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夏半今天下午在我們引導臨時目標的現場?怎麽可能?他怎麽知道的?”
雭瞪大了雙眼,小女生似的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他不是全看到了?”
薑芋在手機屏幕前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先繼續說他的調查,我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
“噢,好,”雭又把目光投回攤在雪白大腿的粉色筆記本上,“剛才說到哪兒了?”
“‘量子狀態’,”薑芋提示說道。
“也就是說,拿去年近一半的時間裏來說,夏半對他的父母來說是處於未知狀態,除非是隱瞞不下去了,他才會出現在其中某個家裏安撫一段時間,”雭一口氣說完。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薑芋發出疑問。
“很簡單啊,”雭搖了搖手裏的筆記本,“我查了他的機票記錄以及入住過的酒店,用時間去匹配,應該不會存在太大差異。”
“那這些時間他都在哪兒?”薑芋問道。
雭指著筆記本裏的記錄,“讓海、深川、白京、素州、成堵,國內的主要集中在這幾個城市。”
“國內?”薑芋確認道,“還有國外嗎?”
“嗯,亞洲的幾個城市,”雭接著指讀道,“首爾、新加坡、曼穀和……青木原。”
“青木原不是在富士山旁嗎?”薑芋又問道,“到了日本也不會順便回京都?”
“這就是有趣的地方,”雭賣了個關子,“你猜他像飛機超人一樣是為了累積裏程換星巴克的杯子嗎?”
“應該是在做某件事情,”薑芋在腦海裏構建出所有城市的路線圖,“平均會逗留多少天?”
“不一定,”雭繼續翻看著筆記本,“我又去查他在這些城市去過哪兒,你猜他逗留最多的是哪兒?”
“是哪兒?”薑芋推測說,“應該是一些比較冷門的地方。”
“你說對了!”雭又恢複點撒嬌的意味,“小哥哥真是聰明,你聽著噢——”
“讓海的港匯廣場、深川的深圳灣、白京的太平湖、素州的東吳塔、成堵的青城後山”雭挨個念道。
“還有,首爾的麻浦大橋、新加坡的樟宜醫院、曼穀的巴圖旺,”雭抬頭望向手機裏的薑芋,“至於青木原,都不用我再詳細說了。”
“你剛說的這些地點……”憑著最後全球出名的青木原,薑芋大概猜出都是當地自殺者的聖地。
“是,”雭輕輕咬著筆帽說道,“他為什麽對自殺這麽癡迷?你說他會不會是Death Fear症患者?”
“Death Fear是本身對死亡恐懼屬於強迫症的一個變種,”薑芋搖搖頭,“而且從我跟他接觸下來,他沒有類似強迫症的一些表現,反而有時候我感覺他活躍得過分了。”
“那他為什麽會想去看自殺,滿足自身變態的癖好?”雭半肯定說道,“憑我見過他一次,一定是。”
薑芋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別鬧了,你知道他不是。”
“哇,小哥哥笑起來好好看,”雭露出滿眼小星星。
“……”薑芋無語地搖搖頭,“如果換做是你,比如說,在一個大型主題樂園裏,你會對什麽充滿向往但又不敢輕易嚐試?”
“雲霄飛車!”雭馬上回答道,“啊!我明白了!你是說他一直想自殺?但又下不了決心所以才一路去看其它自殺者是怎麽做的?”
薑芋露出個無奈的表情,“你覺得他像是想要自我了結的樣子嗎?”
“那可說不一定哦,”雭還有些嘴硬,“也許他在我的小哥哥麵前一直自慚形穢呢?”
薑芋沒有接雭的話頭,眉頭反而漸漸擰緊,“他最近一段時間呢?我是說今年以來。”
“今年,”雭的目光又投向筆記本,“嗯——今年他沒有再兩頭互相瞞了,就像換了一個人,年初的時候在日本過了日本的新年後回到國內過我們的新年。”
“然後一直留在國內,”筆記本上隻剩最後一段,“3月中進入聯合國際學院,之後一直風平浪靜,直到11月底轉學到你的十七中。”
“近一年沒有他的外出記錄?”薑芋還想確定一下。
雭有些抱歉地說道,“沒有,凡是會留下身份信息的出行方式都沒有查到,他還沒有考我們這邊的駕照,所以也可以排除自駕一類。”
“有沒有他為什麽轉學的說明?”薑芋又問道。
雭還是搖搖頭,“是他的母親夏蘭秋找的關係,你知道你們十七中隻出不進,對了,忘了說了,夏蘭秋經營了一家化妝品的跨國公司,最近電視裏經常打廣告的一款眼霜就是她的公司代理的。”
“嗯,”薑芋表示同意,“社會地位在階級以上,這很明顯。”
“所以,”雭把筆記本裏的內容翻讀了一遍,還是有些疑惑,“小哥哥,你說夏半他為什麽會去那麽多的自殺聖地?為什麽今年很老實?為什麽要轉到你們學校?”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薑芋透過手機望向窗外,黑夜如墨一般黏稠,午夜的冷風吹拂過葉子早已掉光的樹幹,“他說他要發現我的秘密。”
“再結合他對自殺者濃厚的興趣,”薑芋呼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對我有些察覺。”
“你是說——”雭還是有些不信,“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如果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薑芋微微搖搖頭,“我想到至少有三種可能都和他現在的表象吻合,但這是一道單選題,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想從我這兒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雭表情也凝重起來,“要先沉降嗎?”
“沒有關係,”薑芋抬頭看了眼有些緊張自己的雭,“我會留意,不過隨後包括對紅色信封裏目標的參與可能不會直接和及時。”
“嗯,”雭輕輕點了點頭,“真是不知道從哪飛來的一塊狗皮膏藥,煩死了。”
“今天下午的應該是他,”薑芋手指輕輕敲打桌麵,“我其實不該出現在那兒,是我的問題。”
“你的出現倒還好,不算是什麽問題,”雭想了想說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會安排輪胎去放‘稻草’,但是你知道他現在是紅人,正好巧妙避開了。”
說到下午黑色信封裏的臨時目標,薑芋直接問道,“聽老頭說,整個引導是你的構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