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不停,就像這個溫柔的殺手一樣哭個不停。

我摟著她,看著昔日好友與他的妻子雙雙葬至大海,那是一種哭都哭不出來的情緒,就像胸腔裏憋著烈性炸藥,卻沒有導火索。

海浪拍打著岸邊的岩石,風雨無阻,一次又一次,就好像。

就好像現在我想錘麥森一頓一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光線開始消失,我感覺應該回去了。

露邇迪哭到雙眼紅腫,我護著她,沒有讓她淋到雨,饒是如此她現在還是很虛弱。

今天就吃了一頓早餐,午餐、晚餐都沒心情吃,出來的時候我們帶了一點東西出來,現在全部在背包裏。

帶著露邇迪找了一個屋簷,躲開雨。拿出礦泉水倒入泡麵裏,讓小拉加熱,它順帶給小黃熱了魚罐頭。

他們感情挺好的,如果可以我不希望用融合的方式來延續生命,這樣就會損失一個朋友。

小拉抓住難得能和露邇迪獨處的時間,緊緊挨著露邇迪,低聲催促她吃飯,自從諾娃跟露邇迪走一起後,小拉就失去了睡在露邇迪身邊的資格。

倒是經常跟小黃窩一塊。

在小拉的堅持下露邇迪喝了一口溫熱的麵湯,餓了一天,麵湯入口就停不下來,很快她就吃完了一桶麵。

我和小黃吃著東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老大,所以現在的你,是你,是它,還是你們。”

“沒想到你還懂哲學?”我從小黃罐頭裏夾了一塊魚肉。

“想到就問而已,一隻貓懂什麽哲學,我隻記得奧茲老大說過的,要生存,要活的比別的流浪貓舒服,就要把街上的流浪狗通通打服,然後做流浪貓的老大。”小黃老氣橫秋的說,以貓的年齡來看小黃的話,確實挺老的。

“沒想到奧茲懂的挺多啊。”

“所以說,你現在是誰。”

“我就是我,是奧茲,也是牧神,也是現在的我,很繞對不對?”

“你把貓說糊塗了。”它歪著頭想了一下,沒有想明白,為了防止我夾它罐頭裏最後一塊魚肉,小黃一口把魚吃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這種感覺,我們是一體的,我對於這幅身體太適應了,仿佛我生來就是貓,以前的記憶就夢。”

“以前的記憶是真的,我知道你還在就行。”小黃很耿直的說。

“這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最近做夢總能夢見第一次遇見老大的場景。”

我喝了口湯:“你說那條小巷啊。”

“嗯,當時我在後街的垃圾桶找到了一塊肉,我正咬著,三隻狗突然就把我圍起來,他們不止想吃掉肉,還想吃了我。我又餓又瘦,根本打不過,很快就被抓瞎一隻眼睛。”

放下泡麵,我伸手摟住它。

外頭還在下雨,雨幕下恢複電力的街燈亮起,街燈下徘徊的黑影破壞了這美好的一幕。

“小巷子裏一片漆黑,三條狗背後卻是一片光明,我拚了命都沒有闖過去,絕望又憤怒的叫聲引來了老大,那個時候的老大年紀可比我小太多了,但是體型一點都不比狗小,它迎著陽光從天而降,在你趕到之前就把三隻爛狗給打的服服帖帖。”

“隨後,我就把你帶去了流浪貓收留中心。”

“其實我是不想去,當時老大說:‘要不要跟我混?想跟我混就跟著他先把眼睛治了,我不收眼睛流膿發臭的小弟。’我看了它好久,然後我決定跟隨它。”

“原來是這樣,當時我以為你疼的不能動了。”

“其實當時想跑的話還是可以跑的,等我從收留所出來之後就一直跟著奧茲老大,那段日子我雖然失去了一隻眼睛,但很快樂,那一塊的街道有那隻流浪狗敢在老大的地盤欺負貓?”

