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快,伴隨冬天而來的是期末考,慕安參加完期末考就消失不見了。整個寒假,花慕晴都沒有見到過慕安,就算過年的時候,媽媽燉了香噴噴的豬腳,慕安也沒有出現。
眼看著要開學了,花慕晴爬了好幾次屋簷都沒找到慕安。
媽媽為此說了她好幾次:“阿晴,女孩子家家不要爬上爬下!”
花慕晴想,慕安是出什麽事了嗎?
可是如果慕安不找她,她是找不到慕安的。
花慕晴的整個寒假都是在焦灼中度過的,直到開學的前一天,在爸爸的武館裏教小朋友們學擒拿的花慕晴終於完成了爸爸布置的“寒假作業”。回到家裏,她卻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和慕安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個子比慕安高一些,五官比慕安更精致。
爸爸媽媽待他十分熱情,媽媽還親自給他泡花茶喝。
看到花慕晴回來了,不速之客衝她笑道:“阿晴,你回來了!”
是慕安的聲音,可是……可是他怎麽變成這樣了?從一個幼稚天真的臭小子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阿晴回來了,快過來。”花媽媽把愣神的花慕晴拉過去,笑著說,“媽媽已經把西廊那邊的房間收拾好了,你帶安安過去,爸爸媽媽去做飯。”
“麻煩阿姨了!阿晴常說阿姨您做的飯特別好吃!”慕安的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
花媽媽笑嗬嗬地說:“好好好,一會兒就把飯做好了,你跟著阿晴過去吧。”說完,花媽媽就帶著花爸爸去廚房忙了。
慕安提著行李箱,微笑地看著花慕晴,恭敬謙遜地說:“花町大小姐,請吧!”
花慕晴一頭霧水,糊裏糊塗地將慕安帶到西廊房。看到慕安彎腰收拾自己的行李,花慕晴終於忍不住了,她有太多的疑問。
於是,花慕晴把門關好,衝慕安喊道:“慕安!”
慕安聞言,站起來,對花慕晴微微一笑,問:“怎麽啦?這麽叫我是不認識我了嗎?”
慕安像是在學江亦辰說話的語氣,這讓花慕晴渾身不自在。她說:“你能不能別這麽陰陽怪氣的?”
慕安笑了笑,這次的笑帶著些狡黠,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他一件一件將自己的行李收好,終於恢複往日那副模樣,說:“我知道你很疑惑,我為什麽消失,又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爸爸媽媽麵前……”
“知道還不告訴我?”花慕晴叉著腰,嘟著嘴,黑著一張臉說。
慕安將一個不倒翁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櫃上,轉過身笑著說:“我想著老是偷偷跟你見麵多不好,就像**一樣,所以……”
“等等,等等!什麽玩意兒?”花慕晴伸出手示意慕安閉嘴。**?什麽**!**是這麽用的嗎?這個慕安!
慕安見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巴:“不是!”
他看到花慕晴的怒氣直線飆升,正殺紅眼般朝自己走來。他的腰緊緊貼著書桌桌沿,兩隻手放在胸前,額頭上掉下一顆豆大的汗珠。他趕緊解釋:“我是說偷偷跟你見麵挺不方便的。我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就擅自出現在我爸爸媽媽麵前嗎?”花慕晴湊近慕安。
慕安抓住她的肩膀,好脾氣地將她的怒火慢慢澆滅,說:“你放心啦,我有分寸。我是這樣跟你媽媽說的,我說今年父母因為工作去了外地,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住,我在這裏也沒什麽親戚,所以阿晴答應讓我住進扶風花苑,交點租金就好。而且大家都是同學,相處起來會讓我爸媽放心很多。”
花慕晴狐疑地看著慕安,問:“我媽信了?”
“信了。”慕安說。
花慕晴扭了扭肩膀,掙脫開慕安的“鹹豬手”,沒好氣地看著他:“現在都知道騙人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我可是跟龍他們商討了很久才想出這個辦法的。”慕安頂著一張滿是委屈的臉說道。
商討了很久也不過想出個爛主意。花慕晴生氣地坐在一邊,偷偷往慕安那邊瞥過去的眼神卻出賣了自己。她不是在氣這個爛主意,而是在氣慕安整個寒假都杳無音信。
“阿晴,你不喜歡我待在你家裏嗎?”慕安不明白花慕晴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不是那個意思。”花慕晴撓撓腦袋,鬱悶地說,“我想,你離開這麽久,總該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下次提前跟你說好不好!”慕安興奮地湊上去,臉上笑開了花。
原來花慕晴是在擔心他!
