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同學,我們又見麵了。”

薑芋微微搖了搖頭,“既然是‘小魚同學’,那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沙奈朵’?”

夏蘭秋微微展露一絲笑顏,“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我不行,後台那丫頭也不行,她還把自己奉獻出去,有句古話‘賠了夫人又折兵’,形容的應該是這會兒的我了。”

“苓雲……”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她是故意自願接近我的嗎?”

“要不然呢?”夏蘭秋有些好氣的說道,“我當時叫她不要插手,其實你的身份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太大重要,不過是僅僅為了驗證,和我們了解的其它幾組沒有什麽區別。”

“這我倒是有些意外,”薑芋坦誠承認說道,“我以為她是你們派來的,那一場雪……有些太刻意了些。”

“畢竟我們各為其主,”夏蘭秋望向舞台,第二個節目剛剛開始,是四中的琵琶連彈,一共四個穿著漢服的女生,共同演繹著耳熟能詳的“東風破”。

“行會和株式會社嗎?”薑芋也把視線落向燈火輝煌的舞台,不得不承認,VIP的位置幾乎能鳥瞰全場而沒有一絲死角,居高臨下的視野能將表演的景色全部盡收於眼底。

“這你也知道?”夏蘭秋微微有些詫異,“應該不會是苓雲那丫頭告訴你的吧?”

“不是,”薑芋耳邊流淌著古箏特有的旋律音色,“事實上我們從未討論過彼此角色,還處於以為對方都蒙在鼓裏的狀態,除了和她前幾天一起打網球時,用了一個莫須有的故事影射讓我盡早退出。”

“果然還是她的性子,”夏蘭秋抿著嘴笑意,“這姑娘我是看著長大的,你是不知道她對不感興趣的事物有多冷漠,隻有遇上喜歡的,才會投入熱情,像……火焰一般的熱情。”

“噢,是嗎?”薑芋不置可否,琵琶連彈結束,引得觀眾席熱烈的掌聲。

“是嗎?”夏蘭秋扭過頭望著沒有任何表情的薑芋,不敢置信說道,“你是在得便宜還要賣乖嗎?”

“我和她的事情,”薑芋冰涼說道,“也不需要其它人點評。”

“你!”夏蘭秋被噎了一下,半晌說道,“好吧,我終於也明白是什麽能打開那傻丫頭的心扉了,或許年輕二十年我也會動心。”

第三個節目是十七中詩歌朗誦,一般類似這一類語言類的都是起冷場效果,除非不是那些假大空的歌頌。

薑芋稍微緩和了一下,“比起冷漠,也許我也有發言權,但也逃不過生物的規律,尤其是那場突如其來的雪。”

夏蘭秋凝視著猶如古羅馬雕刻般的側顏,知道眼前的……男人沒有敷衍或者說謊,微微安心,看似歎了口氣,“鴛鴦雙嬉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薑芋轉過頭看了一眼突然念起歌詞的“幹媽”,“你來找我,不是單純為了你女兒的幸福吧?”

夏蘭秋微微愣神,“才見麵而已,聊聊相關的,在聊聊相幹的,時間還長。”

“相幹的?”薑芋重新往目光投向**昂揚的舞台,果然還是逃不脫“讚美”的主題,“什麽是相幹的?”

“比如說我們從事相幹的副業,”夏蘭秋直言不諱說道,“沒有猜錯,你把你的組員都撤離了?”

詩歌朗誦終於結束,果然收獲象征性的掌聲,第四個節目輪到四中的街舞,一共跑上來八個看上去稚氣未脫應該還是高一的新生。

“隻是一些常規操作,”薑芋輕描淡寫說道,回答環節暫告一段落,切換話題,“胡前……是你們做的吧?”

“這你也知道?”夏蘭秋絲毫不介意被反客為主,“我們已經做得夠隱蔽了,完全都不符合以往的風格,考慮到目標的敏感性,布置了近兩個多月時間。”

薑芋沉默了片刻,盡管預測到結果,但聽到和想到還是很難意平,“類似我們的紅信封嗎?”

“差不多吧,”夏蘭秋反而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我還知道你們有黑信封,有幸成為信封裏的目標,不知道該感到榮幸還是懼怕。”

薑芋望著舞台上猶如高級課間操的表演問道,“兩個問題,那一晚胡前讓耿鬼帶給他的是什麽東西?還有,你兒子在裏邊扮演的是什麽角色?為什麽會出現?”

“躁狂症有一個發病臨界點,”夏蘭秋知無不言,“你精通心理應該比我懂,耿鬼帶到天台的是目標最在意初戀留給他死前最後一段錄音,當時那個叫葉芷的小女生臨死前留在手機裏,一同掉進河裏,我們做了技術複原。”

“技術複原?”薑芋望向鎮定自若的中年女人說道,“葉芷根本沒有手機,你是搞錯了年代還是她的家境?還是隻是為了一根稻草?與其說‘技術複原’不如說是‘私人定製’?”

夏蘭秋嘴角微微翹起,“怪不得我們家苓雲能看上你,不過,怎麽理解都好,人已經回不來了。”

“好吧,”薑芋也明白到底什麽意思,“我承認你們做得相當專業,連他老婆都能收買,不過也僅此而已,對了,胡前的那把槍呢?”

“這倒是我們唯一疏漏的地方,”夏蘭秋裝作有些遺憾,“到胡前從天台邊緣踩空前一刻,我們也沒套出來槍的所在。”

“苓雲有參與嗎?”薑芋緊追著問道。

“放心,”夏蘭秋看似隨意回答道,“你的小女朋友至始至終沒有趟這道渾水,事實上,她……超夢吧,從來也不會下場,一般都是交給你的美術秦老師親手完成,苓雲更像是……操盤手?”

“那夏半呢?”薑芋隨即問道,“這一次為什麽不是秦梣,而是你的寶貝兒子?”

“你當我沒攔過嗎?”夏蘭秋露出隻有母親對任性兒子的無奈,“也怪我有無聊的記日記的習慣,少女時留下的壞毛病,不知道怎麽被他發現了,其實的我都直接把他禁足了,沒想到那一晚,夏半自己溜了出去,本來當時計劃最後由已經在場的耿鬼完成的。”

薑芋瞄了有些埋怨又有些自怨的沙奈朵一眼,意味深長說道,“沒有哪個媽媽會縱容自己兒子做剝奪他人生命的事,你就不怕養出來一個心裏扭曲的孩子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夏蘭秋哀怨說道,“你當我願意嗎?寵溺的結果就是沒有其它辦法約束,我隻是個媽媽也不是爸爸,這麽說吧,一年前,夏半要做什麽我已經無能無力了。”

“還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薑芋諷刺著搖了下頭,“這麽看起來,你們選取的目標要更務實一些,全都是廣都市裏很有潛力的商人,除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察。”

“沒有什麽務不務實之說,”夏蘭秋語氣重回寶可夢的沙奈朵,“所有目標的選擇……在我來看都是隨機的。”

“什麽意思?”薑芋猛地扭過頭,“你們株式會社也沒有精心準備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