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invokeevilormisfortuneuponyou!Mycurseisaslongastime!”原這災禍降臨於爾等之身,時間有多長,我的詛咒就有多久!
晴朗的月夜,月光灑在微微泛紅的海岸上,一個白種男子渾然不顧渾身噴發的鮮血,高聲念誦著。
“我是一隻雄鷹,
我是隱蔽樹叢中的木頭,
我是緊握在手中的利劍,
我是戰爭中的盾,
我是書信中的一個詞語,
我是科學的代言人,
我是發起戰爭的槍尖,
我是創造人們腦海中思想的火焰的神。
是誰領導了山巔的集會,如果不是我?
是誰說出了月亮的年齡,如果不是我?
是誰指引了使太陽平靜的地方,如果不是我?
別了,德魯伊教徒們。你們作為自然守護者的身影將繼續在我們的傳說中奔波……”
伴隨著他高聲的呼喚,伴隨著海岸上無數龐大的海獸屍體的消散,伴隨著他渾身噴湧而出的鮮血不斷的飛灑到空中……一隻隻閃耀著血紅瞳孔的烏鴉不斷的從虛空中飛舞而出,圍在他的頭頂,盤旋嘶叫。
直到他帶著滿足猶如得到了救贖一般的笑容倒下之後,漫天飛舞著遮蔽了整個血色海灘的月光的烏鴉們的數量才停止了增長。
“嘎嘎嘎……”烏鴉淒厲的叫聲久久不絕,盤旋在他的屍體上留戀著他們的呼喚者……
一個月後,在蟲潮來臨之後的重慶新城。
砰砰砰,一陣卷簾門邊緣不鏽鋼片摩擦牆壁的尖銳聲,把呆站在交易站收銀台邊上看著漂亮妹妹聊天的王保林從呆滯拉了回來。
一個年輕的小妹妹拚命的敲門,對著王保林狂吼:開門,開門,求你開開門,讓我進去。”
王保林一個激靈,心想這個時候難道還有誰敢當街搗亂不成,連忙跨步上前就要打開位於地麵的卷簾門鎖,剛把鎖扣擰開,又是一聲慘叫,慘烈的聲音把王保林這個六虎之一的覺醒者都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是說這個血海屍山中爬出來的漢子膽子小,膽子小的早就死了,不過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他感覺到驚訝了。聽到了,他聽到了咀嚼聲,喪屍的咀嚼聲,人類的慘叫聲,還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哀嚎聲。
“王大哥,怎麽了?雖然說還不到開門的時間,但是聽她好像很急的,是不是有人餓瘋了搶劫啊?”收銀員奇怪的問道,她知道王保林可是基地中間勢力排的上號的覺醒者,而且是基地的老人了,所以才會幹這個當交易站的保全人員這個既輕鬆有有油水的差事,要知道,總是有些自認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家夥得到了一點點能力之後就過來想要搶一票的。
王保林沒有開門,“哢噠……”
門外的小妹妹絕望了,這是反鎖的聲音。
“你去告訴店裏麵的那幾個家夥,武裝起來,我授權你們,全副武裝。”王保林黑著臉站了起來,對著收銀員說道,“麻煩來了!”
“哦哦!”收銀員丟了魂一樣跌跌撞撞的朝著後門走了過去,後麵就是倉庫還有工作人員的宿舍,現在大多數的人都還在夢鄉之中,不過雖然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點聲音,慘叫聲之類的……
漸漸的,外麵的聲音逐漸趨於平靜,更多的是一些類似於一些被喪屍碰撞的嘩啦響聲,慘叫聲已經聽不見多少了,王保林凝神仔細的傾聽著……咀嚼聲多了很多。
那裏來的喪屍?警衛去哪裏了?大清早的沒有多少人不假,但是幸存者們都是和喪屍拚鬥過的主,怎麽會被一些普通喪屍趕到絕路?還有,為什麽明明沒有任何的能力波動就出現了如此多的死亡人數?太多太多的未知了……盡管王保林很想變身出去殺個痛快,可是,他也清楚,現在的情況很詭異,容不得半分的大意,大意的代價通常都是小命一條。
王保林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卷簾門邊上,透過不鏽鋼卷簾門的縫隙,首先是一個缺著左臂的喪屍映入眼簾,正在緩緩前行,王保林站在原地不動平穩了自己的呼吸!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個要搖晃換的喪屍竟然朝著他這裏走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王保林甚至懷疑那個喪屍有什麽新器官進化出來了,要不然那個泛著死灰色完全沒有焦距的瞳孔是怎麽看透卷簾門後的情況的?
