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龍海琢磨了一下，發現和架構師沒什麽本質區別，不過一個是電影一個是現實，而謀殺自殺者更貼近現實，眼前的老隊長同樣也是‘老狐狸’一個級別。

“第四人我來隨便說幾句吧，”原六組組長下場，“第四個成員確實在六十歲以上，而且不僅是編劇，他還同樣是導演。”

龍海聽了連連點頭，“寫劇本外加拍成電影……除了不能NG。”

“同樣的，”薑黃沒有理會矮胖子說什麽，“他和中年男人隱藏比較深，自我保護機製做到極致，想挖出來的難度非常大。”

“那就是……”龍海望著白板“編劇”旁的空白，“更沒什麽特征。”

“除了年齡，”薑黃微微搖了下頭，“他可能是早上路邊遛彎的老人，去超市搶雞蛋的大爺，坐在路邊等著路上清涼少女的猥瑣老頭，也有可能是接孫女放學和藹可親的爺爺。”

“好像確實……”龍海也跟著搖著頭，“在沒有確鑿證據下，我們根本不可能抓到，就算給足了描述，說不定仍然沒有明確的目標。”

“也用不著泄氣，”薑黃隨口安慰道，“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破獲的團夥作案還少嗎？”

“也是，”龍海鼓起些信心起來，“隻要抓到一個，後邊沒有多複雜。”

“也不要太樂觀，”薑黃又隨口打擊道，“我們很有可能一個都抓不到，而且就算抓到，你用什麽定罪呢？利用死者脆弱的心理？”

“這……”龍海徹底不知道該表達什麽樣的情緒。

“但我們還是要去抓，”薑黃罕見拍了拍年輕警擦的肩膀，“哪怕隻是標記，或者震懾一下，也不會再有——”說著望向桌麵上厚厚的卷宗。

“是！”矮胖子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又充滿了幹勁，可能是麵前幹了半輩子刑偵的老警擦，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完全表達出來——當初選擇這行的初衷。

“四個了吧，”薑黃又抽出一根煙，指了指白板。

“嗯！”龍海下意識念了出來，“瘦肉，小花，配角、編劇。”

“唔，”薑黃眯著眼睛盯著白板，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薑隊，”矮胖子眼神充滿堅毅，“今晚我把這些案子琢磨透，一定找出瘦肉和小花的馬腳，我就不信了！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天衣無縫——”

薑黃收回目光，“你覺得夠了嗎？”

“什麽？”龍海錯愕了一下，“什麽夠了？”

薑隊指了下白板，拿打火機點著手裏的煙。

龍海轉過頭麵向白板，左看右看沒有看出蹊蹺，“額，薑隊……”

“第五人，”薑黃深呼吸一口，吐出一團濃鬱的白煙。

“第五人？”龍海帶著些茫然，再一次望向白板，下一秒反應過來！“薑隊！你說還有一個人！”

“嗯，”薑黃斜睨了片警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是僅僅有理論的書本記憶，還是對社會萬態仍抱有童年般的濾鏡，或者隻是不願意去思考，隻想看到表象的單一想象？

“第五人，第五人……”矮胖子如狸貓一般在原地盤旋，突然眼睛發光！“如果真的是電影的話，製片人！”

“製片人是做什麽的？”薑黃見其勉強開竅，“不要簡單的定義。”

“製片人……製片人……”龍海低頭琢磨了片刻，試著問道，“發布任務的npc？”

“投資方呢？”薑黃也不再抱任何情緒，好警擦不是那麽容易碰到的，“你說的npc也不會無緣無故立在那兒。”

“我明白了！”龍海在把白板上最後一塊“拚圖”寫在四個方塊中間時，一切豁然開朗！

“那你說說看吧，”薑黃低頭吸了口煙，拖了把椅子坐在白板對麵。

“類似於IT裏產品經理，連接老板的需求和程序員的開發，”龍海此刻反而冷靜下來，“製片人從資方接受委托，而在收到委托時，製片人先會評估一下拍攝影片的難易，因為這場影片一定會上映，而且一定也會有觀眾。”

“差不多意思，”薑黃把煙頭丟進煙灰缸，“特征呢？”

矮胖子當即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有些神經質地看向白板，又看向老隊長，又望向白板，試著張嘴想吐出幾個字詞，哪怕是胡編亂造，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用想了，”薑黃代替回答，“沒有任何特征。”

龍海聽到隊長說的，微微紅溫的臉才稍微放鬆下來，期期艾艾說道，“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好像真的都可以……”

“但他一定有一些特長，”薑黃眯著眼睛，“以及……完全不能以正常人作為對象參考的心理！”

“你是說……”龍海隱隱抓住隊長的意思，“他是變態？”

“變態都不足以形容，”薑黃靠在椅背上，“而且與中年男配和編劇不同，他可以說是融入和遊離在這個團隊內外，類似不同狀態，我有種直覺，我們也許能抓到前邊四個，但最後這個……將會是個謎。”

“為什麽？”龍海不解問道，“不能聯係嗎？順藤摸瓜？”

“不在一根藤上怎麽摸？”薑黃望向矮胖子，“當你是某個遊戲的創造者時，你會以一個遊戲角色再玩一遍嗎？哪怕是開的上帝模式？”

“也有可能啊，”龍海嚐試舉例，“製片人客串的電影也有很多。”

“哪個電影會死人呢？”薑黃站起身來，“我倒是希望他不會那麽愚蠢，但是不可能，哪怕他蠢一絲，也不會是製片人的定位。”

龍海聽著隊長說得若有所思，“如果真抓不到呢？逍遙法外，讓他再組出來一個團隊？”

“沒那麽容易，”薑黃示意白板上四個角色的特征，“這幾個家夥，隨便單拎出來一個，你覺得再克隆一個出來的幾率有多大？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四個？”

“好像確實是……”龍海望向自己手寫出來的字體，“尤其是小花……”

薑黃朝門邊走去，“把今晚我們討論的整理一個稿子發給我，我明天去和上邊聊聊，任這幫人自由發揮下去不會有盡頭，是電影也該有個散場。”

“隊長，”龍海精神一振，“你是說抓捕？”

“在這之前，”薑黃把手放在門的把手上，“今晚剩下時間，我要你想想！”

“想什麽！”龍海緊追上去。

“謀殺自殺者的——動機！”老隊長說著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