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 甲蟲之牆 節04 殤
“我說，老弗丁，你們這信號彈有沒有用啊？大門不鎖也就罷了，看到敵襲警報居然也不出來，是不是斯坦索姆就是這樣被屠殺幹淨的啊？”大寶毫不在意的戳著老弗丁的痛處，當年他從斯坦索姆跑出來的時候，那裏還沒有經曆大屠殺呢……
老弗丁並沒有注意到大寶話語中的調侃，隻是皺著眉頭，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們身後那片此時才剛剛變得起來的壁爐穀，正在疑惑的看著那一盞盞剛剛亮起來的油燈……
“……這……這是怎麽回事？”老弗丁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無論什麽時候，老弗丁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城市——如此鬆懈的城市，即便是在和平你那帶也是完全不會有的！更何況這個城市可是血色十字軍的駐地！而這裏也是西瘟疫之地，艾澤拉斯大陸上最危險的幾個地方之一！換句話說，壁爐穀可是一個要塞城市！一個要塞城市居然會有如此鬆懈的城防！這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將這件事情講給別人聽，除了得到一片嘲笑，以及幾句神經病之外，絕對不會有任何被人相信的可能。
一個處於西瘟疫之地的要塞城市的反應速度這麽慢，而且居然還沒有人駐守城門，隨隨便便就讓人進來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是牛倌他們的眼睛花了，就是由問題出現了。當然，現在事情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們的麵前，第一條完全被否定了。
除了第一條之外，那麽這道簡單的選擇題也就隻剩下最有一個答案了。
城市中出問題了！
“怎麽了？就算是防禦力量薄弱，你也不用這麽驚訝吧？要知道這可是血色十字軍的地盤！那幫人都是瘋子……恩——當然你兒子除外……嘿嘿。”大寶忽然發現自己的說出哦話了，趕緊嬉皮笑臉的加上了一個注釋，然後接著說：“瘋子嘛，他們的思維方式肯定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當然出現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啦。”
“是嘛，老弗丁，大寶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啊。無論從大寶嘴裏說出來什麽，或者作出來什麽，都不用去在意地啦，在他的身上，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啦……”餅幹笑嘻嘻的學著大寶說話的方式，拍了拍老弗丁的肩膀笑道。
“恩……嗬嗬。”老弗丁幹笑了兩聲。對於牛倌他們這個團隊，雖然大家地人都很好，但對於他們那種百無禁忌的開玩笑方式，老弗丁這個保守的聖騎士還是有些敬謝不敏的……當然，人都是好人。
“……無論如何，我本人雖然也很讚同血色十字軍都是瘋狂的狂熱者這一點，但是盡管他們很狂瘋狂，但瘋狂不等於傻。盡管血色十字軍繼承了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大部分遺產……但是！要知道當時的白銀之手騎士團就算沒有分裂成血色十字軍與銀色黎明，就已經被打殘了。在天災的攻擊中一下子就從世界頂尖的騎士團，一下子淪落為不入流地軍團當中，其中的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
老弗丁話語中的惋惜。即便是正在開玩笑地大寶與餅幹，聽到老弗丁話語中那濃烈的情緒之後，也自覺的收起了他們臉上那嬉皮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不過在老弗丁視線不及的地方，兩人也是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就好像在長輩麵前被教訓的小孩子一樣。
盡管沒有了聖光之力地老弗丁。也許還不如一個4、50級地冒險者戰士厲害。在他們團隊這些平均等級已經超過70了地超級精英團隊中。更是弱地好像手無縛雞之力地書生似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團隊中地人總是不知不覺就將老弗丁當作自己地長輩來看……
