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同學?”
賣玩具氣球的大叔略微有些詫異,“剛隔得遠還以為認錯人了。”
“大叔,”薑芋回了一句,確切地說是變熊大叔。
“你怎麽來了?”變熊大叔把背上的書包放在長椅上,兩人之間相隔了差不多一人的距離,從路過人的視角來看是兩個不相幹的路人,隻不過坐在同一張椅子上。
薑芋猶豫了一下,把王國露的女兒到警察局報案找失蹤的綠毛,還有不知道怎麽構想的,薑黃手下胡前覺得兩年前一宗自殺案,也就是上吊自殺的苗珺婭二者聯係在一塊,兩件事簡略地複述了一遍。
變熊大師有些錯愕,過了一會像是自言自語說道,“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有人記得啊”
“你呢?”薑芋感知到大叔情緒有些不對,“我們剛剛接的目標還是在被你們晾著嗎?”言下之意不要出任何紕漏。
“到今天晚上正好是兩年,”變熊大叔沒有回答後一個問題,沒頭沒腦回了一句,“同一天。”
薑芋稍一思考隨之明白“同一天”指的是什麽,同一天即是兩年前的今天。
天空依舊陰沉,沒有一絲風,街麵上的行人依舊很少,襯著兩個坐在公園裏的遊客有些異於常人。
四周幹枯的草坪和掉光葉子的白樺樹,除了點綴的幾點常綠的灌木,滿眼蕭瑟凋敝,可能這也是沒有人喜歡冬季的原因。
“還記得是哪棵樹嗎?”薑芋望著麵前的樹林問道。
變熊大叔搖搖頭,“那天我沒來,雭會清楚一些。”
薑芋又隨口問道,“那你……每年都會來嗎?”
變熊大叔沉吟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第一次是她的頭七,我在對麵街角燒了點紙,然後是清明節,我見她前夫帶著女兒所以也一起跟過來看看,再然後就是這兩年裏的今天。”
“是有些放不下嗎?”薑芋手心裏把玩著剛剛從夏半那兒借來的打火機,點了火後一直沒還回去。
“可能畢竟是第一次吧,”大叔歎了口氣,“一次和無數次之間並不是完全沒有關係。”
“你有想過離開嗎?”薑芋隨手打著,一束火苗在冒了出來,透過火焰是變形後視野。
變熊大叔差點偏過頭,裝作往一邊吐了口口水掩飾過去,“兩年前有,不過現在沒有再去想過。”
薑芋什麽都沒說站了起來,順著來時的路準備往回走,要給烏賊娘買的蜜粽離得有點遠,天色眼看著黯淡了下去。
“等一等!”變熊大叔低頭給一個氣球打氣,然後加上另外一個,雙手挽出花來,很快一隻狗狗躍然於手上。
同時薑芋感知牙床出來一陣輕微的震動,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是來自於老爸薑黃辦公室電腦開機觸發的提示,一邊背對著身問道,“怎麽?”
大叔依舊手裏忙活著,不遠處走來一個牽著孫兒的阿婆,小孩被掛在大叔身上的氣球玩偶吸引,拉著外婆往長椅這邊不住地扯。
“我知道不該問,”大叔也發現有其它人過來,還是像自顧自說道,“那些目標,為什麽是他們?”
一祖一孫越來越近,薑芋回頭望了一眼,視線劃過一臉平靜的變熊大叔,什麽也沒說,轉身朝公園出口處走去,掏出耳機戴在耳朵上,同時點下手機屏幕上連接確認。
畫麵接通後薑黃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裏的筆不知道在寫什麽,偶爾拿鼠標點擊幾下,表情多少帶著點陰沉,身後的胡前小心地指點屏幕示意組長留意關鍵點。
薑芋又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畫麵切換到薑黃麵前的屏幕,不出所料是一段視頻,右下角顯示的日期是今天,不過是兩年前。
監控攝像頭拍下的一段截取過的視頻,鏡頭由高及低對準的是一條街道的停車位,因為是天黑中拍攝係統自動加進去了一些微光捕捉。
“薑頭兒,”胡前幹脆直接上手握住鼠標,“這是我在黃椏公園外的商業街好不容易找來的,幸虧有家一直開著賣監控設備的店子,而這台老式的攝錄設備用的是內存卡,後來換了新設備就被丟到倉庫,這才找到這段視頻。”
薑黃雙手抱胸看著自己手下忙乎,後來幹脆讓出電腦前的位置。
“欸,哪去了,”胡前來回拖動進度條,“剛剛我還找到來的。”
薑芋一邊下到地鐵站入口一邊時不時瞟一眼手機屏幕的遠程連接,畫麵被來回切換,右下角的時間反複橫跳。
“找到了!”耳機裏傳來胡前一聲大呼,“頭兒,看!”
馬上要過安檢,不得已先退到靠牆,這會兒快到下班高峰期,地鐵裏的人流開始增多,薑芋把手機舉到眼前。
雖然標識著高清,可能連360P都達不到,不過還是能辨認出鏡頭視野裏的內容,街對麵一排停車位,緊挨著開放的市政公園。
時間來到接近午夜的11:05分,一輛街麵上尋常可見的白色私家車駛進一個停車位,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左右,11:39,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副駕下車,接著摔了車門,頭也不回地朝公園裏走去。
重點來了,車上主駕位的司機也立即下車,雖然畫麵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是個男人,中高等個頭,頭發那時還沒有染成綠色,一隻胳膊架在車頂朝離開的女人想再說些什麽。
女人並沒有理會,很快消失在鏡頭視野裏,男人並沒有追上去,從兜裏掏出根煙,正在用打火機點燃時,胡前隨即按下定格。
“頭兒,”胡前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我讓技術部門把這一幀畫麵進行了處理,”說著又點了幾下鼠標,一張要清晰不少的截圖加載出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薑芋退出老爸的電腦屏幕,關了視頻連接隻打開音頻,混在人群中朝地鐵刷卡進站口走去。
“你看!”還是胡前的聲音,“這個人他和王國露女兒來報案要尋找的是一個人,我們做了人臉識別,可以百分百確定。”
“所以呢?”薑黃聲音不大也沒有非常關注的感覺。
“涉及到兩起自殺案件,”胡前試圖說服上司,“同一人,不會是單單巧合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