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的防彈黑色越野車飛馳在路上,不斷地以S型行駛著。在該車的身後是四輛改裝吉普,車頂完全被拆卸掉了,隻有一個橫架留著,架上裝著重型機槍和迫擊炮。槍聲不斷響徹夜空,黑色越野的車身上已經被打出了不少彈痕。武流嵐一邊開車,一邊聽著車身傳來的咚咚悶響聲,她知道那是子彈打在防彈車身上的聲音。心底冷哼一聲,武流嵐抬眼看了一下倒車鏡。
“嘖,真是一群猶如年糕般的雜碎!”如此說著的武流嵐,伸手從槍套裏拿出了那把銀色手槍。單手上彈後直接打開了車窗,僅靠著倒車鏡當自己的另一雙眼睛,就那樣頭也沒有探出窗戶的,打死了追在她車後的兩輛吉普車的駕駛。駕駛員一死,吉普車失去了控製,後麵的另兩輛車子避讓不及,就那樣直接撞了上去。爆炸聲和大火讓原本寂靜的高速路乍然喧鬧起來,隻是這一場曇花一現似的喧囂,僅僅是因為死掉了幾個人而已。
收回槍的武流嵐諷刺的看著倒車鏡裏的畫麵揚了揚嘴角,這隻是第一波追殺的試探而已,她明白。看了一眼油表,踩在踏板上的腳猛地往下狠狠一踩,武流嵐駕駛的這輛黑色越野時速達到了極限,車子宛如離弦之箭衝入夜幕裏,消失在高速路的盡頭。
追捕組本部辦公室內,部長薩拉斯聽著屬下的報告,剛毅的臉上一直愁雲籠罩。剛剛他接到了第一分隊的電話,已經知道了第二小分隊全部死亡的消息,對於此刻他們要抓捕的對象是誰他更清楚,所以薩拉斯絲毫不意外自己聽到如此不幸的消息。隻是武流嵐這個女人的戰鬥力的確是讓男子汗顏,就算整個追捕組全員行動,怕是也不能抓到這個女人吧。
待自己的下屬離開後,沉思良久的薩拉斯終於決定,他要向自己的直屬上司請求增援!電話撥通後薩拉斯向上司說明了自己的意願,隻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上司居然告訴他追捕組不用再行動了。因為,軍政高層已經通知下來,對武流嵐的抓捕將不再出動追捕組,而是另有安排。
薩拉斯掛掉電話後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不明白,為何上級部門會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一個叛逃人員本來就該歸追捕組處理,怎麽突然就說不用他們管了呢?還有那個武流嵐的叛逃,也是蹊蹺非常的。雖然他不曾過多接觸過那個女子,但僅憑著不多的幾次合作和熟悉,他相信這個沉穩又傲慢的女人不是那麽容易叛變的人。那麽她叛逃的真正原因會是什麽呢?
薩拉斯吸了一口煙鬥,看著桌麵上那一堆需要自己親筆簽名的文件甩了甩頭,暗暗自嘲了一番自己簡直就是沒事兒找事兒的人後,不再思考關於武流嵐叛逃的原因和領導的那些荒唐決定,埋首認真處理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對他來說,也許就算自己想管這事兒,也不是他能力所及管得了的。那麽既然管不了,不如就不管了,反正事不關己就該學會高高掛起來明哲保身。
武流嵐駕車行駛了將近4天,經過了三座幾乎廢棄的城市。滿目瘡痍的蒼涼都市讓武流嵐突然覺得,那些軍政的上位者真是虛偽到讓人倒胃口。
在城市裏,她看著留下的沒有感染病毒的人們,僅僅是為了一點點肮髒的水,以及連蒼蠅都不叮一下的食物,他們都可以殺得頭破血流。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很多女人和小孩子為了能夠活下去,情願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那些能讓他們活下去的東西。有的孩子大概還沒有10歲!
每每經過一個住宅區時,武流嵐更是家常便飯的可以看到,每戶人家的大門上都用白色或者紅色的油漆,在上麵噴著不同的數字。作為軍人出身的她當然知道,這些數字是用來告訴救援的軍隊,這間房屋之中還有多少幸存者活著。
20、8、12、6、3、7…驅車緩緩經過這些門前,武流嵐的心底有不忍和哀痛。這些房屋早就廢棄了,黑乎乎的空房唯一陪伴著它的,也就隻有那門板上冰冷的數字。悲哀的歎息滑出嘴巴消散在空氣中,武流嵐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些幸存者在當時,他們是抱著多大的希望和渴求,在黑暗中等待著所謂的救援軍隊到來。她更不敢去想象,當那些人在日複一日的失望中死去時,會是怎麽樣的心情。
嗬,這就是仁慈的軍政府啊!這就是那些善玩權謀之術的失心瘋們,集體腦中風後的決定下的城市!
