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對秦二娘子什麽態度,你難道還不知道?”霍雙江皺眉,也怪薛姨娘過分熱心,還沒搞清楚康兒的想法,就直接迎娶秦洛芙進門,結果導致如今矛盾重重。
“這我知道,但是畢竟那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以夢箋現在的身份,在霍府中總不至於受氣,可是若真的做了康兒的妾室,那秦洛芙肯定第一個跳出來找夢箋的麻煩。”慕容妍妍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是對於男人而言,他們卻隻想著將自己想要的女人弄到手便好,哪裏會考慮到這些女人之間的問題。
“夢箋有我們撐腰呢,你想這麽多幹嘛,若是那秦洛芙敢欺負她,夫人你肯定第一個不讓她的,對不對?”
慕容妍妍聽完,當即氣得直翻白眼,一雙玉手衝著霍雙江的脖子便掐過去,“你們男人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隻說我們女人欺負女人,你們若是不花心,我們又何必自找麻煩!”
“哎,妍妍,你輕點,我發誓我這一輩子就隻有過你一個女人,我可沒給你找過什麽麻煩……我有你就已經很知足了,我的親親小娘子,你輕點,萬一把為夫掐壞了,下半輩子為夫還怎麽疼你啊……”霍雙江笑眯眯的享受著慕容妍妍小魔爪式的按摩。
“討厭,你這個老不正經,快把手給我拿開,”慕容妍妍嬌羞的將霍雙江的手推開。
“今天我這個老不正經就不正經一次。”
……
慕容妍妍輕輕依偎在霍雙江懷中,“其實把夢箋嫁給康兒,我還真有些舍不得,但是看他們二人情投意合的樣子,真是不忍心再次將他們兩個拆散……”
“這個都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唉,夢箋這個丫頭,希望她能跟康兒好好過日子吧……”
陸夢箋沒想到霍雙城一大早會來自己的小院,她閑來無事,正教綠環與春桃作畫。春桃連筆都握不好,歪歪扭扭的隻知亂抹線條。
“嗬嗬,我說怎麽一大早院裏連個人都沒有,原來都在學習呢,”霍雙城點點頭表示讚許,綠環當即嚇得臉色慘白,恭敬的站在一旁。
“將軍,您來了,”陸夢箋站起身恭敬施禮,拍拍仍在執筆亂畫的春桃,“別畫了,快去沏壺好茶來。”
“哦,”春桃戀戀不舍的放下筆,略顯遲鈍的向霍雙城屈膝,轉身走出門去,霍雙城略顯不滿的看看春桃,心中思量更甚。
“綠環,你先下去吧,我跟三小姐有話要說。”
“是,”綠環諾諾,緩步退下。
陸夢箋不解,但還是正正看著霍雙城,他隻要單獨跟她對話,指定沒好事。但霍雙城卻四下環顧,看似隨意的坐下來。
“丫頭,你也坐。”霍雙城見陸夢箋不語,又沉吟半晌,“丫頭,這些日子住得可還習慣?”
“還好,”陸夢箋點點頭。
“前段時間的事情,讓你受苦了,是平兒他不辨青紅,我也已經罰過他,希望丫頭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會,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將軍就不要再計較了,是我當時太魯莽,衝撞了平少爺,”陸夢箋摸摸手指關節,因為這件事,霍景平和霍雙城都屈尊到自己的小院來,這段時間,院裏可真是熱鬧。
“丫頭,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再稱我將軍了,這樣太見外,”霍雙城故作輕鬆,一向威嚴的臉龐用力擠出抹微笑。
“將軍大人,我若不稱呼您為將軍,那稱呼您什麽?”陸夢箋無語,為了這事一大早跑到這裏來,霍雙城難道沒有別的事做了?
霍雙城臉上一僵,他本來還想再做個鋪墊的,可沒想到陸夢箋直接便問出口了。
“你覺得叫什麽好一些?父親怎麽樣……”霍雙城的話讓陸夢箋大跌眼鏡,一口氣嗆在喉嚨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咳,您別開玩笑了,”陸夢箋假裝輕鬆,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個老家夥,先是讓我拜霍雙江為幹爹,這會又要我喊他父親,也太混亂了吧,這不是神經病嘛!
“我沒跟你開玩笑,”霍雙城正色道,“我是來征求你的意見。”
“既是征求意見,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絕?”陸夢箋不露一絲笑意,“我在這個世上,隻有一個父親,雖然我現在並不知道他在哪裏,但是那是我的血脈親情。至於您,我想我實在沒有理由稱呼您一聲父親。”
“但是,如果你與康兒成親呢?”
陸夢箋聽完,汗毛都要炸開,小嘴緊緊抿在一起,他,這是什麽意思!
“康兒來信了,現在戰事已基本穩定,一周後他便會啟程返京,我知道,當初是我老糊塗,拆了你們的姻緣,所以才會發生這麽多事……是我對不起你,隻是康兒他並沒有做錯什麽,他心裏承認的隻有你,所以才會在臨行前,要我一定留你在霍府中,等他回來。”霍雙城說完,定定的看著陸夢箋,心中越發相信緣分天定這句話。即使他打心底,並不想承認是自己錯了。
“將軍,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揪住過去不放,所以請您也不要再提起了,”陸夢箋臉頰一陣顫抖,心中還是有種被觸痛的感覺。
“丫頭,請你聽我一句,你是已經成過親的,雖然你還年輕,還可以再找人再次成親,但是你以為別人會不在意你曾經被休的事實?”霍雙城的話越說越重,陸夢箋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如果對方真的如此介意,我寧可終身不再嫁!”陸夢箋極力克製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憤怒,臉色漲的通紅,一雙手因激動而變得腫脹發麻。
“將軍,您如果看不起我,就請讓我離開這裏,我從沒向您提過什麽請求,就算您非要將我留在這個府中,我也不曾忤逆您的意思,您是做父親的,我體諒您的愛子之心。但是,這些妥協都不能作為您侮辱我的理由,沒錯,我是跟您的兒子成過親,但是,也請您記住,我同他之間,不存在休與被休,我們隻是和離,被迫和平分手。這些事情都已經成為過去,想必也是您極力想要忘記的吧,所以請您不要以此來一次次讓我難堪!”
陸夢箋說完,霍雙城終於再也無法保持最初的平靜,額頭的青筋像蚯蚓般暴起。
“好,很好,你說的很好!”霍雙城手指緊緊抓住桌沿,努力不讓自己暴起,多年的戰爭生涯,讓他脾氣變得極為暴躁,今日能夠克製到如今,對他來說,已是不易。
“丫頭,你聽著,我沒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也沒想過讓你難堪。我是一個父親,但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所以才讓康兒流露在外多年,所以我想要補償他,不想再讓他失望,所以我才會因為他而將你留在府中……或許將你留在府中,讓你不自在了,但是請你相信,我真的隻是想滿足康兒的一個心願。”
霍雙城說完,臉上的肌肉猛烈跳起來。
“而你,必須嫁給康兒。”他直直地看著陸夢箋的臉,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