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夫妻(2)
葉子政並不知道扣住許墨的手又可以做什麽,他隻知道,他不可以再放開她,人的一生,並沒有多少個四年可以如這般蹉跎.
當初那樣愛過的人,如今再見,許墨覺得恍如隔世,隻是他和她,隔了這麽多的人和事,那麽多的愛恨恩怨,相見亦如不見。
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這兩個人都麵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又不敢出聲打攪,隻覺得這兩人對視之間一片風起雲湧。直到喬江川走進來,看了這副景向先是一愣,馬上又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去,笑著對許墨道:“許墨,好久不見。”
許墨轉過頭來對著喬江川淺笑了一下。
“是啊,喬大公子,好久不見。”
喬江川被這聲喬大公子叫得很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葉子政又問道:“許墨,這些年你到哪裏去了?你好嗎?“許墨抽了抽被葉子政的扣住的手,還是抽不出來。於是說道:“怎麽樣算好,怎樣算不好?”
喬江川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麽好,隻靜靜的看著這兩個人。心裏說不出一種什麽滋味,隻覺得百味陳雜,悲喜莫名,想著不知道對於葉子政,再次遇到許墨,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兩個人一直這樣對恃著,直到許墨的手機響起。許墨想轉過身接電話,可是葉子政不肯放手,她隻好稍微退後了一步講電話,是誰打的葉子政並不清楚,隻聽到許墨輕輕說道:“嗯,我記錯了路,走錯了包間”然後又抬頭向喬江川問清了包間號,對著電話說是3306。
顧維生來得很快,一看到許墨才輸了一口氣,直麵向她走來,微笑的說道:“又走錯了吧,總是記不清要走的路,下次一定不能讓你一個人出來。”語氣親昵得讓葉子政的心不由自主的糾起一種痛來。這些年,許墨的人生中,到底經曆過了什麽,而在那樣的時光裏,他卻都不在她的身邊。
葉子政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氣質儒雅,風度翩翩,看許墨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兩個人非泛泛之交。葉子政心中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懼意,他怕知道這兩個人道底是怎麽樣的關係。握著許墨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顧維生一眼掃過包間的人,最後停在葉子政的臉上,微微一怔,馬上恢複了常態。不著痕跡的將許墨擋在身後,向四下打量了一圈道:“真對不起,我朋友走錯了包間,打攪了各位。”說著讓服務員上了一瓶酒放下。道:“這瓶酒就當向大家道歉了,謝謝。”說罷,將手搭在許墨的肩上,意欲轉身離去。
許墨看了看還被葉子政扣住的手道:“葉先生,麻煩你放手,謝謝!”
葉子政隻看著許墨,又看了看一旁的顧維生,一把拉過許墨道:“許墨,我什麽時候就成了葉先生?”
許墨被葉子政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得一怔,抬起頭迎著葉子政,眼睛裏慢慢的泛起一片悲哀。
顧維生摟著許墨見了這個情景,便出聲問道:“許墨,你們認識?”
葉子政不說話,隻看著許墨,顧維生也看著許墨,那些往事又曆曆的湧上許墨的心頭,她不是沒有想過會再遇見葉子政,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會快得這麽讓她措手不及。她定了定神,泛起一個微笑,轉過頭來對顧維生道:“曾經認識,不過隔得年頭太久了,和葉先生也算不上熟了。”
出了包間,顧維生還攬著許墨的肩,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許墨轉過頭對他笑了笑點了點頭沒說話。
“是他嗎?你不用瞞我,小鯤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你說不是,別人都不相信。”
許墨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麽,當初去美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以為自己隻是腸胃不適,後來知道了,因為要與不要,也猶豫了很久,每每挺個大肚子上課,都引來別人一陣側目,好在不是舊時代,大家都忙,對孩子父親並不關心。
她最初的時候,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因為生下來,會因為這個孩子必然就會與葉子政有斬不斷的聯係,但是初到美國,人生地不熟,又沒有醫院肯做這樣的手術,隻得拖,一日一日拖下來,因為身體的關係,隻能生下來。那個時候,她隻希望,突然摔一跤,或者出個什麽意外,孩子沒了就好,但是讓她故意的去摔打身體,到底還是下不了手,隻想聽天由命。也不看醫生,讓他在自己的肚子裏自生自滅,直到孩子第一次在自己的肚子有了胎動,開始她並不知道那是孩子在動,連續好幾次,她才明白過來,眼淚便不可抑製的流出來,那是來美國以後第一次哭,也就在那一刻,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後來在醫院聽到孩子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第一次真正的笑了出來,雖然一個人帶孩子,吃了很多苦頭,但得到的樂趣要多得多,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開口叫媽媽,她真的很為當初決定生下這個孩子慶幸。隻是這個孩子長得與葉子政越來越像,每每看到孩子,就會想到葉子政,這是一個讓許墨不願麵對卻又不能回避的問題。顧維生今天第一次見葉子政,就能馬上肯定他是孩子的父親。
“維生,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就有那麽巧的事,像不像演電視,當初我和他有交集也是從走錯包間開始的,沒想到這麽多年,老調重彈。”
顧維生說不出話來,他喜歡許墨早就不是什麽秘密,能見到葉子政反倒是一件好事,許墨從不對他說起往事,也不接受他的愛情,雖然他並不知道許墨和葉子政之間有怎樣的恩怨糾纏,但是見到葉子政,起碼讓他可以明白一些事情,雖然細節他並不清晰,但也總好過一無所知。
包間裏的人紛紛散去,隻餘喬江川和葉子政。葉子政拉著喬江川要喝酒,喬江川一麵陪著一麵看著他惴度他的心情,看不出喜怒,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幹著。
“子政,你準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那你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來,江川,咱哥倆再幹一杯,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從來沒像今天樣高興過。”
喬江川一愣,說:“都這麽多年了,你還忘不了。”
葉子政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慢慢說道:“江川,你不知道我有多麽想忘掉,如果忘了該有多好啊,可是我一天也忘不了。”
喬江川看著一臉光芒的葉子政,這些年來,這還是喬江川第一次見葉子政這麽高興過,當初許墨走了之後,他幫著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最後還是葉子政說算了,如果能讓他找得到,許墨就不會走。葉子政狠狠的糟踐過自己一陣,放棄身體,不再講究形象,喝酒喝到吐血,對女人沒了興趣,午夜飆車把手伸出天窗。就這樣過了好長的時光,突然有一天去理了頭發,收拾好模樣,整個人沉默下來,不再呼朋喚友,對事業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喬江川心裏暗歎一口氣,隻覺得悲喜不明。許墨已經不是四年前的許墨了,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外表氣度俱佳的男人,他們中間隔了這麽多的東西,真的還能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