也許。在老弗丁身上。那隻有經曆過很多滄桑才能沉澱並且發酵。好像醇厚地美酒一樣地氣質。才是眾人對他道事情都非常上心地原因之一吧。也許是那說不上慈祥。但是更多一些鼓勵地眼神。正好填補了眾人心中對於父愛地渴望吧。
老弗丁地話還在繼續著：“在那個時候。就連我都以為白銀之手騎士團已經完蛋了。但是不得不說。莫格萊尼這個家夥實在是很厲害。不僅收攏了戰後生存下來地大部分精英。甚至還以此為家底。慢慢地發展成如此巨大地一個大型軍團……可以說。除了素質比起之前地白銀之手騎士團有所下降之外。無論是數量還是規模都遠遠地超越了以前地白銀之手騎士團。而建立起如此巨大基業地人。怎麽會是傻瓜呢？除了血色地教義之外。其他地基本上都是完全照搬了白銀之手騎士團地戰鬥方式以及作訓方式。這樣製度教出來地人。計算再差。也不可能業餘到這種程度。”
老弗丁輕輕地眯起了他地眼睛。盯著遠方那一盞盞亮起地油燈。肯定地說道：“這裏……出了什麽大事了……不知道是否跟泰蘭有關係。”老弗丁憂鬱地說道。眼神中所透漏出來地是濃濃地關心。
這裏地大領主是他地兒子。所以即便老弗丁很反感血色十字軍地教義。但實際上他在愛屋及烏之下。還是很擔心整個壁爐穀地成長。而眼下。大軍壓境地地黑騎士們。很有可能在轉眼之間就將這個城市打得滅掉。無論壁爐穀地軍隊有多少。當那可怕黑騎士軍團發起衝鋒地時候。一切都會被他們地鐵蹄踏個粉碎！
即便是牛倌他們這樣地精英團隊。即便是巨龍英雄阿德那強大地戰鬥力。在這數量龐大地黑騎士衝鋒中被淹沒掉。數量多了。就會發生質變……
“希望他沒事……那我們怎麽辦？”大寶看著那扇堅固的大門，“要不……我們先在這裏守上一會？然後讓我們身後那些血色十字軍有點反映的時間？也好讓你有時間去找你的兒子？”
大寶他們進入這裏之後，就在打著逃跑的注意，想要先找個地方藏起來，但現在，看到老弗丁有些擔心弗丁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分神，甚至出現什麽問題，這是老弗丁所不願看到的。
“……不。算了。”老弗丁隻是稍稍的猶豫了一小下，隨後就搖搖頭否定的大寶的建議。盡管血色十字軍所出現地問題。但現在還搞不清這個問題是否跟小弗丁有關係。
就在陳真等人還在商量的時候，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突然響起！然後所有人的臉色都猛然一變！黑騎士軍團來了！緊接著，就在眾人臉色微變的時候，一聲劇烈的撞擊聲突然響起……
“轟隆！！！”
撞擊聲發出地同時，大寶等人麵前的那個木門，頓時也發出一陣劇烈的抖動……無數灰塵簌簌的從這高大堅固的城門上被震下來。澆的大寶他們一頭一臉的。大寶他們甚至可以看到固定在牆上的螺栓，都發出一陣陣扭曲的聲音，然後又被那巨大地力量震得脫離了兩邊的石牆！直挺挺的拍了下來
隨著大門轟然倒塌，死騎領主莫格萊尼地身姿出現在大寶等人的麵前……而他，還保持著揮動武器的姿勢……
大領主莫格萊尼的一擊之威居然強大如斯！如此堅固的木門，在他的劍下形同虛設，僅僅阻擋了他一次攻擊，然後就被推到在冒險者們的麵前……
完蛋了！
餅幹、大寶的腦海中，同時跳出這樣一個念頭出來。
如果小弗丁帶著這群人到了城門那裏。然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或者說發現自己將那裏的守衛撤除了……那麽，自己地小命可就不保了！
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一頭冷汗。如果再想不出辦法來阻止小弗丁……那麽，大領主可是有權利處置叛徒的！與亡靈交涉完全可以被視作敵視行為了！再聯係到小弗丁對自己一直都有不滿，甚至最近還發現自己的研究……
在死亡的壓力下，大檢察官伊森利恩完全崩潰了。
“……所有人！都不許跟他去！他就是個死人而已！你們都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一邊瘋癲的叫著，一邊在自己的手中聚集著靈魂魔法的力量……
但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願意聽從他地命令了，所有血色十字軍的戰士都好像上進了發條的時鍾，依然保持著應有的速率，邁著整齊的步伐跟在小弗丁的身邊向那裏跑去。越跑越遠……