這麽一看,自己在她心裏還蠻重要的嘛。慕安將臉別向一邊,腦海裏無限遐想,想著想著就偷偷地笑起來了。
“你笑什麽?還不快把東西收好,等會兒出去吃飯?”花慕晴瞪著他。真是不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慕安聽到花慕晴這樣說,連忙點頭,然後迅速將行李全部收拾好了。
今天家裏新添了一個“家人”,花爸爸和花媽媽非常高興,準備了好多好吃的,什麽東坡肘子、杭州鹵鴨、水晶蹄髈、冰糖湘蓮,八大菜係隻差幾道就齊了。
因為平時都是家常菜,花慕晴也很少吃到這些美味佳肴,不禁有些吃醋。可是轉念一想,慕安這小子油嘴滑舌的,和平日裏在自己麵前完全兩個樣,抹了蜜般的嘴巴說出來的話不僅讓爸爸媽媽覺得心疼,講的笑話也把他們逗得哈哈大笑。
媽媽感慨地說:“早知道男孩子這麽有趣,我們就給阿晴生個弟弟了。”
花慕晴黑著一張臉吃完了這頓晚餐,她開始覺得自己地位不保,慕安這個有心機的臭小子!她小看他了!
2
轉眼春回大地就要開學,可是初春的時候,忽然降了一場大雪。
這場大雪來得毫無預兆,爸爸帶著花慕晴與慕安從學校報名回來就看到媽媽一臉憔悴地從溫棚裏走出來。一看媽媽的臉色,花慕晴就知道一定發生什麽事情了。
果不其然,昨夜風雪將搭建的溫棚吹倒,大片大片的積雪壓垮溫棚,砸在栽種的花卉上,那些花卉一夜之間全都披上了雪霜,已經枯蔫而死。
這一切對媽媽來說無疑是很大的一個打擊,這裏麵很多花是她栽種了三年以上的,許多珍稀的種子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因為身體抱恙,媽媽辭了外麵的工作在家裏種花開花圃,可是現在,這些花的生命力全都消散了。
看到媽媽紅腫的眼眶,爸爸安慰她:“沒關係的,大不了再重新種嘛,你那麽厲害,對不對?”
媽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倒頭靠在爸爸的肩上抽泣,然後開始劇烈咳嗽。
爸爸眉頭一擰,扭頭對花慕晴喊道:“阿晴,去把顧叔叔叫來,快!”
“好!”花慕晴聽話地轉身就往外跑。
慕安不知所措地跟著花慕晴。
花媽媽怎麽了?顧叔叔又是誰?
慕安看著花慕晴著急地找到顧叔叔,然後顧叔叔帶著醫藥箱去了扶風花苑。
站在房間外麵,慕安終於沒能忍住,問花慕晴:“阿晴,阿姨她……她沒事吧?”
花慕晴微微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將眸中的神色遮掩。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指,半咬著嘴唇,臉上寫滿了擔心。
慕安走過去,輕輕拉著花慕晴的手。他掌心暖熱的溫度讓她微微安心。花慕晴慢慢地扭過頭,慕安柔聲安慰道:“阿晴,別怕,有我在。”
花慕晴長長地歎了口氣,睫毛上掛著幾顆淚珠。她反手將慕安的手握住,握得那樣緊。
她怕媽媽會出什麽事,也怕這場事故給媽媽帶來沉重的打擊。
半個小時後,顧叔叔和爸爸走了出來。顧叔叔說花媽媽的身體比以往更虛弱,這段日子要好生靜養,不要操勞,一定要將花卉這件事情先擱置一旁。
爸爸送走顧叔叔,花慕晴進屋去看媽媽,媽媽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她靜靜地陪了媽媽一會兒,就出去和爸爸一起收拾被風雪壓垮的溫棚、處理那些枯萎的花卉。大抵因為是媽媽愛了這麽久的寶貝,他們沒有將枯萎的花卉扔掉,而是搬進了室內,存放在一間空****的屋子裏。
慕安看見這天花慕晴和花爸爸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吃晚飯的時候氣氛也沉沉的。
晚上,花慕晴洗漱完後準備上床睡覺,慕安敲了敲她的臥室門走了進去。
“阿晴。”慕安又靠著床沿坐在地上,兩隻手扒著床邊,擔心地看著她。
花慕晴蜷縮著坐在床頭,眼神黯然。
“阿晴,我相信那些花卉明天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知道,萬物皆有靈性,它們知道它們的主人如此擔心和愛護它們,它們的生命力就會變得特別頑強,死而複生。”慕安溫柔地說。
“你就別安慰我了,慕安。”花慕晴不是小孩子,那些花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好起來。
“媽媽栽種那些花,平日裏騎著車給客戶送花,這是她覺得最閑適、最開心的事情。媽媽的身體好不容易慢慢好起來了,可是現在……現在……”花慕晴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腦袋靠在膝蓋上,眼睛一眨,滾燙的眼淚便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看到花慕晴掉淚,慕安的心一緊,像是有一根繩子緊緊地勒著他的心。
“阿晴,你媽媽身體不好嗎?”慕安問。
花慕晴哽咽地說:“前幾年媽媽查出患了肝癌,幸虧是早期,及時做了手術。可是因為那場手術,媽媽的良性腫瘤雖然被切除,但身體變得虛弱多病起來。這麽多年來,媽媽每年都會不定時地請顧叔叔幫忙檢查身體。其實我和爸爸都沒告訴媽媽,顧叔叔說媽媽就算切除了腫瘤,因為多病的身體,也存在意外死亡的可能……”
“所以你怕這場打擊會讓你媽媽……”
慕安還沒說完,花慕晴環住膝蓋的手就一緊,害怕地抱著自己。
慕安沒有把話說完,他笑道:“阿晴,你別想那麽多,先好好休息。我敢保證,你媽媽不會有事的。你們這麽好,對我也好,這麽善良的人,老天怎麽忍心這樣對你們呢?”