她無法在麵對著這些所看所見的時候,刻意強製自己忘記自己看到過的機密檔案內容。直到此時此刻她依舊清晰的記得,檔案裏麵曾經說過,上將要求將感染城市封鎖,並且擊斃一切出了隔離區的人。多麽殘忍啊…他們研究不出疫苗,無法阻止病毒蔓延,就用這樣激進的手段將無辜的人困死在封鎖區內,讓這些曾經活力無限的都市變成寂靜可怖的死城。
然而他們卻恬不知恥的在廣播和電視裏,毫不吝嗇的揮灑著那鱷魚眼淚,不斷用誠摯的語氣告訴大眾,救援軍隊一定會救助所有人民的,我們強大的救援軍隊已經在趕赴個大感染城市的途中。這樣毫無用處的虛偽屁話,也就隻有不~明~真相還傻兮兮相信政府軍的人才會相信了。然而相信的人們確是如此的可悲可憐,他們為了相信二字付出的是生命……
武流嵐坐在一間廢棄房屋的客廳角落裏,默默地喝著礦泉水吃著軍用壓縮幹糧。她恨,她恨軍政如此愚弄民眾,她惱,她惱自己無能為力去幫助那些可憐人。就在她暗自煩悶的時候,一個空瓶子滾動的聲音讓武流嵐戒備了起來。
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武流嵐的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槍。隻是當一個小男孩從黑暗裏爬出來,一雙無辜的大眼渴望的看著她手裏的食物和水時,再是冰冷無情的那張嬌顏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憐惜。
“餓了嗎,小家夥?”武流嵐輕聲問著,將手裏的水和壓縮幹糧對著男孩兒遞了過去。
小孩兒躊躇了一下,最終沒有抵擋過水和食物的誘惑,邁著小短腿跑到了武流嵐身邊,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水瓶和幹糧,張嘴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武流嵐打量著這個孩子,眼底的憐惜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明顯。孩子目測也就8、9歲的年紀,身上和臉上雖然髒了一些,但不難看出是個模樣可愛的娃娃。隻是暴露在空氣中的,他的小短手和小短腿上,那些猙獰的抽打痕跡讓武流嵐心驚。那些痕跡很明顯有一些是剛剛打的,因為還在往外滲著血珠子。而這個可憐的孩子,他穿的褲子居然是開襠的,借著房子外麵的光線可以明顯看到,這個孩子至少是在幾個鍾頭之前,曾經遭受過嚴重的X侵犯,因為那兒的血跡不但還尚未幹透,隱約也還在往外留著。
我的天!武流嵐不禁心底驚呼一聲。這個娃娃到底是遭遇了什麽?可是想起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她似乎也明白了這些傷痕的來源原因。這個小家夥也隻是想活下去而已,隻是想活著才會如此卑微屈膝。武流嵐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頭,可下一秒孩子的動作卻讓武流嵐幾欲暴走。
這個正在喝水的孩子,僅僅是因為她摸了他的頭,竟然轉過身對著她開始脫衣服。然後還十分淡定從容,又麻木討好的說:“阿姨,你稍微輕一點,不要用酒瓶可以嗎?雅各布今天又傷了,所以求求阿姨,不要下手太重了。”
武流嵐幾乎快要氣到爆炸了,那些幸存者裏居然有人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麽?!這個娃娃隻是一個孩子啊,他應該在父母的嗬護和關愛下快樂的成長,而不是被人這樣殘暴的褻啊玩,成為一個連狗都不如的玩物存在著啊!
武流嵐脫下了自己的軍製外衣,緊緊地裹住了孩子小小的身軀,第一次盡可能的用溫柔的語氣對他說道:“雅各布,阿姨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不用這樣做阿姨也會給你水和食物。阿姨不需要雅各布用這樣的報答或者說是等價交換的方式,你明白了麽?”
雅各布似懂非懂的看著武流嵐好一會兒,然後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又顯得十分小心翼翼的問:“那麽…雅各布還可以再吃好吃的餅幹嗎?還可以再喝水嗎?”
撿起地上雅各布之前慎重放好的壓縮幹糧和水,武流嵐將它們放到了雅各布的手心裏道:“當然可以!你坐在阿姨身邊慢慢吃吧。”
雅各布笑眯眯的緊了緊身上溫暖帶香氣的衣服,乖巧地坐在了武流嵐身邊,一臉幸福的吃著手裏的壓縮幹糧。
“哼!一個叛逃者居然還妄想養活一個低等廢物?簡直就是在挑釁進化論!”
冰冷無情的男人聲音雖然醇厚又充滿磁性,但是那傲慢的語氣和讓人抓狂的論調,簡直把武流嵐的火爆神經徹底挑斷了。
她安撫的拍了拍小男孩的頭,悠悠的站起身緩緩說道:“不敢現身的雜~~種,躲藏在黑暗裏狂吠什麽?要是想早點下地獄的話,就滾到我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