“嘭……嘩啦啦……嘭……嘩啦啦……”喪屍不斷用身體碰撞卷簾門,而且附近越來越多的喪屍被吸引了過來,蹣跚著朝著交易站走了過來。
“氣息感覺不能?麻煩!”王保林看著移動而來的喪屍更加的確定了事情不對勁,不同於普通的喪屍,這些家夥,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隻能憑借著眼睛去觀察,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要知道,現在的覺醒者為什麽哪怕是沒有什麽出彩能力,甚至隻有雞肋能力的覺醒者都可以成為一個自由小隊的靈魂人物,原因就是這個氣息感知,龍哥傳授給夏風,然後在覺醒者中間廣泛流傳的一種感知方法。隱藏在一些視覺觀察不到的死角中間的喪屍,就要靠覺醒者來發現了。
“王大哥!”這時,十多個男男女女全穿著全身鋁合金板甲,拿著各種槍劍從後門裏走了出來。
“出什麽事情了王大哥?我們老遠的好像都聽見了有什麽**一樣,怎麽是不是有什麽不開眼的混蛋來找茬了?”
王保林伸手接過自己的專用盔甲,這個可是宋蟄特製的,為他一度變身達到兩米多高時的體型提供完整保護的可變盔甲。
“要是真的是有不開眼的混蛋過來就好了!”王保林說道,“可惜不是……”
“嘭……”
忽然一下子卷簾門被衝了個粉碎,一輛熟悉的軍用版小毛蟲二代出現在眼簾裏,車前蓋布滿了玻璃碎渣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血塊和毛發。跑車稍做停頓,大概車手正在尋找位置。
“這裏!”王保林伸手高喊了一聲
“嗚”的一聲馬達,跑車開到店鋪大門前,呲的一聲急刹。
“上車走人,有話路上說。”蔣文斌的腦袋從窗口探了出來。同時車後門嘩啦一聲被打開了。
王保林點了點頭,站到了車門邊,店員們一個個二化不說飛快的鑽進了車廂,在三兩槍解決了試圖靠近車廂的喪屍之後,王保林也走到車頭那裏,拉開車門做了上去。
看到王保林坐穩了,蔣文斌一邊開動了毛蟲一邊笑道:“這倒車鏡修理費算你的。”
這個笑話真冷。
但願今天發生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個冷笑話。
蔣文斌說完話,大手換擋,一個誇張的大倒車,然後猛踩油門,便從剛進的側門衝了出去。
“嘿嘿嘿不錯,雖說從良不下半年了,以前和喪屍玩躲貓貓的技能還沒丟。”王保林豎了一個大拇指給他。
“切!”
一縷陽光透過車前窗射了進來,王保林眯起雙眼,有點享受這光明的份量。
小毛蟲繼續在街道上行駛著,蔣文斌說道:“今天的事情很突然,巡邏隊大部分死亡,就連幾個幸存下來的巡邏員在說明了情況之後也變成了那種吃人的怪物,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今天上帝開始導演生化危機了麽?”
“沒錯!因為我們對他的仆人的迫害他老人家感覺到不爽了,所以就把副本升級了。”
王保林沉思了一下,問道,“有什麽新裝備麽?”
“嘿嘿嘿!”蔣文斌笑了,“還是瞞不過你的鼻子啊,原本都是準備淘汰的東西了,沒想到還真有白刃戰行不通的一天啊,諾,就在車坐下,你自己拿!”
王保林掀起車座,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旅行包,提出來之後轉身坐到位置上便迫不及待的拉開了拉鏈,嘴裏嘀咕道:“是不是子彈特別多,重量有些不對勁。”
拉鏈拉到一半,一個深黃色槍托露出來,他滿臉震驚的看向蔣文斌:“是木質槍托原版的AK?怎麽有這個東西?”
“嘿嘿,管他什麽原版不原版的,能用就行了唄,要知道上次的回收把那些純鐵製造的東西都回收了,我不是感覺這東西留著收藏也有意義麽,就留了一些。”
“我說,你的行動怎麽會這麽快,這才剛出事你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
“哢噠!”熟練的上膛,王保林瞄準了車窗外的喪屍就是一整點射。突突突。一陣急促如同爆豆般的巨響,震得王保林耳膜有點癢。
蔣文斌聽到槍聲先是一震,然後發出一聲發泄般的狂吼,興奮的吼道:“嘿嘿走了,去救人了。
“怎麽回事,還回去?你媳婦不在基地?”