花慕晴知道慕安是在擔心自己和安慰自己,她也不想讓慕安擔心,於是伸出手抹掉眼淚,說:“我知道,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幫媽媽重新把那些花種好,讓她開心。”
“嗯!”慕安揚起大大的笑臉,衝花慕晴說,“我相信你可以的!而且我也相信,上天真的不會虧待你們!你也要相信我!”
花慕晴心中湧過一股暖流。想到初次和慕安見麵時的他,再看看現在變得這麽成熟懂事的他,她心裏不知是難過還是感動,瞬間又熱淚盈眶。她趕緊抹了抹眼睛,笑著說:“好,我先休息,明天早上精神奕奕地起來!”
“嗯!我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就走。”慕安拍拍花慕晴的被子,笑著說。
花慕晴安心地蜷縮進被子裏,慕安幫她把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的。花慕晴閉上眼睛,慕安幫她關了房間裏的燈。
慕安靜靜地陪著花慕晴,就像星辰陪著夜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安站起來,伸出手撫摸著花慕晴的臉龐,見她已經熟睡,他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他來到存放花卉的那間屋子,打開門看著一地的殘花,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3
身後的房門忽然自動關上,慕安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房間中央。他微微歪著腦袋,眼簾輕垂。隻見他渾身鍍著一層橘色光芒,狎魚的耳朵從他軟軟的頭發裏慢慢長出,身上的衣服恢複成了漢服。他伸出兩隻手,中指與無名指蜷縮起來,拇指、食指、小拇指指腹朝下,宛若點點星光的光輝從他身體內四下散開。
那些如璀璨星光的力量輕柔地撫過枯黃的花瓣,所到之處,宛如生命複蘇,死去的花卉立即重生般立了起來。
直到整個房間的花卉全部活了過來,慕安才收回自己的力量。
一時間,他的亞麻色頭發變成了黑色,因施法微微踮起的腳在他收回力量的那一刻趔趄了一下。
慕安的額頭上有著細密的汗水,他嘴唇蒼白,連走出屋子的步伐都變得飄忽起來。
他是脊獸,是避災祈福的神獸。他擁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可是這樣的力量使用一次就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使用一次,他們要休息好幾天才能恢複。這也是為了控製神獸濫用力量的方法。
花卉枯敗死亡,他本可以不在意。
可是事關花慕晴,他不得不在意。
看不到花慕晴的笑容,他自己也笑不出來,所以他才不經思考地使用了自己起死回生的能力。他想,隻要這些花卉沒有死,花媽媽的身體就會好起來,花媽媽的身體好起來,花慕晴就會開心了。
慕安恍惚地回到屋簷上的脊獸石像裏,毫無知覺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花慕晴是被猛烈的敲門聲驚醒的。她胡亂地套上一件外套走出去,隻見爸爸和裹著棉披風的媽媽驚訝地站在外麵,那間存放花卉的房間的門打開了,裏麵的花全都開得好好的。
“這是怎麽回事?”花慕晴同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些花明明都死了,怎麽會忽然活過來呢?”
“是啊,而且好像比之前開得還要好。”
聽到爸爸媽媽的議論聲,花慕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慕安說的話。萬物皆有靈性,難道真的是這些花卉有靈性,死而複生了?世界上連存在神獸這樣的事情都會發生,萬物有靈性應該也有可能吧?
