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下室裏的亡靈軍勢

陰暗而又神秘的地下室,天花板上,懸掛著一排排了由人類頭骨打製而成,乳白色澤的頭骨燈籠。每顆頭骨上,一條條鮮血塗繪的線條,如同蜘蛛網般擴展開,緊緊的攀附在雪白的人骨表麵。頭骨那雙的巨大而有猙獰的眼眶裏,置放著一根根嶄新的血紅色蠟燭。蠟燭才剛燃燒不久,不時的,一些油蠟從頭骨的牙齒、眼眶中緩緩溢出,使得這本就森寒、詭異的地下室,更顯的陰沉。

空氣裏,那一股股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那是烤肉時,肉燒焦的味道與蠟燭燃燒時,油脂熏人的氣味融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古怪氣息。

牆壁上,雕刻著一幅幅栩栩如生、造型不一,形態各異的浮雕。有的,是那茫茫草原上的雄獅,它們仰天怒吼,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滿,通通向那萬能而有全知的天與地,訴訟著它心中不明而來的怨恨,從他那雙眼睛裏,我們可以看出,它的仇恨;有的,是那美貌動人的女子,她們靜坐在大海正中央屹立的礁石上,動人心弦的眼瞳,呆呆的看著遠方,仿佛海的彼岸,有著她們的期盼。在他們的腳下,是朵朵絢麗盛開的鮮花,盡管礁石上沒有泥土,但它們卻能夠如此完好的生長,實另人奇怪。孰不知,這鮮花盛開如此燦爛的原因,竟是由萬千生命所堆積而成的。血與肉,供養著它們,原本象征著美好的花朵,此刻,卻變的陰惡無比;有的,更是那身長數丈,手持巨斧的頭牛麵人身獸,它抖動著身上那直長垂地的毛發,邁開腳步,來回反複的行走在迷宮的十字路口,仿佛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的鎖在迷宮中,從而失去方向感......

浮雕上,上了一層不知名的紅漆,沒有人知道,這層深紅色的漆墨,究竟是如何製作,我們隻能從裏頭隱隱約約散發出的血腥味,判斷出,那很有可能是由新鮮的血肉匯聚而成的。

仔細一看,令人驚歎,寬敞的地下室內,竟是一片鮮紅,牆壁,頭骨燈籠、地板......這,得需要多少條人命呢?我們無從得知,但我們可以估計,那一定是個很大的數目。

地下室內,幽暗而又簡潔,沒有擺設,簡簡單單,一張紅木辦公桌、兩張椅子,以及辦公桌上的一隻筆,還有,那不時閃現蟄眼紅光的魔法陣。繁奧的魔法陣上,很少人可以看的懂,除非那些專長研究魔法陣的學者,或許可以分辨出裏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玄妙。

魔法陣內,是紅色的空間,隻能看見裏頭站著一個時隱時現的黑影,看不清他的麵貌,隻能從他的身段上,分辨出,他是個男人。

“父王......你......你說這人......可靠......嗎......嗎?”魔法陣外,一個麵色灰暗,身著華麗的青年不住的顫抖著身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沒辦法......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隻有......跟......跟他們合作,我們才......才可以......”麵色灰暗的青年身邊,是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他蓄著八字胡,頭帶金色王冠。因為過於緊張的緣故,他那肥碩到可以擠出油的身子,不斷顫動著,唇上的八字胡,也不斷抽*動著,頭上那金閃閃的寶冠,也歪斜在一旁,隨著他的腦袋抖動著。一切,都顯的不那麽的自然。從他那青灰色的臉孔裏,我們可以確定,他很害怕,害怕魔法陣內的男人,以及,周圍那時有時無的冤魂殘叫聲。

黑與紅,暗與邪,融合交織在一起,突然,一聲玻璃撞擊後的脆響,回蕩在整間空闊的地下室中,久久不歇。

紅霧消散,怨靈停止了吼叫,剩下的,隻是那陰暗而又潮濕的密室而已。

“時間不再轉動,而你,隻是腐朽......”黑袍人從黑暗中款款而行,邁著若有若無的腳步,顯現在世人麵前。

他,渾身緊緊包纏著黑色寬鬆的風衣,沒有人,可以看到他的樣子,一股化不開的黑霧,徐徐籠罩在他的身旁,無數可見的陰靈,纏繞在他的身旁,略顯一股詭異之色。陰靈的哀號,對他來講,隻是那悅耳動聽的歌聲罷了,盡管很不可思議,但的確,就是這般。

他,仿佛不懼怕身邊的怨靈一般,從他那外露而無瞳孔渙散的雙目中,我們可以感受的到,他對世間的一切,全不在乎,他,如同死人般,沒有痛苦、沒有快樂、沒有哀傷。他,是那樣的麻木,讓人不由渾身發顫。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是在他的麵前,我們卻無法肯定到,他的“內心”,能否與眼睛有所聯係。

他,手持半人高的鐮刀,視生命如草芥,萬物在他的眼中,如不堪的垃圾,似乎,能夠隨意的收割。

黑衣男走到那身材肥碩的中年人麵前,無喜無悲的撇他了一眼,開口說道:“放心吧,你的“國”,無礙......”出乎意料,他的聲音,與他的外表的陰冷,完全不同,他的“音”,帶著迷人的磁性。