“你們都會後悔的！你們都會後悔的！”一邊瘋狂的叫著，大檢察官伊森利恩地手猛地一抖，好像現在就要將手裏的魔法扔出去似地。
靈魂湮滅……
從古代流傳至今的強大魔法，即便是有著強大實力的存在，隻要輕輕的，將其靈魂之火吹滅的話……
“大人！大人！冷靜啊大人！現在幹掉他的話，您也要被鬆緊審判所的！大人！”一直都堅定的站在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一邊的那名血色法師用力的拽著大檢察官伊森利恩的衣角，不停的叫喊著，試圖他冷靜下來。
“嗯？”大檢察官伊森利恩終於還是停下了手中的魔法。不是因為他聽到血色法師的話而冷靜下來了，而是因為……天災！大量的天災軍團湧進來了！而且還是階位非常高的黑騎士們！
“來了！終於來了！小弗丁的，我讓你反對！我讓你囂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一邊瘋癲的笑著，一邊的跟了上去，找個機會除掉他的老對頭大領主泰蘭弗丁。來。即便是宅男也無法擋得住它們的腳步！盡管舉著盾牌，擺出了最佳的防禦姿態，但僅僅是二十幾個黑騎士的輪流衝鋒，就已經打得宅男節節後退了，甚至比他身後慌忙逃跑的那幾個遠程這也退得還要快……當然。區別在於他是被動的被擊退。而其他人是主動的回頭跑。
好在，對方的目標明顯沒有放在大寶他們身上。而且當曾經的血色大領主莫格萊尼敲開了大門的時候，並沒有對大寶他們這一小隊人馬感到在意。任憑大寶等人逃跑，僅僅是讓他身後的那群黑騎士分出了一個小隊去剿滅他們。
顯然，最開始，老莫格萊尼並沒有發現，自己麵漆那地這幾個人就是之前害得他狼狽不堪的隊伍，畢竟這裏可是血色十字軍的地盤。部落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生存下去，更何況他們的隊伍中還有還幾個血色十字軍最為憎恨的亡靈呢？盡管，陳真他們是被稱作亡靈叛徒的被遺忘者。
也正是因為如此，餅幹大寶他們這群好運地家夥這才殘喘到現在。
但隨著宅男那令人驚異的防禦能力，以及已經逐漸加到半個團隊的黑騎士，他們的輪流衝鋒居然隻是打得對方連理那後退而已！一點幹掉他的跡象都沒有！直到此時，老莫格萊尼這才發現這個隊伍，就是一個多月前讓自己狼狽不堪，並且差點掛掉的那個團隊……
因為。當時宅男那堅硬的盾牌，還有他居然能擋下自己那麽多次的攻擊，這都讓老莫格萊尼記憶猶新……而現在。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仇人！當下哈哈大笑，抽出了自己新配備地重劍，一臉猙獰的衝了上去……
除了大寶他們在正麵的這一點之外其他地方，黑騎士們已經從兩側繞了上去，並且輕易地突破了大領主泰蘭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防禦陣線，向他們身後住滿了血色平民與那些脫衣卸甲的血色十字軍戰士們衝去……
屠殺，這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盡管血色十字軍已經奮起抵抗了，但是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下，那些甚至連武器都沒端起來的血色十字軍戰士。紛紛的倒在了黑騎士的騎槍下，一具具布滿了血洞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黑騎士們的身後，溫熱的身軀，隨著身體中的血液而漸漸流逝、冷卻……變成一個個冰冷的屍體，再也沒有以往的活力了。叫……這一次，他可沒有了上次的運氣，在黑騎士的配合下，老莫格萊尼狡猾的混在黑騎士中。由於同樣都是黑甲，並且現在又是黑天。所以宅男最開始並沒有看到這個騎士地身份，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老莫格萊尼的騎槍，已經深深的插進了他的心髒中……
以防禦普通6階黑騎士的手段來防禦死騎領主，被秒殺，也就不足為奇了。
“鐺！！”
老莫格萊尼幹掉了宅男這個烏龜殼之後，再次揮動著武器砍向餅幹，大牛猛然從斜刺裏衝鋒過來，舉起手中那把墮落的灰燼使者狠狠的斬向莫格萊尼。老莫格萊尼輕輕的一抬盾牌。就將大牛擊飛。並且，他地武器。準神器墮落地混進使者，也被脫手而出，輕輕的插進老弗丁地麵前……