想到這裏,花慕晴趕緊跑到西廊去找慕安,慕安卻不在房間。
“媽媽!慕安呢?難道他這麽早就去學校了?”花慕晴跑過來問。
“不知道,我們沒看到,應該是去學校了。”媽媽還沒回過神來。
“那我也先去學校!”花慕晴趕緊回房間換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瘋狂地往學校跑去。
她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慕安!
她一路狂奔,在微涼的春天裏,後背都冒汗了,趕到學校的時候卻沒有見到慕安。
“阿晴!”早到的林琳見花慕晴來了,熱情地打招呼,“你來啦?慕安呢?怎麽沒看到慕安?”
“他沒來啊?”花慕晴將書包放在桌上,說,“我以為他來了。”
“沒有啊,我第一個來教室,沒看到慕安。”林琳搖搖頭說。
咦?慕安沒來,那他去了哪兒?難道又跟龍他們打麻將去了?
這個慕安,關鍵時候居然不在!
花慕晴百無聊賴地撐著自己的下巴,坐在座位上等慕安,可是等來悠悠,等來江亦辰,等來全班同學,也沒能等來慕安。
直到老師踏入教室的時候,外麵才傳來熟悉的聲音:“報告!”
老師扭頭說:“慕安啊,進來吧。”
花慕晴望過去,隻見慕安穿著整齊的校服,背著書包,頭發變成了黑色。他麵帶微笑地在花慕晴後麵坐下。林琳跟慕安打了個招呼,慕安回以微笑。
花慕晴微微扭頭,神秘地對慕安說:“慕安,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怎麽啦?昨晚我去獅子家吃肉了。”慕安好奇地問。
花慕晴小聲地說:“我就知道你找他們去了!昨天晚上發生奇跡了,今天早上我們起來後,發現那些死去的花全都活了過來!”
“我就說啊,萬物皆有靈性,你媽媽平日把那些花照顧得那麽好,它們能死而複生也不奇怪。”慕安笑笑。
“嘿嘿,真好。”花慕晴開心地笑著,媽媽沒事才是重點。隻要那些花還活著,媽媽的心情就會大好,心情大好,身體就會很快恢複。
看到花慕晴露出笑臉,慕安收回目光,安下心來。
隻要花慕晴能開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使此時此刻,他感覺身體異常無力,但他仍舊要堅持,他不能讓花慕晴擔心。
他是脊獸,他能堅持的。
可是他以為自己能堅持,卻終究抵不過身體發出的抗議信號。
上午第三節課時,慕安意識恍惚,後背發涼,裏麵的衣衫已經全部濕透,老師講課講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一頭栽倒在地!
全班同學都被這聲悶響嚇了一大跳,花慕晴最先反應過來,跑過去扶起慕安,緊張地大喊:“慕安!你……”
慕安很虛弱,他隻覺得累,想要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可是又不忍讓花慕晴擔心。
“老師,慕安需要送醫院!”花慕晴先於教室裏其他人做出決定,扭頭對江亦辰喊道,“江亦辰,你幫我將慕安背到醫務室!”
見慕安都要暈倒了,老師也不敢怠慢,讓江亦辰快去。
花慕晴選江亦辰是有原因的,因為除了她,隻有江亦辰知道慕安的秘密。
江亦辰趕緊過來背起慕安往醫務室趕去,花慕晴緊隨其後。花慕晴加快腳步跟在江亦辰身後,擔心地問:“江亦辰,送慕安去醫務室,醫生會看出他異於人類之處嗎?”
“應該不會。現在沒有什麽別的辦法,慕安好像病得挺嚴重,不看醫生,他會有生命危險的。”江亦辰說。
“好。”花慕晴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先去醫務室再說。
4
來到醫務室後,醫生將慕安帶進去檢查,花慕晴和江亦辰等在外麵。看到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的花慕晴,江亦辰安慰她:“阿晴,你別擔心,慕安是脊獸,脊獸怎麽會那麽容易出事呢。”
花慕晴怎麽能不擔心呢?慕安突然變成這樣,都快嚇死她了。
“花慕晴?”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甜美的聲音。
花慕晴扭過頭,看見一個柔美溫婉的女孩兒朝自己甜甜地笑著。花慕晴記得她,她是風千蘇。
“你們怎麽在這裏?”風千蘇好奇地問,“身體不適嗎?”
“不是我們,是慕安,慕安生病了。”花慕晴說,然後好奇地打量風千蘇,問,“你又怎麽在這裏?”
風千蘇笑著說:“裏麵的風醫生是我爸爸,我這節課是體育課。對了,慕安怎麽了?”
