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綠毛把油門踩到底，大牛出發野獸般的嘶吼，“小魚同學學壞了。”

薑芋沒有理會，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天空在午後變得更加陰沉，可能是冷空氣即將過境，隻是不知道醞釀的是凍雨還是飄雪。

“哎，看來還是得我出馬，”綠毛假裝歎了口氣，“真對人造美女無感啊啊啊。”

“要盡快挖出這隻團隊的所有信息，”薑芋麵帶沉思說道，“雖然他們的手法有點粗糙，卻並不妨礙完成目標，背後的‘先生’也許不簡單。”

“和我想的一樣，”綠毛在不遠處掛著一排監控前把車速降下來，“我隻是沒想到還有同行。”

“可能不止你想……”薑芋說著把手裏的黑星重新裝進“味絕南都，醬鴨第一”的油紙包裝袋裏。

綠毛扭過頭望了薑芋一眼，“我想？我想什麽？”

“沒什麽，”薑芋再把油紙包塞回手套箱裏，“和‘今夜老頭’說下，我下周一去他診所。”

“ok，”在閃過的拍照燈下，綠毛發現自己忘了係安全帶，“oh，no！”

“前邊路口把我放下，”薑芋解開安全帶，“照片能查還是查一下，從火車票上試一下。”

“哎喲，好嘞，”綠毛點踩刹車，“槍你不要嗎？”

薑芋隻當沒聽到，在車停穩一刻拉開車門跨了出去。

街上沒有幾個人留意，隻是在聽到跑車轟鳴聲中多看一眼。

繞過兩個賣風暖空調的鋪子，鑽進一條縱深的小巷，隨後在七拐八繞間，巷子盡頭是“討厭”咖啡屋，從一旁的圍牆上伸出幾條光禿禿的樹幹。

薑芋退後幾步助跑，踩踏在牆上一步雙手攀住圍牆邊緣，接著雙腳一蹬，腰部借力竄了上去，隨後掛在一根樹枝上，靈巧**了兩次，一鬆手落在鬆軟的地麵上。

全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之所以不從學校正門進入，單純覺得繞過去有點遠。

時間來到下午2點07分，第一節課剛開始7分鍾，回到三班教室前，又是物理牛頓大佬的課，見薑芋出現的門口早已習以為常，手指擺了擺示意回到位置即可。

薑芋坐回窗邊的座位，側後方的煙花牛郎仔探著腦袋，扭過頭瞟了一眼，夏半稍微收斂。

一旁烏賊娘的紙條隨後而至，“薑芋頭，大中午你跑哪去了？”

薑芋隨手刷刷幾筆，趁牛頓大佬轉身書寫板書丟了回去，“去吃了碗餛飩。”

“餛飩？”烏賊娘瞪大雙眼把紙條傳回，“你別告訴我是花園廣場那家，離學校坐車都要好幾個站。”

薑芋看了後微微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胳膊放在桌麵趴了上去。

隻留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烏賊娘和一臉不可思議的京都牛郎仔。

前者覺得單純為了一碗味道確實不錯的餛飩，跑出去兩條街純屬精力旺盛。

後者覺得短短一天不到，怎麽兩人又回到原先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狀態……

薑芋趴著把手機掏出，薑黃的位置信息停留在家裏不動，也許是在睡午覺，畢竟接近六旬，饒安加廣鞍之行畢竟熬了半個多星期。

微瀾那頭的氣氛還在繼續烘托中，包括對目標情感、事業和對戀愛對象重新認知都在有條不紊進行，不過接下來雭會使用一點更加刺激的手段。

距離十九天的期限還剩下十三天。

沒想到烏賊娘的紙團又甩了過來，打開一看隻有幾個字和一幅簡筆畫，“你怎麽了？”外加趴著的一條狗。

“……”薑芋無語，回了一個字，“困。”

半分鍾後，趁著牛頓大佬轉身，烏賊娘的紙條又丟了過來，這回上邊隻畫了一頭睡著冒著鼻涕泡的豬。

薑芋把紙條收起褲兜裏，重新按亮手機，登錄B站點進旅遊UP主的主頁，最近的視頻是在一個名字比較拗口湖邊紮營，雖然有些荒涼，不過景色確實很美。

接著在視頻最下留言：

“哇，這一片湖水真的絕了，不僅能洗滌肉身，精神都一並幹淨了；”

“上小學時春遊過，記憶裏也有這麽一片湛藍；”

“當時有兩個最好的小朋友，還一起在湖邊打過水仗；”

“袁姍姍，張樂露，我想你們了，多想再見到你們。”

發完留言退出B站，隨後通過東南亞的一個節點登錄共享PLX的雲端，賬號密碼依舊是隨機生成，稍微有些麻煩，提取時效仍然是一個小時內。

十五分鍾內雲端圖冊提示有人上傳兩張照片，點開後是兩個女人的照片。

稍微年老一點接近四十歲，是饒安警官學院旁網吧十二年前的女網管，張樂露，被當時讀大一的胡前差點強暴。

年輕一點隻有二十多歲是城北按摩一條街的袁姍姍，胡前自殺前每個月都會約一兩次，卻什麽都不幹，隻是抱在懷裏。

兩者共同點是都長得和葉芷很像，然而貌似疏漏了一個關鍵因素！

是時間！

葉芷自殺時是上高三，並且根據剛剛綠毛給的消息，自殺前懷有身孕。

而把女網管撲倒，整個人崩潰時的胡前，是在考上警官學院的第一年！

換句話說，胡前爆發的傷心欲絕應該葉芷自殺的高三那一年，而不應該是在警官學校的一年後！

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年後胡前又為了誰要“離開”而歇斯底裏？

胡前搞槍是想殺誰？

為什麽反而自己墜亡？

薑芋視線落在袁姍姍的照片上，盡管隻是眉眼和葉芷有些相像，但整個人的氣質卻非常契合，屬於清冷，不善言辭，拒人千裏卻獨有一種吸引。

退出雲端，點開貼吧的app，循著最新的痕跡在“為什麽忘不了她”的貼吧裏@imlowboy（綠毛）。

發出最新的帖子，“還想她幹毛線，不如去找洗頭妹。”

帖子下詳細介紹南都市北三環內的推拿按摩一條街的當地特色，尤其是“春風裏男士保健按摩”值得鑽石級推薦。

很快綠毛在帖子下跟帖，“去過，沒意思，別聽樓主的廣告。”

薑芋隨後打下，“那你肯定珊珊來遲，下回去找一點，友情提示，不能掏槍，會被沒收作案工具。”

手機另一頭，綠毛看到的是——“去按摩街找一個名字裏有“珊珊”的，槍，說不定是她去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