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流嵐這一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的思維有點混亂,麵對著突然出現的哥哥……她的內心深處隻剩下深深的疑惑,以及一種前所有為的茫然。

兒時的她在十分渴望父愛母愛的時候,也曾經思考過和幻想過自己父母是什麽樣的人。她總是在想他們長得如何,甚至還在自己的思維中把虛幻的父母勾勒出一個清晰的模樣來,她還想過自己的身世是什麽樣子的。她一度幻想自己的父母是無能贍養自己,所以才將年幼的她拋棄在育幼院門口。可是現在聽到自稱是自己哥哥的人告訴她,她的父母是名滿帝國的一對佳偶後,她的心底突然有一種濃烈的怨恨充斥在每一個細胞裏叫囂著。

為什麽父母是那麽有能力的人,卻還要把尚在繈褓的她丟掉?甚至還有哥哥也是,為什麽不帶著自己一起過,寧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拋棄在育幼院?直到現在這個時候了,直到她已經可以當孩子媽了,哥哥才乍然出現與自己相認,這不是很多此一舉嗎?這樣不是很虛偽嗎?一早就不要自己的他們,憑什麽突然出現就想跟自己相認?憑什麽?!她吃的苦受的罪不都是他們造成的嗎?現在再來相認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武流嵐頭一次無比自私的陷入了自我的思緒之中,在滿腔濃烈的怨恨驅使下,她強忍著快到爆發邊緣的情緒,用濃濃的哭腔開始對夜梟進行了控訴。

“即使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你是我的哥哥而我是你的妹妹,但是現在你才出現跑來跟我相認,又有什麽意義呢?別告訴我你隻是想聽我喊你一聲哥,這種搞笑到極點的話我不想聽!你和爸爸媽媽不是一早就不要我了嗎,你們不是早就把我丟在了育幼院裏不聞不問了嗎,對我的死活你們都可以做到漠視,現在又出現在我麵前幹什麽?幹什麽?!是不是發現我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跑來找我了?”

‘啪!’

武流嵐的控訴換來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右臉,看向氣憤到渾身打顫的夜梟,眼裏一直隱忍著的淚水終是滾下了眼眶。

“你憑什麽打我?!你憑什麽?!”她瘋了一樣的哭吼道,委屈、怨恨一股腦都傾瀉在了她嘶啞的聲音裏。

“我來認你不是因為你有什麽利用價值!爸爸媽媽和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拋棄你,我們這麽做隻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你,隻想讓你能夠活下去而已。你這樣的想法是在踐踏父母對你的那份愛,你更是在踐踏我對你的手足之情。

我如果真的不關心你不愛你,我何必要像個臭蟲一樣,隻能躲在黑暗中,隻能靠著謹小慎微的調查,才能知道你成長的每一步?哥哥把還在繈褓的你放在育幼院門口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哥哥的心裏是多麽痛苦!

如果不是想要你更好的活著,哥哥怎麽舍得把剛剛失去父母的你,就那樣放在冰冷的階梯上,任你在寒風中一個人哭嚎!

我們全家的悲劇都是元老會造成的,為了複仇哥哥不得不把小小的你放在育幼院裏長大。哥哥隻希望你不要被家仇牽絆,哥哥隻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活一輩子。隻是很多事情往往不能抗拒冥冥中的安排,你的叛逃和病毒泄露事件都是哥哥沒想到的意外,但這個意外卻對我們複仇極為有用。

本來我並不打算在仇恨解除前來認你的,隻是哥哥沒想到你早就被卷入其中了,為了更好的保護你,我不得不出現來跟你相認。阿嵐,你不要那麽想,不要覺得我和爸爸媽媽是因為不愛你才不要你的,我們隻是太愛你太怕失去你,才不得不走那一步。或許哥哥的方式用錯了,但你不可以用這樣的想法,把我們對你的愛曲解和抹殺掉……”

夜梟的話讓武流嵐第一次痛哭失聲,他眼裏的痛苦和關愛不是裝出來的,他話裏的無奈和不甘不是演繹出來的,這種血濃於水的手足之情她可以從這段簡短的言談裏深深的感受到。那一席話讓她溫暖的同時,也莫名的療愈了她先前那份強烈的怨恨。

