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們進行了一次遠程會議,現在是夜晚八點,奈子她們剛好是早晨八點,開會前我在雅典娜給我那一堆東西裏找到了那個遠程會議用的投影儀,插上卡,通過跪倒的衛星加手環,完美的將畫麵兩端傳輸。

我跟阿爾提奧和天狼靠著沙發等待,時間到,門開,第一個走進來的是奈子。

我起身走過去說:“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多久。

“好久不見!”她張開雙臂,我們隔空擁抱了一下。

我看著她,投影的質量比較好,能明顯的看見奈子的黑眼圈和上火導致的痘痘,頭發不像之前那麽柔順,有些分叉和幹枯,看的我很心疼。

“怎麽心疼了?”她問我。

“當然心疼啦,一天天忙那麽晚,覺都不能好好睡,你看看著黑眼圈和痘痘。”我歎了口氣。

“我也想休息啊,可是總得有人幹活嘛,安啦安啦,沒事的。”她虛摟著我,我虛抱著她,兩個人隔著大半個地球膩歪。

“好吧,雅典娜跟拉最近在忙什麽,讓你這麽忙?”

“飛船啊,我告訴,你這個計劃來的正是時候,拉和雅典娜改造了智械堡壘,裝載了大批量的軍火,就想找個地方實驗呢。”

“那正正好啊~”

“啾~”

“愛你~”

打完招呼奈子開始觀察我這邊的環境,當她看見左天狼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驚訝之餘還很開心,她立即走過去打招呼。

“左祥子!好久不見。”

麵對奈子的熱情招呼,左天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眉頭皺的緊緊的,似乎是在思考麵前這個人是誰。

她想了一小會才舒展開眉頭,恍然大悟道:“奈子姐姐!”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聲音讓奈子疑惑了,但是她反應很快,接著說道:“你是左祥子的妹妹左卿子?”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奈子姐姐,卿子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左天狼。”

奈子沒說什麽,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阿爾提奧完全被無視了。

接著人員陸續入場,雅典娜進來同我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入座了。

山姆進來的時候得意的晃晃了手中的酆都鬼令,衝我眨了個眼,然後微笑著和天狼打了個招呼,看著不像是認識的,隻是大叔想要引起帥氣美女的注意罷了。

歐律諾墨還是老樣子,誰都不搭理,徑直走到座位,板板正正坐好。

小黃進來之後好奇的看了看阿爾提奧,麵對老前輩阿爾提奧還算有模有樣,躺在地上把肚皮露出來表示臣服。

我感覺不是很有必要,看小黃的眼神也不是這個意思。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露邇迪,她盯著兩黑眼圈,一看多日沒休息好。

奈子把凳子搬過來坐在我邊上,雖然互相碰不到,但是我們還是堅持靠在一起。

“我說,凱撒哪兒去了?”

歐律諾墨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在外出執行為期三天兩夜訓練計劃,所以無法到場。”

“行吧。”

“喂,我說開會呢,你們倆能不能正經一點啊?”山姆第一個有了意見,好家夥你一個半改造的機械人狗糧吃的倒是挺歡的。

“我們隔著大半個地球了還不認真嗎,坐在一起很過分嗎?”我還沒說話,奈子先發脾氣了,其他人都憋著笑,不說話。

“好,不鬧了,先把正事說完吧。”我拿起身邊厚厚的一疊資料,這些都是我整理出來有用的東西。

“先給大家粗略說明一下我的計劃,目前十一區一共有三大勢力,分別是黃泉組和眾神組,還有已經對外封閉的幻想鄉,這兩個還活躍的組織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所以我決定將他們清楚,然後交由左天狼率領的舊日組織來統領十一區。”

山姆拖著下巴沉思:“謔……搞大事啊。”

小黃磨了磨爪子,阿爾提奧兩眼發亮,它們兩倒是挺默契。

當然眼前一亮的還有天狼。

“雅典娜,基地那邊我能不能抽走兩個幹部和一百號人,和你最新研發的武器。”

雅典娜低頭看了十幾秒麵板,然後又看看歐律諾墨手上的資料問道:“你是想抽走奈子和山姆嗎?”

