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家(下)
王閑現在的感覺就像聊齋裏那入了桃‘花’源的漁夫一樣。時時懷疑自己是遇了神仙,一轉念又在想自己也有可能遇到的是妖‘精’呢。聊齋故事裏寫的最多的就是那夜入書生屋的美貌‘女’子,與書生纏綿恩愛,又助書生考取功名,名利與美‘色’雙收。
桃林中的日子一年到時沒有變化,在夭夭的法術之下,想要桃‘花’開滿枝頭,便會有落櫻繽紛的景像。想要品嚐水果時,樹上便會掛滿果實,碩果累累。一伸手桃子便會掉在手中,拿衣裳擦個三二下就能吃了。咬一口甜美多汁。
若是看煩了這樣的風景,夭夭還會帶他去外頭看看。閉上眼睛,轉個身,再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有的時候,夭夭會帶他天涯海角,吹吹那兒的海風,再化一條船,出海看海燕;有的時候心血來‘潮’,會裹著厚厚的衣衫跑大雪山上去看雪,美名其曰:掃雪煮酒,隻可惜這二人沒一個會彈琴的,到最後,還是夭夭‘弄’了個MP4放了一段高山流水,也算是體驗了一把。
山中不知歲月,王歲也忘了自己到桃‘花’穀已經有多長的時間了,隻知道每天都過的很開心。漸漸的,年華一天天老去,王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裏已經渡過了大半的時光。漸漸的,開始想家了。想家中的老母,想那個時候認識的‘女’友,雖然已經不記得她長什麽樣子了。
夭夭提出的娛樂不再吸引王閑,在玩樂的過程時,王閑總會時不時的走神,不用問,夭夭也明白他在想什麽,遊子想家了。算了算,王閑入穀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再多的恩愛,再多的歡喜也在這十年內一一磨去了。
穀裏很平靜,就隻有他們兩人,除了滿穀的桃‘花’,還有就是經常跑來的小動物。也許王閑隻是寂寞了……是不是應該為這個山穀裏增加一點孩子的笑聲呢?也許那樣,王閑會快樂一點。
十個月之後,王閑和夭夭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一個很健壯的小子。當孩子抱在手上的時候,王閑笑了,笑得十分開心,抱在手上舍不得放下。夭夭看著王閑快樂的樣子,不由也笑了。
於是,一個隔一年,孩子一個接一個的出生了,忙得王閑成天找不著北,圍著孩子們跑前跑後的,就生怕哪一個會不如意。隻是,這樣一來,王閑的脾氣卻是越來越大了。在與夭夭的一次言語衝突中,王閑脫口而出:“你到是什麽妖‘精’?將我困在這山穀裏,‘逼’我與你玩樂生子。你到底想怎麽樣,才會放過我?”
看著王閑爭‘門’而出,夭夭抱著三個孩子默默流淚。原來這一切的快樂,都是假象,在他的心裏,左右不過一個“‘逼’”字……夭夭心灰意冷之下,手一揮,三個孩子就變成‘花’瓣落地了。
一直以來,與王閑的房中事,都是使用的幻覺。每到晚上,看著王閑的被子纏綿,快樂時口中高呼她的名字時,夭夭就一陣的心痛。她是妖,是這個桃‘花’穀內的‘花’妖,習得了妖術卻不出得桃‘花’穀。這個桃‘花’穀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將她緊緊的關在內。突然有一天,穀內突然出現了一位男子,夭夭不由的將他當作掌中寶,經常不惜自己那一點點微弱的妖力,變化出各種各樣的情景哄他開心。看著他笑,夭夭也開心極了。
雖然變著法的哄他開心,到底兩個人的生活還是太寂寞了。於是,夭夭學著人間‘女’子,為他生兒育‘女’。第一個孩子的到來,確實讓王閑快樂了一段日子。但這隻是一夥的新鮮感覺。見多了外麵的‘精’彩,王閑還是留戀塵世的生活。
夫妻‘床’頭吵‘床’尾合,就在天黑的時候,王閑回來了。不過,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回來的,在穀裏,一到晚上就冷得厲害,若沒有避風的小屋,到早上會凍死的。傷了心的夭夭並沒有因為他的加來而殷勤的服‘侍’著。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王閑的一切事務都自己解決,三餐如此,生活上的細鎖小事也是如此。漸漸,王閑明白了。若想在這桃穀裏生存的好,那麽,就必須取得夭夭的歡心。人與妖鬥,先天條件上就決定了人的失敗,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
兩人合好了,但卻有說不出的怪異。沒了往日的甜蜜,多也一分小心翼翼,王閑的自在不見了,卻成了看夭夭臉‘色’過日子的小丈夫。作事、說話之前必定要先夭夭的臉‘色’。
對於王閑這樣的變化,夭夭是看在眼裏的。心裏卻在苦笑,為什麽男人就是這樣的不珍惜?當他寶時,他偏不要。當他草時,偏偏靠過來。不得不說,人的心理是繁雜和不可捉‘摸’的。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當王閑在一點一點已經忘記夭夭的絕對主導權時,兩人的相處又回到了最初的甜蜜。兩人仿佛是在回憶一般,重新將剛開始遊曆的地方,再一次的遊曆了番。兩人笑語相對,你親我愛。
兩人是存了心的想將感情補起來,隻是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晴天一道霹靂,將王閑從睡夢中驚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還在原來的房間裏。再看看時間,隻過去了半小時。古有黃粱一夢,今有王閑夢仙?