小黃雙眼發亮,興奮的彈出爪子在地上摩擦。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奧茲的記憶裏,是他安排小黃替代自己,然後直接去麥森家把麥森先接走的,這是為什麽。

“小黃,你知道那天晚上為什麽奧茲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具體原因不知道,當晚它突然找我,說要發生災難,讓我去看好你,天亮就離開,我沒有問為什麽,照做了。半夜的時候我就開始發困,等到天亮的時候已經變的這麽大了,然後我按照老大的指示離開了。”

“這樣啊……”

“你在疑惑什麽。”

“感覺奧茲知曉未來。”

“貓時不時能看見未來。”

“哈?”

“昨晚我就夢見了今天會有屍潮襲擊公會,你沒有做出旗幟之前我也夢見過,細節上不太一樣而已。”

我整個人都啞了。

“其實那天去小巷,也是因為我夢見了那裏有肉,我也知道那裏會有狗,但是不去我就會餓死,夢到這裏就斷了,所以我還是去了。”

我不知道要說點啥,末世之前我一直做夢,末世之後我一直沒有做過夢。

我……

腦細胞還在糾纏,這個時候耳機響了。

“會長,露邇迪教官。”

是雅典娜的聲音,很淡定,應該隻是喊我們回去吧。

“會長,公會被屍潮襲擊了。”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語氣。

“哦,我們一會就回……什麽屍潮!”

“是的會長,現在我正率領大家迎擊屍潮,希望你趕緊回來,戰況緊急。”

“收到,穩住軍心,馬上就到。”

難怪我說今晚怎麽沒有看見幾隻喪屍。

“露邇迪,公會那邊鬧屍潮了,趕緊回去。”

“好。”

正好也很不爽的她火焰頃刻爆發,一對火翼在她後背延展。

“小拉,帶著小黃,我們先走。”

“貓可不想上天。”小黃說完就被小拉抓著飛走了。

“我們也走吧。”我不會凝聚翅膀那一手,但是我的速度依舊沒有落下。

風與火交織,照亮了城市。

靈感總是來的猝不及防,我與露邇迪的感知交加,逐漸同化。

“唳!”

我們的靈魂與元素之力在空中交織,賴於多年的默契,和小拉身形,一隻由火焰與狂風構架的巨鷹誕生!

“這麽炫酷的招式應該起個名字啊。”露邇迪說。

“叫啥?”

“合體技:颶風烈鷹!怎麽樣。”

“不怕諾娃吃醋啊?”

“哎呀不會不會啦。”

“好吧。”

此時樓頂層層龜裂,被掀開的石板朝著我們聚集,幾秒後鷹身外多了一層岩石裝甲。

“帶貓一個啊!”

我們一齊駕馭岩甲颶風烈鷹朝基地飛去,黑色雨幕中的基地燈火通明十分明顯,合體技狀態下我的感知能力能與它們分享。

基地外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喪屍,即使不用感知也看的明顯。

這太可怕,小黃剛說完屍潮就開始了。

等等!

“雅典娜,保護好稻子!”

“放心會長,現在的戰場還沒有進入基地,天上的火鳥是你們嗎?”

“是鷹!”露邇迪插嘴。

“好的。”

“ok,接下來交給我們。”

越靠近基地喪屍越多,這真的全城的喪屍都集中過來了,一公裏的感知範圍內密密麻麻的喪屍都數不清。

我們四個齊齊閉眼,他們的靈魂力鏈接我的感知之後呈現在我們麵前的就是岩甲颶風烈鷹的視角!

這就是從那個世界學來的技巧!協同作戰。

一個強者不會選擇,弱者不敢使用,我們正好的進攻手段!

俯衝!破壞!

巨翼所過之處皆是焦灰!

輕風所撫之處皆為碎屑!

岩爪擒拿之處皆成肉沫!

誅殺!

我們煽動翅膀,消滅怪物。

無數喪屍壘成高塔,試圖將我們攔截,可笑。

一星期前的我麵對這種情況說不定還是死上五六十次,現在?

