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山還是那個荒草山,藥王還是那個藥王,這麽久過去了,一切都沒有變化。花骨朵駕馭著小黑直上荒草山,遠遠的,花骨朵便向山上的那間草屋大喊:“爹爹!人家回來啦!”

聽聞呼喚聲的藥王臉色頓然一喜,丟下手頭的書一刻不停留的向外跑去。一出門,藥王便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花骨朵,眼淚嘩嘩得流了下來。

花骨朵從小黑頭上跳下來投入了藥王的懷抱,撒嬌道:“人家可想你呢,爹爹你有沒有想人家?”

藥王鼻涕眼淚流得哪都是,他一擤鼻涕,柔聲道:“老夫就你這麽一個寶貝丫頭能不想嗎!日思夜想,無時無刻都在想,真是要了我這條老命了!”

“讓人家看看!”

聽言,花骨朵很高興,她仰起頭然後用雙手托起藥王的下巴,嘻嘻的笑道:“爹爹還是那般好看!”

“你這丫頭!”藥王愛憐的摸著花骨朵的頭,隨即,藥王的目光注意到了跟花骨朵一同到來的路凡等人。對於路凡,藥王自然很熟悉,隻是其他人就不認識了。藥王道:“他們是你的同學?”

“嗯!”花骨朵點點頭。

“都進來吧,站在外麵會失禮數的!”藥王笑嗬嗬的道,隨即轉身走入房屋。

林西莫和安對藥王笑了笑然後問了聲好,石敢當和巫馬也是點頭問好。

進入房間後,藥王為路凡幾人道了幾杯茶水,不好意思的道:“我這荒草山比較偏僻也沒什麽好茶,讓你們喝這些茶沫沫真是……慚愧。”

“不用客氣,我們都是熟人了嘛!”路凡笑了笑,其他人也表示不在意。

“爹爹,你不是有幾斤深海魷龍茶嗎?”花骨朵看到路凡他們身前的茶杯裏全是飄著茶沫沫,有些不高興。

聞言,藥王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幹笑兩聲後,道:“爹爹喝完了……”

“真的?”

花骨朵皺了皺眉,話語中滿是懷疑,她對藥王最清楚不過了,根本就是一個吝嗇鬼,好東西從來不往外拿的,她自顧自的向內屋走去。

“唉,丫頭,你這是要幹嘛?”藥王更為慌張了。

“人家自己找點東西款待我的朋友!”

花骨朵頭也不回,打開藥王私藏寶貝的櫃子首先看到的就是深海魷龍茶,花骨朵撅著嘴拿起深海魷龍茶對著藥王道:“這是什麽?”

“額……這個……啊哈哈!年紀大了有些事記不清楚了!哈哈!”藥王眼角抽搐了兩下,為了不讓自己處於尷尬的局麵自己大笑起來,心中卻是抱怨花骨朵揭他短。

“哼!小氣!”花骨朵瞪了眼藥王,然後自己重新為路凡幾人沏茶。

片刻後,路凡端起茶閩了一口,芳香四溢,口鼻清香,那股茶香回味無窮,隻是這一口足以芳香在齒間駐留一日而不散。

“好茶!”路凡不由得稱讚。

“當然是好茶,十年才長一片葉子,你們一口喝去了幾百年的時光!”藥王在心中嘀咕,看著路凡他們享受的樣子他一陣肉疼。但藥王臉上卻是帶著笑意,他道:“喜歡的話,走的時候可以帶點。”

“那謝藥王了!”路凡也不含糊,他對好東西向來不拒絕,他微微一笑,很禮貌的回應。

“……”藥王心肝肺全都疼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當路凡幾人品完茶後,路凡直奔主題,對藥王道:“小子也不繞彎子了,我來荒草山的目的就是向您詢問關於封魔尺下落的消息,還望藥王透露一二。”

“封魔尺?!”

藥王身體一僵,將頭瞥向了花骨朵,目光中有幾分責怪。

“人家什麽都沒有說。”花骨朵看到藥王的目光直搖頭。

藥王這才鬆了口氣,他正色道:“封魔尺那是萬年之前的東西了,到現在早已經沒了下落,關於封魔尺下落的事,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

藥王和花骨朵剛才的表現,傻子都能猜到藥王知道封魔尺的下落隻是不願意說罷了。

路凡知道其中定有貓膩,淺笑道:“藥王可知道聖道學院地下的通道封印?”

藥丸臉色一變,沒有言語。

而後,路凡將臧想要破壞封印的事為藥王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藥王瞠目結舌,最後路凡問:“您這下知道了吧?整個魔獸大陸的存亡可掌握在您的嘴巴裏。”

藥王沉默了。

路凡幾人知趣的沒有說話,房間裏頓然死寂了下來,沒有一點聲音,落針可聞。

良久之後,藥王長歎一口氣,道:“封魔尺的下落,老夫是真的不知道。”

“這……”

路凡的目光中露出了怒意,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藥王明知而不道來的行為在他們看來自私自利,至魔獸大陸安危而不顧的小人,是將魔獸大陸推入血雨腥風之中的凶手,一時間投向藥王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們先別生氣。”藥王臉色複雜,似乎在做很艱難的決定,他頓了頓,道:“其實,老夫手裏有一塊封魔尺的殘片。”

“什麽!”