“不清楚,還在檢查呢。”花慕晴憂慮的神色布滿了整張臉龐。
風千蘇是個細心又溫柔的女孩兒,她一眼就看出了花慕晴的焦慮,說:“你別擔心,我爸爸是這裏最好的醫生,有他在,慕安會沒事的。”
不一會兒,風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說:“這個同學沒事,就是之前有點小感冒,昨晚又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有輕微中毒跡象,不是什麽大問題。”
“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花慕晴想到早上慕安說他昨晚去獅子家吃東西了,難道是那個時候吃了什麽不該吃的嗎?
這個慕安啊,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爸爸,那慕安很快就能好起來吧?”風千蘇問。
“沒什麽大問題,一會兒輸個液,明天就會好。”風醫生說。
花慕晴三人進去看慕安的時候,慕安正在輸液。他躺在**,半眯著眼睛,提不起丁點力氣。
江亦辰抓著花慕晴的胳膊,說:“你看吧,沒事的,別擔心了。”
“這個慕安,一天不看著他就出亂子,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好對待。”花慕晴又是擔心又是埋怨。
江亦辰說:“好啦,咱們先出去,讓慕安好好休息吧。”
江亦辰拉著賭氣的花慕晴走出醫務室。半眯著眼睛的慕安艱難地睜開雙眼,看著江亦辰和花慕晴兩個模糊的身影走了出去。隨後,他重新閉上眼睛,腦海裏有些零碎的片段閃過,這些片段都是昨天晚上的。
慕安使用起死回生的力量,致使身體虛弱、能力匱乏,搖搖晃晃地回到了石像裏。回到石像裏,也就回到了脊獸的世界。龍他們見到他形容憔悴的樣子,立馬圍上來關心地詢問。
慕安說出了自己使用起死回生能力拯救那些枯敗的花卉的事,眾人互看了一眼,明白他是為了花慕晴。
這個還不懂何為情愛的年齡最小的脊獸,倒是比他們誰都先為愛獻身。
眾人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不過好在這次雖然用了起死回生能力,但隻是挽救一些生命力原本就脆弱的花卉,所以消耗的能力不算太多,頂多身體虛弱一段時間。
但是慕安怕花慕晴看出來。
他問獅子:“你知道有什麽食物不能吃,吃了之後會身體不適嗎?”
獅子覺得慕安走火入魔了。可是慕安不管那麽多,為了讓花慕晴放心,他得轉移她的注意力。獅子沒有辦法,隻好幫慕安。
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
看到花慕晴沒有懷疑自己,慕安就放心地休息了。
雪後初霽,陽光照得屋簷閃閃發亮。透過雕花的玻璃窗照射進來的陽光落在慕安的臉龐上,他的睫毛動了動,醒了過來。
不過,慕安醒來沒有看到花慕晴,倒是看見了林琳放大的臉龐。
“呀!慕安,你醒啦?”林琳連忙摸摸慕安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對比了一下溫度,發現原本燙燙的溫度退下去了,她又問,“怎麽樣?還疼不疼?”她指指他的小腹。
“現在什麽時候了?阿晴呢?”慕安精神好了不少,爬起來靠著枕頭坐好。
林琳坐回椅子上,忽略慕安一醒來就關心花慕晴在哪裏的話題,說:“現在是午休時間,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哦……謝謝。阿晴呢?”慕安又問,全然沒察覺到林琳話裏越來越濃的醋意。
林琳吸了口氣,說:“阿晴和江亦辰在一起呢。江亦辰為了春季運動會做準備,花慕晴在幫他。”
“哦……”慕安將手放在被子外麵,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林琳見此,粉紅色的唇瓣往外嘟著,也一句話都不說。直到風千蘇進來把慕安藥瓶的針拔掉,才打破這種安靜。
“哇,你還會拔針啊?”林琳羨慕地看著風千蘇。
風千蘇柔和一笑,說:“這些都是爸爸教我的。他們現在都在忙,就讓我過來了。怎麽樣,慕安,身體好些了吧?”
“好多了,謝謝。”慕安朝風千蘇感激一笑。
風千蘇挪開目光,微笑著搖了搖頭。
慕安又問:“那個,風……千蘇?”
