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芋？”

夏蘭秋一頭微卷粟色長發，穿著一身藏青色長款大衣，搭配新款慵懶風寬鬆毛衣，化著淡妝，透著一抹淡雅，盡管開車時太隨心所欲。

“夏阿姨，”薑芋認出夏蘭秋，禮貌打著招呼。

不得不承認，“風韻猶存”像是特意為眼前女人訂製。

“你去哪？一起？”夏蘭秋招呼問道。

“不用了，”薑芋回應，“我坐公交車沒有幾站。”

“城西嗎？”夏蘭秋問道。

薑芋猶豫了下，“是。”

“那上來吧，”夏蘭秋按了下解鎖車門，“正好我也是去城西。”

“不用麻煩了，”薑芋婉拒道，“公交車快來了。”

“不麻煩，順路，”夏蘭秋堅持道。

這時一輛公交車進站，發現被輛私家車占在停車位，“嘟！”按響喇叭。

公交站台上候車的全都把視線投過來，飽含譴責意味，加上持續不斷的鳴笛，薑芋隻好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毛豆Y箭一般射出去，側方位車道的過路車瞬間製動，下一秒搖下車窗探出頭破口大罵。

夏蘭秋絲毫沒注意身後發生什麽，靜音舒適外加駕乘體驗是身下價值不菲車子的宣傳主打，實際上也確實和對標不遑多讓。

“今天沒上課？”夏蘭秋停在紅綠燈前，身後叫囂的司機也隻是強烈抗議一下。

薑芋望著探出停車線的車頭，回答道，“沒，今天全市的中小學生都沒要求去上課。”

“嗯？”夏蘭秋疑惑說道，“那我家的崽兒怎麽說上學去，一大早跑出門。”

“夏半？”薑芋當作隨口說道，“幾乎見不到他。”

“什麽？”夏蘭秋提高音量，“他都不在學校嗎？”

薑芋沉默默認，望向車窗外的滾滾車流，車內陷入一陣沉寂。

過了一會兒，夏蘭秋裝作隨意開口問道，“高三學習辛苦嗎？”

想搭上某個話題的橋梁，薑芋沒肯定也沒否定，“還好吧。”

“你成績這麽好，應該不會多辛苦，”夏蘭秋自我揣測道，“家裏父母是做什麽的？”

類似長輩的口吻，盡管涉及到隱私，還是回答道，“我爸是老警察快退休了，我媽一直在家沒出去工作。”

“噢，”夏蘭秋點了點頭，“你爸媽有你這樣的兒子，應該很驕傲吧。”

“可能吧，”薑芋依舊簡短說道。

夏蘭秋忽然話題一轉，“哎，我們家那個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我睡覺都能笑醒。”

“夏半，”薑芋順著說道，“他成績也不錯，全年級排名也是在前二十。”

“不光是學習，”夏蘭秋擔心的口吻說道，“夏半不喜歡去學校，每天不知道跑哪兒去，害得我經常擔心。”

“也許會去圖書館溫書吧？”薑芋明知不可能說道。

夏蘭秋反而嘴角抿了起來，“怪不得夏半追求了三年的女孩看上你，你不知道，當他知道苓雲和你在一起後，整整頹喪了一個月。”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薑芋實話說道。

“那個，”夏蘭秋停頓了一下說道，“阿姨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薑芋有些意外，類似的戲碼貌似隻有爆米花電視劇裏才會演。

“不是你想的那樣，”夏蘭秋也意識到什麽，補充說道，“我是希望如果夏半在學校，看能不能留意他都在做什麽？”

“不是太方便，”薑芋直接拒絕，“他在我後邊坐，而且我也沒有習慣去觀察他人。”

“我明白，”夏蘭秋換了個方式，“沒有其它意思，隻是偶爾幫我看一下他，我擔心夏半認識那些社會上的。”

“不好意思，”薑芋再一次拒絕，“可能你自己和他說會好一些。”

“雖然有點冒昧，”夏蘭秋開著車拉開放在手邊的包，分神導致差點和另一條車道的小貨車擦掛，嚇得小貨車又是一腳急刹車。

“我知道學生一般零用錢都比較少，”夏蘭秋從包裏翻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就當……雇你做私家偵探，幫阿姨時不時盯一眼夏半？”

“你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早戀？”薑芋望著放在中控台上的卡片，“其實沒有必要。”

“果然都瞞不過，”夏蘭秋減緩了下車速，“用意確實如此，我擔心有一天有女孩上門遞給我個小孩。”

“……”

“而且，”夏蘭秋繼續說道，“那家夥你不看著點，說不定真的會讓我提前當上奶奶，他說學校裏隻有你和他聊得來，你們還一起出去旅遊過。”

“……”

“沒關係的，”夏蘭秋示意銀行卡，“報酬也很正常，拿著吧，如果他和隨便一個小女生太親昵了，你發個消息告訴我下就行，我會找夏半談。”

薑芋望著漸漸熟悉的街景，“前邊十字路口靠邊就可以了。”

“好，”夏蘭秋打起右轉向燈，沒有再推銷“工作”。

與其說靠邊停車，不如說隻是換了個車道，薑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同時說出一串電話號碼，最後一個數字吐出時把黑色銀行卡揣進自己的褲兜。

“謝謝！”薑芋關上車門時說道。

“不用！”夏蘭秋輕踩油門，毛豆Y又一次箭一般衝出去。

等後視鏡裏的男孩變成一個小點，夏蘭秋喚醒車載AI，隨後說出一串電話號碼，說出“撥打。”

振鈴響了幾聲後，一個甜美女生的聲音傳來，“秋姐？”

“小雲，”夏蘭秋在十字路口調了個頭，朝來時路往回開，“欠我一杯咖啡哦。”

“他收了？”電話另一頭的小雲差點叫出聲，“怎麽會？”

“就是收了，”夏蘭秋調侃笑著說，“如果他不是他，那我可虧大了。”

“卡裏存了好多？”小雲好奇問道，“看夠不夠收買一個Ⅱ級聯絡官。”

“六百多吧，”夏蘭秋聲音透著不確定，“不超過七百。”

“你知道我們一單是好多，”小雲帶著好意說道，“他如果是他，按組長占四層份額，不需要多久。”

“是你說的，”夏蘭秋帶著認真說道，“如果被你看走眼了，你還收到人，我可就隻能找你彌補了。”

“放心，”小雲安撫道，“他是聯絡官，知道你是誰，又收了你的卡片，我覺得至少這一封不用太擔心，其它幾封盡快想辦法。”

“我其實無所謂，”夏蘭秋聲音一下冷若冰霜，“隻要別動我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