“殺！！”大領主泰蘭突然殺出，他已經看到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對方的指揮官！隻要幹掉他，糜爛的戰事就能有搬回的希望了！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十字軍團在黑騎士的衝擊下居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哼！”莫格萊尼輕哼一聲，老一輩大領主的實力，絕不是小弗丁這樣的新丁所能了解到的。僅僅一次攻擊！泰蘭就被莫格萊尼狠狠的飛擊了……
“不”老弗丁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擊飛，旁邊一名檢察官模樣的人突然扔出一個漆黑的光球……
然後，泰蘭就好像被吸幹了似的，一下子萎靡了起來……
“不！不……不”
老弗丁怒吼著，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如此軟弱！
然後，他拔起了他腳邊的灰燼使者……頓時，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戰場。
救贖的光芒一次次的在大領主泰蘭弗丁身上閃過，苦戰之後又經過一次大爆發的提裏奧弗丁，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一次次的透支著生命力，不斷的將那飽含著溫暖的能過量一次次的揮灑到他的兒子身上，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平息他心中那無盡的悲痛與哀傷……但是，那個強壯地身軀，卻再也無法站立起來了，他的兒子，繼承了老弗丁的意誌。雖然因為老弗丁以及自己那死在天災之手的母親，而稍稍有所動搖。但是，小弗丁的心，卻依然跟他的父親在一起，無時無刻不在夢中仰視著自己那個英雄地父親……
並且，讓老弗丁的身影也給他帶的生活中帶來的一絲光明。在無盡的殺戮中，無盡的怒火中……忙著複仇、忙著屠殺，白天戰鬥，夜晚忙著作戰計劃，整天整天都沒有任何空閑的時間，將自己變成一個全速運轉的機械，無論何時都處於超負荷運轉的狀態中……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忘掉心中地悲痛。
殺戮、戰鬥，好像毒品一樣麻痹了他的身。但卻無法麻痹他的心。
即便是在這無盡地黑暗中，即便是在已經累得好像一條死狗一樣之後，在晚上。在夢中，小弗丁依然沒有忘記他父親的教導。隻有在這個時候，小弗丁才會回憶起兒時的溫暖，再次重溫那種已經很久很久不曾體會過的，那種名為幸福的感覺……
所以，他已不願等待了，這也不願等待了。即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所遺憾的，並不是自己那即將逝去的生命。而是……他還沒有見到他的父親。
在最後地那個時刻……當他看到父親的背影，那個一如小時候所崇拜的英雄一樣的背影之後，小弗丁終於含著笑，閉上了眼睛。
他，
死得其所。
嘴角上的微笑，還有他那平靜而又溫柔的表情，都在告訴老弗丁，他已經沒有遺憾了，就這樣含著微笑。含著滿足……含著對這個世界的最後那點依戀……小弗丁平靜的走了，就這樣，平靜的走了。
死者已矣，生者當繼續努力。
這句話說起來輕鬆，但實際上這句短短地話，卻字字重愈千斤，說起來雖然輕飄飄的，但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無比的沉重。老弗丁。這個好人。這個正義感十足的聖騎士，經曆過無數的風風雨雨。
與燃燒軍團戰鬥過。剿滅過天災軍團的亡靈大軍，帶過兵、打過仗、當過貴族，成為過地位尊貴的領主，也呆過隻用來囚禁叛徒的肮髒牢籠。甚至還被背叛、被欺騙，但也得到過真摯的友誼，也被所有部下甚至是身為敵對陣營地領袖所敬佩著！
但是，當他靜靜地看著小弗丁的屍體，終於放棄了使用救贖，趴在他地身上無聲的哭泣時……這位經曆一波三折的偉大騎士，也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父親而已。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最淒慘的事莫過如此。