“轟!”

四人之力的巨鷹直接撞向屍潮壘起來圍牆,那場麵就像那鐵棍去敲沙子堆積的城堡。

一碰就碎,弱不禁風。

包圍基地的喪屍被我們消滅了五分之三左右,這個時候他們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岩甲颶風烈鷹開始解體,我們也從巨鷹的視角回到自身的視角。

我控製巨鷹向工會門口降落,所有人都集合在那裏,得讓他們明白我們的實力。

“呼!”

火焰散去,我們顯現在眾人麵前,雅典娜並沒有更換機體,甚至沒有打開麵罩,屍潮之所以無法攻入基地,就是雅典娜的防禦裝置在生效,加上她親手指揮那些從天網手裏順來的無人機。

“會長!”所有人和動物們迎了過來,看見我們震撼出場他們好像鬆了一口氣,不再畏懼,而是勇敢起來了。

“沒有人員傷亡吧。”

“報告會長,目前還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情況。預計喪屍數量剩下五分之一,接近一千隻喪屍,還圍在外牆,請指示會長。”雅典娜上來匯報。

這個時候諾娃從一邊閃出來悄悄地把暈乎乎的露邇迪拖走了。

“好,雅典娜,你負責守家,其餘人,分兩隊,山姆你領一隊出門向左,我向右,殺它個痛快。”

“收到會長!”山姆興奮起來,抽出刀,選一半人和動物衝了出去。

這貨應該憋了很久吧。

“其餘人!跟我來!”

“殺!”

“殺啊!”

我帶頭衝向屍潮,隻留下一些零星的喪屍給後麵的人收割。

布都禦魂出鞘,海量的靈魂在它出鞘那一刻變成了它的養料。

它似乎有淨化靈魂的功能,隻不過它到底有什麽用現在還不得而知,我突然有了想法。

“喂,破刀,你吃靈魂到底有什麽用,展示展示?”我開始嘲諷倒貼給我的布都禦魂,洌也確實當著它的麵說它是破刀,關鍵是布都禦魂還不敢有一絲絲不滿。

這一回它怒了!

光芒大作,刀身震動,攻勢凶猛的喪屍立馬從我身邊退散。

我身後的人也停下來看著我。

其刀身上一百零八隻惡鬼文路再一次脫離刀身出現在我麵前,這一次它們嚎叫著鑽進了喪屍的體內。

一百零八隻喪屍身上黑氣爆漲,瞬間從喪屍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惡鬼。

“殺!”我舉起沒有紋路的刀指揮變成喪屍的惡鬼,它們轉頭就撕開了離自己最近的喪屍,順便將靈魂一齊吞噬。

召喚出惡鬼的布都禦魂再沒有吸收靈魂,戰場上的靈魂都被一百零八隻惡鬼分食。

“早有這技能,上星期你就該放出來,也不至於打的那麽辛苦。”

刀身微微發光,但我聽不懂。

現在也不是時候。

“愣著幹嘛,殺啊!”

我再不出聲,身後那幫傻掉的人得看到結束。

“隨著會長大人,衝啊!”

五十個單位,一半人一半動物,能掌控元素力的隻有三十來個單位,其餘人的身體都有被不同程度的強化,加上一星期的學習,這種場麵還難不倒他們。

這些詳細的情報還有賴於雅典娜的事無巨細,加入公會之前就要做全項體能能力檢測,並建立檔案。

真真細。

有了鬼的開路,這邊變的輕鬆無比,我跟在後頭指揮惡鬼進攻,確保盡量不出現死亡的情況。

就這樣我們奮鬥了三個小時,解決了圍牆外頭的殘餘的喪屍。

一百零八隻鬼在刀的召喚下重新回到刀身,那些被附身的喪屍在解除附身的時候化作黑灰消失在空氣中。

“不愧是名刀,有點東西。”

現在是11.30開個小會之後還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