一針見血。

“對,他們是本地人,有些事情好辦一點。”說完我得意的看了奈子一眼。

她輕輕點頭。

“喂,就這麽讓我出外勤了,我能不去嗎?”山姆貌似一直是這個模樣,大哥你好歹是我們的幾大戰力之一啊。

“不僅僅你要來,你還要帶上你培養的人,在實戰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成長。”我肯定的說。

“我感覺你的想法有些草率,沒有具體了解對方實力容易打敗仗。”露邇迪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出來她在強忍著困意。

“下麵就來說一下我得到的情報。”

我拿起資料,坐在我身邊的奈子探頭過來看。

“首先是黃泉組,他們的總部在京都,分部較多,但是基本都是屈服於武力的勢力,沒什麽團結力。然後是眾神組,相對於武力屈服的黃泉組,眾神組要團結許多,並且在實力方麵要比黃泉組要高一個檔次,其總部在福島,根據接觸過兩方首領的左天狼對比,他們老大的實力隻有我在第一場遊戲第二個月上下,如果今天的會議通過的話,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直接去試探對方的實力,然後做一個總結。”

我把手上的資料翻開,奈子同投影複製後投遞給他們,趁這個時間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如果可以掌控兩個地區的話,是可以獲得大量利益別說一個國家,但是牧神確定一架飛船和百號人就可以攻下來嗎?”

露邇迪深表懷疑。

雅典娜放下文件說道:“這個計劃我初步同意,但是需要牧神進行一次實力測量,否則貿然出兵也

容易招致危險,如果對方真實實力真如牧神你所評估那樣,奈子、山姆飛船一天之內就能到達十一區協助你。”

“好,我昨晚要的東西呢。”這會我很需要一輛始祖鳥來代步,這樣三天的時間才夠用。

“還有不到一小時就可以到達你位置,還有你定製的槍。”

“很好非常好……”

【與此同時的海麵上】

“該死!終於到了,姓牧的你給出來!”

藤原信叫罵著撥開草叢,但是定睛一看卻傻了眼,這裏哪有什麽牧神,月光之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無情的嘲笑著跑了三十多公裏的一群人。

藤原信舉著鏡子走到沙灘上左看看,右看看。

這裏愣是一個人沒有,但是鏡子就告訴他人就在這裏。

看著沙灘他心想不會有鬼吧,還是有人把他殺了埋沙子裏?他雖然很煩躁,但是他甚至不敢在心裏抱怨一句對母神的不滿,上一任老大死的時候他就在邊上,被嚇的濕了褲襠。

手下的小弟對自家老大的脾氣很了解,現在他心情不好,你放個屁都會挨一頓打,所以默契的散開去找那個貓獸人了。

一想到前任老大的慘死,他便想抽根煙緩一下。

藤原信摸了一下口袋,發現煙沒了,也不知道是跑丟還是出門忘記帶了,這會一個掃把頭的小弟很精幹的遞上了一根煙,並給拿出火機給藤原信點上煙,點完甩甩了一塊錢一個的火機,然後把一整盒煙和火機輕輕的放到他的口袋裏,陪笑著退開了。

掃把頭一直是他很滿意的小弟,精幹有分寸,人又機靈,辦事又快又好。

一想到這裏極其好麵子的藤原信有了想法,自己想不出來叫他們來想啊。

“秀夫!”

剛退走的掃把頭一聽老大喊自己,瞬間一個百米衝刺就跑過來,停下的時候還不忘記蹲下擦掉濺到老大鞋子上的沙子,然後才彎腰站好。

因為藤原信自身就158,偏偏還不喜歡別人比他高,不肯彎腰的死了。

而橋下秀夫是個175的高個子,這要是不彎腰站好,沙灘上就會多一具屍體。

秀夫小心翼翼的措詞,獻眼道:“老大,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嗎?”