路凡霍然大驚,又驚又喜又意外。

這時,路凡幾人才知道藥王為何不願告知的原因,因為他手中就有一塊封魔尺殘片。封魔尺作為大陸最高神器,即便他的殘片也是很多人想要奪取,而藥王更是對這些異物情有獨鍾,讓他舍棄談何容易?藥王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足以證明他還是心懷天下,有心有愛的好人,眾人銳利的目光頓然又柔和了下來。

“你們不用高興的這麽早。”藥王撇過頭,他的話如涼水一般潑在了路凡幾人的身上,他道:“不是說有一年的時間嗎?你們若是在一年內搜集到其他四塊封魔尺殘片,老夫便將這封魔尺殘片拱手送上,若是你們搜集不全,即使老夫將這塊封魔尺殘片給你,那也是枉然。”

路凡幾人沉默片刻後,點點頭。

路凡道:“那您要保管好這封魔尺殘片不能讓他落入其他人手中。等我們搜集到四塊封魔尺殘片後,我們會回來取它!”

藥王笑了笑,目光從幾人的臉上掃過,道:“誰也不知道封魔尺碎片在老夫手裏,隻有你們幾人知道,所以不用擔心它的遺失。”

“其他四塊封魔尺的下落,您真的不知道?”路凡還是覺得藥王知道封魔尺的下落,畢竟院長說過,普天之下唯有藥王最淵博,他若是不知道恐怕真的沒人知道了。

藥王搖搖頭,“這塊封魔尺殘片還是你和丫頭從風梁山那幾個老頭那裏弄來的。”

路凡恍然,他怎麽說當日花骨朵取完一物之後,那幾個老頭心疼得直吐血,花骨朵將封魔尺殘片這等寶貝取走了能不吐血嗎。路凡也明白了藥王為何三番五次的上風梁山與那幾個老頭比試,輸了一次又一次卻依舊堅持不懈,原來他的最終目的是這塊封魔尺殘片。

“那我們去哪裏找餘下的那四塊封魔尺殘片呢?”路凡不由得發愁起來。

藥王忽然想起一個人,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封魔尺的下落!”

“誰?”眾人的臉上都是一喜,路凡問道。

藥王不緊不慢的道:“北麓山穀,張鄂可!他的一生都在尋找封魔尺,對封魔尺的固執已經到了超出生命的地步。不過,這人比較怪異,若是不符合他怪癖的人他連見都不想見。所以,從他那裏得到關於封魔尺的消息難上加難!”

“什麽怪癖?”石敢當問道,在他看來誰的怪癖也比不過路凡,因為他曾目睹路凡用一根手指對維綸實施了抽.插運動。

“到時候你們會知道。”對於石敢當的問題,藥王隻是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

路凡對怪癖這事沒有在意,問道:“北麓山穀在哪裏?隻要能找到他的人,便沒有解決不了辦法。”

“北麓山穀這個地方可不好找。”藥王緩緩的道:“想要找到北麓山穀必須穿過惡幽林,而惡幽林可是十分危險的地方。”

“惡幽林,我知道!”石敢當一抬手,有些激動的道:“惡幽林我去過,那裏相當恐怖呢!不過我還是活著回來了。”

惡幽林一直被稱為禁地,它的恐怖威名隻因惡幽林霸主而起,魔核獵人公會曾發布過一個高達十萬金幣的懸賞,受到金幣誘惑的魔核獵人紛紛前往,這麽多年來,前往惡幽林的魔核獵人不計其數,凡是進入惡幽林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石敢當是唯一一個例外。

惡幽林霸主一直籠罩著一層麵紗,神秘而強大。

藥王有些吃驚的看著石敢當,隨即笑道:“運氣不錯。”

“您見過惡幽林霸主嗎?”路凡聽藥王的口氣似乎知道惡幽林霸主,於是路凡便問道。

“它啊!老夫沒有見過。”藥王笑著搖頭,“年輕的時候,老夫與張鄂可有些交情,那一次是由張鄂可帶領老夫前往他的住處,一路小心翼翼可還是被那家夥發現了,那時所經曆的場麵老夫終身難忘。”

“到底經曆了什麽?”路凡對這個話題很敢興趣。其他幾人也是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

藥王仰起頭,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然後長歎一聲,道:“隻是一個照麵,那家夥的觸手就差點要了老夫的命!”

“觸手?”路凡的眉頭皺了一下,將頭轉向了石敢當。路凡曾聽聞石敢當講過他在惡幽林的事情,其中就涉及到了觸手這個詞匯,當時路凡並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那觸手便是惡幽林霸主的一部分。

問題來了,什麽魔獸有著觸手?

聽到藥王接下來的話,路凡以及石敢當幾人臉上立刻露出駭然之色。

“惡幽林霸主的觸手覆蓋整個惡幽林,想要不讓它察覺的情況下穿過惡幽林十分之難!即使經驗十分豐富的魔核獵人也是凶多吉少,因為沒有人了解惡幽林霸主的行蹤。”藥王淡淡的道。“所以,你們想要穿過惡幽林,然後再到北麓山穀,這之間可是要曆經千難萬險啊!”

“惡幽林霸主的實力有強?”路凡臉色凝重的問。

“老夫怎麽會知道,當時實力弱就算比我強上一點點也是強,好多年過去了再也沒有與它接觸過怎麽會知道?”藥王也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最後說了句:“也許並不強吧!”

路凡幾人同時翻了一下白眼。

藥王道:“惡幽林霸主既然這麽多年都未有人能夠除掉它,那說明說它的確很強!有多強誰也不知道。你們前往那裏多加小心就可以了。”

“好吧!”路凡無奈的聳聳肩,對其他幾人道:“上路了,前往惡幽林!”

路凡與石敢當幾人向外走,花骨朵跟了上去,藥王一把拉住她的手,驚道:“丫頭,你也去?”

“當然!”花骨朵掙脫了藥王的手,笑道:“爹爹放心吧,人家不會有事的!”

藥王剛要挽留花骨朵,卻看到她笑得那般燦爛,那是一種釋放了心扉的笑容,見此,藥王將欲要挽留的話全部咽了下去。花骨朵走後,藥王長歎一聲,道:“長大了就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