沒想到，見麵即使最後一麵。一路上都在幻想著如何補償小弗丁的農夫提裏奧，一路上都在構思著如何在自己兒子麵前懺悔的父親提裏奧……這位剛剛失去了唯一一名親人的老人，並沒有被擊倒，他，沒有倒下。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讓我見到了小弗丁最後一麵。也……謝謝你們，給了我見我兒子的勇氣。不用勸我，我現在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不想聽，就讓我好好靜一靜吧……我要親手埋葬他，也算是我這個懦弱的父親，盡最後一點力吧……”
“那……你今後要去做什麽？你要去哪裏？”牛倌看看他的團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要麽兩眼淚汪汪的，要麽就垂頭喪氣的默然不語，整個團隊中，也就隻有經曆過太多悲歡離合的他，還能繼續開口。牛倌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叫住準備離去的老弗丁問道。
“……我要埋葬我的兒子，今夜之後，某個地方也許就會多出來一個無名的墓碑，也隻有一隻小小的戰錘孤伶伶的陪伴著它……每年的今天，都有有一名帶著草帽的農夫靜靜的出現在這個墓碑的旁邊，默默的撫摸著那冰涼的石板，輕輕的說一些趣事，然後悄悄的走掉……”
老弗丁靜靜地說著，他的眼淚早已流幹了，此時，他隻剩下心死之後的沉寂了。靜靜的說著，語氣中的漠然，讓牛倌等人都為之揪心不已。
“然後呢？”牛倌再次問了一句。
“然後……”老弗丁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怒火、希望、悲傷等等等等……太多太複雜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從老弗丁的眼中流露出來，那強烈的情緒甚至能感染到站在他身邊的其他人！
“然後。”老弗丁抬起頭，慢慢的看著遠方的天空，“然後，我不會在逃避了。我的懦弱已經讓我失去了我的妻子，隨後又是我的孩子。在失去之後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老弗丁的聲音鏗鏘而又有力，每個字的力度都好像鐵錘重重的砸在鐵氈上的那火紅的鐵塊一樣！炙熱而又有力！每一個字似乎都能迸發出一片火花一樣，重重的叩擊著周圍所有人的心靈……
“這個世界需要改變！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它的正軌，而現在，終於到了改變的時候了！我要聯係散落在各地的騎士們，聯絡那些曾經為了理想而幹灑熱血的戰士、聖騎士……我要……我要重建……！！”
震撼人心的聲聲話語，在牛倌等人的心中回蕩著，久久無法平息……
在這戰火彌漫的戰場中，老弗丁輕輕的抱起小弗丁的屍體，靜靜的走掉了，沒有讓任何人跟上來。牛倌、陳真他們也就隻能看著這個滄桑的背影穿過硝煙還未散去的戰場，漸漸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恩？”牛倌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靜靜的看著老弗丁的背影，將他的頭盔抱在胸前，默默的為那個遠去的背影祈禱著。祈禱這位老人不要因為這次打擊而完全垮下去。
“……我想哭。”陳真一邊說著，他眼睛裏的淚水已經再也含不住了，好像水龍頭一樣嘩嘩的流了下來。
“……別說了好嗎？”牛倌歎息了一聲，抹掉了眼角的**，“說得，我也想哭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餅幹已經哭得跟淚人似的了，鼻涕眼淚一大把，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其他人也差不多，不是像牛倌這樣暗自抹眼淚，就是哭得淅瀝嘩啦的，就連大寶這個樂天派都已經哭得不像樣子了。“……你哭得真難看。”大寶的聲音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變得沙啞、沉重了許多。
陳真看了看大寶的臉，抽抽噎噎的說道：“你看（抽噎）……你看你的鼻涕都（抽噎）……都快垂到腳麵上了（抽噎）
“……”大寶就屬於那種讓他死了都不可能看到他眼淚的人，但既便如此，他此時也是暗自擦了擦眼淚，然後裝作沒事的人死的突然來一句：“咱倆比比誰的鼻涕比較長吧！”
“……撲哧。”餅幹破涕為笑的，然後她的鼻涕就突然被噴掉地上了，一條長長的絲線還連在她的鼻尖上，然後那塊鼻涕飛出去老遠……
“你贏了……”大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