“你叫我千蘇就好,大家都這樣叫我。”風千蘇連忙說,原來慕安還記得她。
“嗯,千蘇,我可以回教室了嗎?我覺得自己沒什麽大礙了。”慕安說。
“這個……應該可以了。”風千蘇想了想,說,“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但是要記住,但凡身體哪裏不舒服,一定要來醫務室。”
慕安從**下來,林琳扶著他。
跟風千蘇道謝之後,林琳就陪著慕安往教室走去。路上,林琳享受著暖洋洋的陽光,對慕安說:“慕安,要不我們去曬太陽吧?你身體初愈,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那好吧。”慕安也很久沒有享受過這麽好的陽光了,便答應了林琳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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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學校小公園的草坪上躺著,任由陽光懶懶地照遍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這時,草坪下麵走來了花慕晴和江亦辰。花慕晴手上拿著江亦辰的校服,江亦辰穿著跑步的運動裝,一邊喝水一邊開心地跟花慕晴聊天。
慕安剛想開口喊花慕晴,但是見到這樣一幅和諧的畫麵時,卻不知道喊了她之後能做什麽。
其實,單從外貌上來看,花慕晴跟江亦辰就已經很般配了。
而慕安呢,慕安是狎魚、是脊獸,如若不吃那五穀雜糧,便不會有生老病死,他和花慕晴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同世界的人,未來有可能在一起嗎?
慕安這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生病的時候,真的會變得很悲觀。
放學回到家後,花慕晴居然看見院子中間堆著一個雪人,這個雪人醜醜的,腦袋上還扣著一張麵具。
花慕晴捏著下巴,心知肚明地看著慕安。
慕安還是一副病人的疲憊狀態,說:“這個雪人可不是我堆的。”
“我也沒說是你堆的。”花慕晴覺得慕安太傻了,她還沒說什麽,他自己就承認了。
“我說了不是我堆的,我才不會做那種專門堆個叫慕安的雪人陪著你的蠢事呢,不是我做的。”慕安嘟囔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花慕晴同情地看著他,覺得這小孩兒智商有問題。
不一會兒,花慕晴拿了張字條過來貼在雪人身上,上麵用毛筆歪歪扭扭地寫了兩個字:慕安。
不過,看上去,這個雪人還挺形象的,該打個99分。
之後,花慕晴琢磨著慕安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便全心全意地投入江亦辰的比賽當中,就連在家裏她和慕安獨處的時候,話題也沒有離開過江亦辰。
她說,江亦辰是如何如何厲害,運動會項目就沒有江亦辰不擅長的。
花慕晴最喜歡江亦辰參加的項目是撐竿跳高,他的身體輕盈地越過橫杆時的畫麵,對花慕晴來說是最帥的!江亦辰還很擅長400米跑。如果不是限製每個學生隻能參加三個項目,像江亦辰這麽優秀的人,肯定每個項目都能拿到獎項。
花慕晴說:“像江亦辰這種體育好、成績好、相貌好、性格也好的男生,簡直就是人間尤物。”
慕安白了她一眼,人間尤物?這些都好,情商卻不高,有什麽用?
可是慕安覺得,他不能讓江亦辰這麽囂張,於是,他也報了400米跑。江亦辰不是400米跑很厲害嗎?他要讓花慕晴看看他是如何超越她心目中的江亦辰,拿到那枚亮閃閃的金牌的!
很快學校的春季運動會開幕了,這次最受關注的依舊是江亦辰。
他妥妥地拿下了撐竿跳高和三級跳項目的冠軍,現在最矚目的400米跑,就看他這個去年的冠軍是否能衛冕成功了。
作為加油助威隊伍中的一員,花慕晴忽然發現了起跑線上的慕安。
“慕安怎麽來了?”花慕晴吃驚地問道。
而學校的女生們一見慕安,頓時尖叫起來。慕安和江亦辰是學校最優秀的男生,粉絲一批一批的,這不,才一會兒,全場喊著江亦辰和慕安名字的尖叫聲就震天響了。
“哇!也太刺激了吧!學校兩大帥哥同時參加400米跑。阿晴,你看好誰啊?”悠悠抓緊花慕晴的胳膊,興奮地問。
花慕晴當然無從選擇,她說:“都看好,畢竟都是咱們班的。”
“我才不信!你肯定看好你們家江亦辰。那好吧,我覺得慕安會贏,輸了的請喝咖啡哦!”悠悠壞笑著說。
這個悠悠,誰要跟她打賭了?居然這麽擅作主張。
不過花慕晴懶得跟她計較,因為比賽要開始了。裁判員一聲槍響,起點的健兒們如離弦的箭般飛奔了出去。全場響起此起彼伏的加油聲,校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到底希望江亦辰贏還是慕安贏?這對花慕晴來說跟爸爸媽媽同時掉進水裏先救誰一樣困難。算了,聽天由命吧!花慕晴捂住眼睛,期待著成績揭曉的那一刻。
不一會兒,全場炸開鍋了。
悠悠的尖叫聲幾乎穿破花慕晴的耳膜,她尖聲喊道:“慕安!天啊!慕安!慕安贏了!”