藤原信把手搭在秀夫肩上,然後故作輕鬆的說:“你平時深得我心,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這個母神賜下神力的鏡子上的謎語我已經破解了。”說著還把鏡子遞到秀夫麵前晃了晃,秀夫不敢動,甚至眼神都不敢在鏡子上聚焦,因為他沒有資格看或者聽母神降下的神跡。

如果違反了規定,那就要被刮去眼睛或者耳朵,又或者兩者。

秀夫不用看都知道其他人全都悄悄的溜走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被老大盯上。

即使他們已經放輕了腳步,但是鞋子落在沙灘上的聲音聽到掃把頭的耳朵裏就如同驚雷炸響,他的心一點點凉了下去。

“那,請問老大……”其實話說到這裏聰明的秀夫已經將他的意圖猜透了,不過這種話不能說出來,他隻能繼續裝傻。

“所以,我打算考考你,給你三分鍾告訴我人在哪兒。”說完藤原信自顧自的掐下了秒表。

秀夫趕忙用自己的大地元素控製力在沙灘上做了一個躺椅,藤原信很滿足的躺下休息,掃把頭卻在一邊急的團團轉。

其他人在稍遠的地方恥笑橋下秀夫,平時那麽精幹,把自己幹進去了吧,這回死在這裏也沒人會幫他收屍的。

秀夫現在內心已經瘋狂罵娘,自己這麽低三下四的不就是為了在分部裏混個好一點生活嗎?

結果呢,跟著藤原信混到現在什麽都沒有,甚至還被其他人排擠,自己除了幹些小活之外,這三個多月打打殺殺,偷雞摸狗,他什麽事情沒有替藤原信做過,結果呢?

女人沒有女人,地位沒有地位,甚至能不能吃飽還是一個問題,嘴上經常說著秀夫是自己最得意的小弟,實際上不過是把他當狗罷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被發現,他隻能跑到遠處的沙灘四處走走看看,他的手中死死的捏著一把沙子。

逐漸出現的憤怒占據了他的內心,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母神選中的人不是他?

他明明比藤原信更加信仰母神,比藤原信更加聰明,比他更加狠辣,為什麽?

想著想著突然有人從後麵給了他一腳,毫無防備的秀夫直接嗆了一口海水。

他剛從海水裏抬起頭,一手立馬又給摁了回去。

這會秀夫已經明白了這麽回事,但是他還不想死!

“你!”

秀夫撐住了身子,沒有再讓藤原信把自己摁下去,第一次反抗讓他的內心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和舒暢。

“老大,老大我想出來了,你看,那裏有腳印,他們走到了海裏去了。”

秀夫指著右方不遠處的一串腳印,藤原信凝神看去,確實也有一串腳印入海,便沒有在乎秀夫這次反抗。

“喂,廢物們!集合下水,快點!”

聽聞喊聲在遠處摸魚的小弟們立即跑過來爭先恐後的跳下海裏,或者四五個人拉著一個水元素的同事下水。

就怕慢了被打一頓,打一頓是小事,還容易死人。

秀夫看著視線邊上的黃色頭發,從末世開始後他就沒有把頭發放下來過,他都忘記自己在末世前是個學鋼琴的貴公子。

現在卑躬屈膝的自己算什麽,末世後他第一次提問自己,自己到底算什麽?

他看著眼前渾濁的海水,翻滾的砂礫在清澈的海水裏滾動,然後慢慢下落。

深藍的海麵映射夜空中的星星,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可是被譽為鋼琴界新星的天才,現在呢?

這雙逐漸粗糙的手上沾滿的是什麽,是血。

他已經三個月沒有摸過鋼琴,這三個月裏他珍愛的琴弦淪為了殺人的工具。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藤原信過來踹了他一腳,示意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