晴天霹靂實限是陣法在提醒嶽觀他們,能力快要用盡了,必須盡快的將陣內的人送走,否則後果嚴重。將夭夭從陣法裏抱了出來。柳淑君依稀可以看到夭夭眼角的一滴淚。
夭夭醒後,並沒有將夢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嶽觀他們。隻是笑著對他們說:“謝謝!謝謝你們讓我體驗了一回真實的生活。”
柳淑君和嶽觀並沒有做聲,因為夭夭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從足部開始快速的變成朽木。不多會的時候,夭夭全身上下除了頭部還保持著原樣,其他部分已經都變成朽木了。這時的夭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木頭娃娃配了一個人頭一樣,說不出的怪異和恐怖。
柳淑君小心的為夭夭蓋上一層‘豔’麗的紗巾,大紅灑金的製地,上麵繡著一枝盛開的粉‘色’桃‘花’,枝頭站著一隻喜鵲。夭夭努力低下頭看著身上的紗巾。笑道:“喜鵲報喜,是個好兆頭。我想,我還會回來的。”
嶽觀輕輕的點心,神情有點不在自在,以前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分離。柳淑君哭倒在嶽觀懷裏,看著夭夭的頭部一點一點變成朽木,就在夭夭整個身體都變成朽木的時候,木偶身體發出一陣陣粉‘色’的光芒。
在光芒裏,木偶站了起來,柳淑君似乎看到那個木偶人在笑,笑得很甜,一如夭夭的笑容。接著木偶變成一朵朵桃‘花’向四周散去,同時,山穀裏的那棵老桃樹的枝頭突然‘抽’出‘花’苞,一陣‘花’香撲鼻而來,枝頭盛開出朵朵桃‘花’,似乎是在歡迎著夭夭的回歸。
柳淑君依在嶽觀身上,伸手接過一朵桃‘花’,小心的掬在手掌心,輕輕的觸‘摸’著,仿佛還能看到夭夭的笑容。含著淚,輸入她特有的木靈氣,保持著桃‘花’的嬌嫩,決定回去後,找一塊琥珀,將桃‘花’永遠的保存在琥珀裏。這樣不怕風吹雨打,掛在‘胸’口思念時也方便拿出來看。
在夭夭化作桃‘花’回歸本體之後,她原來睡的地方隻留下那一方紗巾,柳淑君一邊哭一邊蹲下身子將紗巾收起,在收紗巾的時候發現了小小的桃核。柳淑君大哭:“夭夭,這是你嗎?”
嶽觀見不得‘女’人哭,那怕那是一個‘女’妖‘精’。環顧四周之後,確定沒有拉下東西。就拉著柳淑君回去了。一路上柳淑君的眼淚不斷,哭得嶽觀心煩,心煩之後似乎還有一點其他的東西在裏頭。
將柳淑君丟給文之焰後,嶽觀就飛也一般的逃走了。‘女’人是水做的,這一句話沒錯。可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哭起來會有那麽多眼淚的。
又是一年‘春’‘花’,桃‘花’開滿枝頭,柳淑君這才想起夭夭‘交’待她做的一件事。夭夭留下的小桃核還沒有‘交’給王閑呢。雖然不待見王閑,但夭夭‘交’待的話,柳淑君還是聽的。雖然不甘不願,她還是找了個機會,入王閑夢鄉‘交’桃核‘交’給了他。
在柳淑君的‘私’心之下,將那顆桃核用紅繩穿起來後掛在了王閑的右手腕上。隻要手上一有動作,就會看到桃核。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在右腕上的桃核,王閑總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雖然試著想將它取下來另外存放,但試了各種方法也不能將它取下來,就隻好任由它的存在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王閑就特別愛看桃‘花’,也特別喜歡吃桃子。總感覺身在桃‘花’香裏的時候,那是心裏最平靜的日子了……
(桃之夭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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