是慕安……
花慕晴看到人群朝慕安衝過去,很快,他就被圍在中間,花慕晴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反之,江亦辰撐著膝蓋,在旁邊喘著粗氣,沒有一個人上去問他。
花慕晴拿著礦泉水走過去遞給江亦辰,江亦辰接過來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江亦辰,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棒的。”花慕晴給江亦辰加油打氣。
她以為江亦辰的第一名被奪走後,他會有些失望,沒想到江亦辰看得很開,笑著說:“沒想到慕安跑得這麽快。哎,你不去祝賀他嗎?”
“不了,那麽多人,擠都擠不進去。”花慕晴說。
一會兒後,慕安從人群裏擠了出來。他來到江亦辰麵前,拍了拍他的胸脯,豪爽地說:“小嘍囉,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跑了個第一名。”語氣裏滿滿都是炫耀。
花慕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江亦辰大度地說:“慕安,你這麽厲害才在我意料之外呢,反正我們倆誰跑第一都是為班級爭光。恭喜你呀,慕安。”
“這有什麽好恭喜的。”花慕晴陰陽怪氣地說,“他是脊獸,能得第一名有什麽稀奇的?”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奇怪,慕安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花慕晴,仿佛要把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氣氛一下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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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慕晴有些心虛地說:“幹嗎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是,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一個小人嗎?”慕安擰眉說道。
哪有那麽嚴重,我不是這個意思。花慕晴暗想。可是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花慕晴心有不安。
見花慕晴垂著腦袋一言不發,慕安加重語氣不滿地說:“我的第一名是光明正大拿的,沒有用我身為脊獸的任何一絲能力!”說罷,他一身火氣地轉身離開了。
花慕晴詫異地看著他負氣而去,有些意外。
“阿晴,你不能這麽說慕安。”江亦辰察覺到了慕安的介意,對花慕晴說。
花慕晴解釋道:“我隻是不喜歡他對你說話時挑釁的樣子才開口的……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她心裏所想和嘴上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可是慕安聽到她說那樣的話很難過。
在她的心裏,難道自己一點都不如江亦辰嗎?連跑步比賽這種事情都會作弊?慕安想。
可是他真的沒有作弊啊,他是光明正大贏了江亦辰的!
慕安那一刻恨死花慕晴了!他以後再也不對她好了!絕不!
於是,直到運動會結束,直到放學,慕安和其他人大談特談自己的獲獎感受,卻唯獨無視花慕晴的存在。放學的時候,他也和其他幾個同學一起回家,根本就不搭理喊他的花慕晴。
這種“報複”給了慕安快感,卻又讓他有一絲絲難過。
可是轉念一想,比起花慕晴帶給他的巨大難過,這點小小的難過又算得了什麽?
讓花慕晴和他一樣難過,這樣才公平吧?
花慕晴一直默默地跟在慕安身後,看著他和那群男生女生嬉鬧著告別。
走到扶風花苑門口,慕安忽然扭頭,衝花慕晴甜甜地笑道:“阿晴姐。”
花慕晴一愣,他怎麽這樣叫她?
慕安神秘一笑,進了扶風花苑就不見了。
花慕晴連忙跟上去,卻沒在院子裏看到慕安。倒是媽媽在院子裏重新修好了棚子,把花搬了出來。
“媽媽,您好些了嗎?”花慕晴走過去問。
媽媽的臉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她笑著說:“好多了,這次真是運氣好,這些花都沒有死。咦?阿晴,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慕安呢?”
“慕……”花慕晴一愣,問,“慕安沒回來啊?”可他剛剛明明進了扶風花苑,還站在門口喊了自己一聲。
媽媽四下張望,說:“我一直在院子裏,沒看到他回來啊,可能跟朋友一起去玩了吧。阿晴,先把作業做完再來幫媽媽的忙。”
“好。”花慕晴進屋放下書包,先做完作業,然後出去幫媽媽搬花。
作業做完了,花搬完了,飯也做好了,可慕安還是沒出現。
“這孩子,怎麽還不回來?”媽媽擔心地站在門口朝街口眺望。
天色漸暗,院子被籠罩在寂靜中,讓人感覺到一陣清冷。
花慕晴望了一眼屋簷,對媽媽說:“媽,您進去休息吧,我打電話問問同學們慕安有沒有在他們那裏。”
“也好,有慕安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媽媽不放心地說。
等媽媽進了屋子,花慕晴爬上屋頂,衝著那尊醜陋的狎魚石像就是一腳。
狎魚石像歪了一下,尾巴上冒出了一團淺金色的煙霧,隨後穿著漢服、戴著麵具的慕安出現在屋頂。
“躲在這裏幹嗎?我媽叫你你沒聽見嗎?”花慕晴黑著臉說。
“你先跟我道歉。”慕安指指花慕晴,又指指自己被麵具遮住的臉。
慕安扯下麵具,皺眉對花慕晴說:“你到底講不講理?我做錯了,你就讓我道歉,可你做錯了,為什麽不跟我道歉?脊獸和人類有什麽不同嗎?還是阿晴你覺得,脊獸就該跟人類道歉!”