“我老婆她帶著另一票人去救其他人了,隻要不是被感染了,現在都要救,奶-奶-的,哪怕是日本人也無所謂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隻要是人就有救的必要性,蔣文斌嘴裏的日本人,原本是葉卡琳娜哪一方的人,重慶的外國人還是不少的,正好,黑暗降臨那天他們在做什麽彌撒,一大票外國人都沒事,再加上葉卡琳娜早早的就覺醒了,時候也沒有幾個人因為喪屍或者其他的原因犧牲。這些外國人,也是葉卡琳娜一支的中堅力量,抱團,排外之類的事情到哪裏都是有的,而且因為曆史原因,哪怕是在合並之後,基本上,新城裏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雜牌幸存者,鋼鐵要塞不用說了,隻有龍哥基地的老人,還有那些可靠的有用的人才能入住,蟲潮來臨之後,新城就成了大多數幸存者唯一的選擇了,至於說農場……如果你想為蟲子的生育添磚加瓦的話,可以繼續呆著。
小毛蟲飆的飛快,這一片基本上都是無人居住的街道,冷無雙也是考慮到排外性,才將交易站坐落在了這麽一個地方,等到有居住區的時候紛亂的聲音就多了起來。
王保林眼尖,發現西麵靠著麵粉廠的位置圍了好幾圈喪屍,而在喪屍群的縫隙中,偶爾還能看見露出的點點黃色,那是軍用小毛蟲的標準顏色。
“蔣文斌,我看見了,在那邊!”
“那麽多?天她的車不知道有了多大損傷,但是這車如果撞壞,我們怎麽跑?就算我們毫發無傷的走得了,他們怎麽辦?”蔣文斌眼紅了,咬著牙齒擠出這句話。
“槍!”王保林拍了拍抱在懷裏的AK47,給了蔣文斌一個堅定的眼神。
王保林端槍朝前衝,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小毛蟲左邊的喪屍群一陣掃射,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激素正在急速分泌。同時瞪大自己雙眼,打量對麵喪屍的動靜。
果然,如他所料,那群圍集在小毛蟲邊的喪屍齊刷刷的扭過頭來,搖晃著朝王保林的方位撲來。而位於他身後的蔣文斌則是從側麵繞了過去,其他人都端著槍劍守在蔣文斌的小毛蟲邊,槍劍是適合白刃戰加槍戰的局麵,但是,麵對著白刃戰危險係數太高的情況的時候,單純的槍械這個時候就比槍劍好用多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越來越近了,靠王保林最近的一個喪屍是位中年女性,褐色的頭發沾著血塊,看起來分外的詭異,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彈夾空了,這個時候有一個喪屍猛的跳了起來,絕對超過了正常人的身體極限。
“啪!”
王保林拽著槍管回手朝著跳過來的喪屍頭上就是一槍托。
這槍托砸在腦袋上的感覺就如同自己兒童時代喜歡把鞭炮埋在土裏點燃悶響的感覺一樣。快感,有快感,王保林又是狠狠一下,把跳起來的那個喪屍腦袋徹徹底底的變成了辣椒醬。
“撤退!”這時蔣文斌的喊聲飄了過來,王保林扭頭一看,見到眾人都已近返回了小毛蟲上。
小毛蟲就在不遠處,對於王保林來說不遠,副駕駛的門半敞著,王保林丟下帶血的AK弓著身躥了進去。小毛蟲迅速發動,嗚的一聲,便駛出了麵粉廠,朝大道開去。
“擦了,多久沒有這麽憋屈的和喪屍打過架了?半年,十個月?”
旁邊的蔣文斌沒有答話,王保林意識到不對,扭頭朝著車廂看去,除了店員和幾個衛士一樣的家夥,他沒喲看到其他人,疑惑的看著蔣文斌說:“你媳婦呢?你不是去救她了麽?她人呢?”
“我去的時候車門是打開的,人已經不知所蹤了。”蔣文斌說著,眼淚就朝下掉。
王保林楞住了,呆滯的看著正在用左手胡亂抹淚水的蔣文斌,甚至忘了說任何安慰性的話。
走了,就這樣走了,都是一起的同學,都是好不容易才逃過了一劫大難不死的幸存者,蔣文斌還記得他就是趁著她驚慌失措的時機兩個人才滾到一起的,但是,今天,就在大家都以為一切都好起來了,什麽都不會發生了的今天,她去了!
王保林握緊拳頭,狠狠砸在副駕駛右邊的車窗上。“該死的,我就知道不能管這些肚子裏都是壞水的家夥!”
蔣文斌突然轉過頭來,帶著哭腔,平靜的說道:“老徐,還記得當年一部叫《南京!南京!》的電影麽?”
“記得!”王保林抬起頭。
“還記得那個年輕日本軍官在電影尾聲時說的那一句話麽?”
“嗯……活著,比死更艱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