聽到這裏,那兩父子頓時送了口氣,3萬的人命,才換來一個如此邪氣、陰暗的召喚魔法陣。盡管他兩並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不過在這種國家危難之際,他們隻得盲目的聽從眼前這位突如其來的黑衣人,以國家征兵為名,精心的挑選了3萬之眾,一夜坑殺,用他們的靈魂與鮮血,祭奠那黑衣人口中,不知名的生物。現在,他們等待的,是那即將到來的生命。

忽然,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一聲仿如地獄的怨嚎,徹響了整座地下室。他,來了。

魔法陣,泛著紅光,漸漸的,猶如血水湧入,形成一池鮮血匯集而成的池水。驟時,一陣深紅色的閃光,血腥之氣迎麵吹來,將這原本還算整潔的地下室,吹的淩亂。紅色的血霧風暴、尖利的深淵咆哮,仿佛填充著整個世界。那兩父子,蜷縮在小角落裏,互相緊緊撫抱著,身體不住的顫抖,企圖平息此時的緊張。可惜,膽小的人就是膽小的人,兩個膽小的人,聚在一起,更加擴大了此時他們內心的不安,適得其反。

你的血,你的國

他的靈,他的死

喚之切,恨何生

黑夜來臨,你將徹底蘇醒

你以那世人無法明白的願理,指引死靈們的歸地。

你手持鐮刀,在“空”下漫步

你一手“心”,一手劍,世人憎懼你,但我不懼你

你降下懲罰吧!如同懲罰那罪惡的西西弗斯般

狡詐,在你的麵前,卻如薄紙樣脆弱

夜空下的你,達納特斯,夜之子,我讚美你!

我需要你的幫助,鮮血與靈魂祭奠你

無望的歎息之牆,無際的死靈軍勢......

遠古的咒文,回響在空曠的密實中,迎合著血霧的升騰,一種詭異、血腥、殘暴的美感,互相交錯,讓人無法形容此時另類的美,盡管,那隻是一刹那的美......

突然,隻見黑衣人雙手手指交叉,連續結印,口中念叨著的咒語隨即停止。血色的風暴消失,怨靈的哀咒頓逝,地下室裏,隻剩下那黑壓壓的死靈軍團!原本那紅色的召喚魔法陣,卻已被那死靈軍團所徹底損毀,地麵上,隻剩下那殘缺的經文。

空氣裏,一股腐朽的氣味迎麵撲來,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原本充斥著血腥氣息的地下室,此刻,卻變的另一番景象。密室裏,那若有若無的血氣,飄散在大氣中,盡管腐朽和死亡的氣息,是那樣的濃烈,但它仍未散開。腥臭、長年發酵、血的味道,混合的夾雜在一起,使人鼻子發酸。

陰寒,徹底的森冷,彌漫在四周,空氣仿佛凍結了一般,讓人無法呼吸。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寒冷,而是包括了心靈,乃至靈魂的寒冷,寒的徹骨,寒的痛心。

殺氣,強烈的殺氣,從那已死去多時的亡靈身上,緩緩升起,亡靈們那早已渙散已久的雙瞳,閃爍著若有若無的精光,這些亡靈,與一般的亡靈不同,從他們那憔悴、猙獰的臉龐以及那灰色的瞳孔中,我們可以發現,他們,似乎存在著智力,盡管不明顯,但那卻是事實。

亡靈有智慧,多麽大的笑話啊?這如同烏龜跑的比兔子快,深海魚可以在陸上自由呼吸一般可笑。可是,今天,這些亡靈卻告訴世人,亡靈有智慧,不是笑話!那是可行的,他們,便是那最好的證明!

黑衣人環視著周遭那黑壓壓的亡靈部隊,滿意的點點頭。雖然數量上,因為獻祭生靈質量上的不足,所以導致召喚的數量,遠沒有預計中的那麽多,隻有1萬左右的亡靈。不過,這已經足夠了,隻要使用得當,這隻平均等級在2級以上的亡靈軍隊,輕易的粉碎大陸上任意一個中型國家的武力,並不是什麽難事。

“數量1.2萬,可以很輕鬆的擊退任意一個中型國家的武力。”黑衣人轉過頭,對著那還蹲在牆角,仍沒回過神來的兩父子,無喜無悲的說道。

“哦......哦......”兩父子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看著眼前這隻殺氣騰騰的亡靈軍隊,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他們不敢確信。

黑衣人似乎很厭惡眼前的這兩父子,隻是瞥了他們一眼,便不予理睬。他找來一匹強壯的骨馬,翻身而上。

“亡靈軍隊,出發!”

整隻亡靈軍隊,在他的帶領下,緩緩的從地下室裏走出。

“父王,這......這是......是真的嗎?”看著黑衣人離去,原本麵色灰暗的年輕人,顯的更加的灰白,就像抹了層白粉,與死人無樣。看來,他嚇的不清。

“應該......應該是真的!”肥胖的中年人,盡管麵色也不好看,不過,他還能保持著少許的鎮定。在心理素質上,他要比他那年輕的兒子好多了,雖說他們一人半斤,一人八兩來著。

“別忘了,我們的承諾,我會來找你的!”

忽然,一句話傳到他們父子的耳邊,他們兩的麵色,如冬日的銀雪,一片慘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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