“我……”花慕晴語塞。她沒想到慕安會忽然這麽說,更沒想他對那件事情這麽耿耿於懷。
花慕晴麵有愧色,不知說什麽才好。
慕安想到白天花慕晴說的話,心隱隱作痛。她怎麽可以那樣誤會他呢?
“我是憑自己的實力贏了江亦辰,我沒有做任何……”
“對不起。”花慕晴輕聲打斷慕安的話。
慕安怔怔地看著她。
她將臉別到另一邊,說:“我……我知道我誤會你了,我也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我……哎呀……那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是我的錯,對不起……好嗎?”
她別扭的表情和聲音衝撞著慕安的心,慕安愣愣地說:“好……”
花慕晴抬起頭看著慕安,臉上有訝異的神色。
慕安說:“我說好啊,我原諒你了。”
花慕晴看著慕安一本正經的臉,看著看著,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說:“你還真是一個別扭的小孩兒。”
“你不也一樣?”慕安從容地回擊。
“我哪裏一樣了?”花慕晴嘴硬。
“都是小孩兒!”
“你是!我不是!”
看著花慕晴一臉傲然的樣子,慕安勾唇一笑,說:“我看你是早就想跟我道歉了,但是臉皮薄一直說不出來吧。”
“原來你是故意的啊!”花慕晴指著慕安,恍然大悟地說。
慕安說:“我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介意你說的那句話。你要是不跟我道歉,我就不打算原諒你了。”
“那好啊,你不原諒我,我媽媽做的好吃的,你也別吃了。”說完,花慕晴就背著手,轉身離開。
慕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說:“別啊,這就算是你給我道歉的禮物了。”
“臭不要臉。”花慕晴笑著罵道。
“不要臉,不要臉,我不要臉,我隻要阿晴。”慕安甜甜地說道。
“誰教你說這些的?”
“天馬。”
“這個天馬,好的不教教這些。”
“我不管,我喜歡。”
花慕晴和慕安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和好的他們就像一對小冤家似的。
看到這一幕的龍他們,在後來的某一天打趣慕安,說:“小狎魚呀小狎魚,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人類小姑娘了?”
慕安一邊摸著麻將,一邊說:“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我很喜歡和阿晴在一起。如果這樣也叫喜歡,那我就是喜歡上她了。啊,獅子,你打了八萬,我胡了!”
“這也能胡?”獅子沮喪地攤牌。
即便慕安不是很清楚什麽叫喜歡,但是他想去探索,想知道到底什麽叫喜歡。
可是慕安認識的人不多,他到底該問誰呢?
慕安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等到上學的時候,慕安買了很多口味的甜甜圈放在書包裏。想找人幫忙就一定要先“賄賂”一下對方。這是慕安在人間生活一年多得出的結論。
他想找林琳幫忙,就一定要先給林琳送好吃的。
中午,慕安背著書包將林琳拽到圖書館後麵無人的地方,那兒有幾處假山和密密的人工栽種的翠竹。
這麽幽靜的地方,又是慕安帶自己來,林琳不由得心跳加速。
天啊,他不會要在這個地方做什麽吧?哎呀,好害羞啊!
林琳既緊張又興奮地閉上眼睛,可是等了半天,慕安都沒有動靜。她微微睜開眼睛,看見慕安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包甜甜圈給自己。
“你給我甜甜圈幹什麽呀?”林琳奇怪地問。
“你先拿著。”慕安把甜甜圈遞給林琳。
林琳難為情地接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怎麽好意思呢?”
慕安摩拳擦掌,問道:“林琳,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啊。”林琳期待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慕安下一刻的舉動。
“那好,那我問了啊。”
心裏冒出的粉紅色桃心忽然一顆一顆破開,林琳睜開眼睛,問:“你……你問?問什麽?”
原來他是有問題要問自己啊……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麽!
慕安清了清嗓子,然後十分認真地看著林琳,問:“林琳同學,我想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空氣一下寂靜下來,隻久久回**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