽多呢？他是喜歡她啊——甚或那已經是很深很深的愛了……
“他一直叮囑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將這件事跟你說。他怕你自尊心強接受不了。現在我說出來，心裏也好過許多。不管王丫頭你是選擇李威還是城歌，我都要將那件寶物傳給你。”
“劉爺，先說好，這件東西，隻是暫時交給我作為誘餌的，等此事一了，我就要還給你的。”
“怕帶在身邊招來不祥？放心。確實是要傳給你們的東西，但是，以你們現在的能力還沒辦法保得周全，我會暫時收回，等到一個適當的時機再交給你的。”
“這個……以後再說吧！”其實，她現在心裏很亂。
他們約好明天由王紫慕去找他，但是李威跟費斯藍會在暗中保護她。
臨走前，劉世明又折回來對她說：“丫頭，我知道你很喜歡咖啡。你對秋蘭咖啡館跟三水木咖啡館有沒有興趣——雖然大部分的資金已經被林奇那個臭小子蛀空了，但是，如果你想接手，我可以再注一些資金進去。怎麽樣，考慮考慮？”
“還是不了。”王紫慕幹脆拒絕，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有慕斯咖啡館就足夠了。我覺得秋蘭咖啡館是你為了紀念已故的沐阿姨開的，完全可以再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你打理。畢竟那也是你的一番心血。至於三水木，我覺得沐秋香阿姨並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更遑論她還將城歌視如己出地帶大？說起來，她也是你的小姨子。我想還是找個恰當的的時候還給她吧！雖然他們一家現在移民去了加拿大，但是我想總有機會的吧？”
“你這丫頭！就是不肯接受別人的饋贈！也罷！先就這樣吧！記得明天準時來我家裏。”劉世明無奈地苦笑兩聲，抬腳欲走。
“劉爺！等等……”王紫慕突然想起什麽事來，她望著他那雙慈祥的眼，囁嚅地說道，“前一陣子，我去廟裏燒香祈福的時候，為你求了一支簽，上麵說你要小心牢獄之災，最好是盡快將自己的資金漂白。”
由於不能告訴他自己是以為重生才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她想著借由這種迷信說法給他提個醒也比沒心理準備要好些吧？
“恩。讓小丫頭你費心了。我會注意的，我還想等著抱孫子呢！哈哈！”劉世明豪邁地大笑兩聲，終於走出了慕斯咖啡館的大門。
當晚，王紫慕卻久久都不能成眠。她腦海裏反複回響著白天劉世明跟她披露的那些真相，想打個電話給李威，又怕自己太激動，語無倫次。
可是，打電話說什麽呢？
李威對她的恩情像一塊大雪球越滾越大，壓得她有些喘不過來氣了。就連一向秉持知恩圖報的她，也不知道該從何回報起了。
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就這樣慢慢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紫慕先送王馳去學校，接著陪欣欣去開了店門，幫忙打掃好衛生，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出去打車去劉世明那裏。
她不知道李威跟費斯藍隱在什麽地方保護她，但是她知道有他們在附近，心裏便覺十分踏實。
劉世明這次是刻意很高調地宣稱要將自己一件傳家之寶交給未來兒媳婦。可是，及至那件珍寶交到王紫慕手裏，也沒見魚兒上鉤。
劉世明臉色有些陰沉，他偷偷跟王紫慕說：“沒想到那兩個家夥學的那樣狡猾了。估計是要等著確定這樣東西交到你手裏了，才好對你下手。但是，你放心，我會叫李威跟費斯藍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的。”
王紫慕倒不怕這些，可是，李威跟費斯藍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這個有點太過了吧？可是不容她拒絕。她隻好暫時轉移注意力，端詳著手裏那沉甸甸的檀木盒子，她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呢。
“劉爺，我能問問這裏麵裝的是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