“哥!”再也控製不住那份對家人強烈的渴求,武流嵐終是哭喊一聲撲進了夜梟的懷裏嚎啕起來。

“妹妹啊……哥哥的小露西恩,哥哥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那麽多的苦……”夜梟也激動的抱住了武流嵐,不斷在她耳畔呢喃著道歉的話,通紅的雙眼裏也落下了苦澀的淚水。

這個實力足可顛覆帝國的夜帝,這個被眾人稱為帝國一哥的夜帝,像孩子一樣和武流嵐抱頭痛哭的一幕,讓在場的其餘四男無不唏噓感慨。

“按理說小妞兒和大舅爺應該很像的啊,為什麽他們長得這麽天差地別呢?”拉塞爾坐在一邊忍不住小聲嘟囔道,“你們看看,我家小妞兒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美得冒泡。這大舅爺的相貌嘛……嘖,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除了那雙眼睛還有點像之外,我真沒找到他們兄妹倆其他更相像的地方。誒,我說你們不這麽覺得嗎?”

“哼,白癡!”亞曆山大一臉‘你很無聊’的白了眼拉塞爾道:“你難道不知道易容這個玩意兒嗎?又不是沒有被易容過,怎麽眼力勁兒這麽差呢你?我真懷疑你這個嗅跡者到底是不是正規畢業的!”

“你說什麽?你夠膽再說一次試試!”拉塞爾被亞曆山大激怒了,挑著眉就開始還嘴。“勞資的專業素養,不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貨可以質疑的!你這個有著女裝癖的變態死人妖,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大舅爺易容了!”

“嗬嗬,好笑了。你個白癡既然早就知道了,幹嘛還說出那些笑死人的話來問我們!”白癡就是白癡,再繼續爭論下去恐怕自己都會被白癡病毒傳染了!

“我…我…我是想考考你們看出來了沒有!”拉塞爾磕巴了半天,扯了一個極其荒誕又缺乏服眾力的理由出來,讓看戲的伊萬和德古拉都忍不住噴了一口茶。

亞曆山大憐憫的看了一拉塞爾,撫額往伊萬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坐了過去,拉開了同拉塞爾的距離。一邊挪著還一邊譏諷著拉塞爾說:“我決定離你遠一點,不然被你的白癡病毒感染了,我就虧大了!像我這樣聰明伶俐的人,絕對不能變的跟你一樣傻缺無腦!”

“你才傻缺無腦呢你,你個女裝癖的死人妖,有種跟勞資幹一架先!”

“打就打,怕你我就不是純爺們兒!”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口水戰硬是把哭的一臉鼻涕水的武流嵐逗笑了,她撲哧一聲笑噴的同時,接過了自家哥哥遞來的紙巾拾搗了下儀容後,才用哭的有些微腫的眼睛對二人翻了個白眼道:“你們消停會兒吧,每次都要這麽幼稚的鬥嘴,有意思麽?”

“誰讓那欠揍的小子說我是白癡的!”拉塞爾憋氣的說。

“你不是也罵我女裝癖和死人妖了嗎?嘴欠的是你!”亞曆山大也不甘落後的叫了起來。

“又來了……”武流嵐鬱悶的吸了吸鼻子,轉頭對夜梟尷尬的笑著道:“哥,別管他們,他們就愛鬥嘴打嘴仗。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吧?”

“嗯。”寵溺的揉了揉武流嵐的頭,夜梟頷首同意了武流嵐的好意介紹。雖然他早就從資料上認識了這四個人,不過妹妹的心意他並不想違背,所以也就順水推舟的依了武流嵐。

聽到要把自己介紹給未來大舅爺,幾個男人立刻正襟危坐在那兒,一個個規矩得好像麵臨重要審核的新兵一樣,讓武流嵐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是拉塞爾,一個很優秀的嗅跡者,幫過我不少忙呢。旁邊的是伊萬,幻族長老,別看他模樣看著挺小的,實際年齡恐怕跟哥哥差不多吧。嗯,再旁邊的是亞曆山大,自從我到了黑石城後她照顧了我不少,是一名能力十分優秀的巫醫。最後那個是德古拉,我跟他是合作關係,除他之外的其他三個都算是我的隊員了。”

武流嵐一番簡短的介紹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德古拉抿了抿嘴十分委屈的說:“親親,你跟大哥介紹我的時候,能不能再詳細點?一句話就給我打發了,好不公平呢。”說完,他笑著對夜梟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德古拉·薩利米耶多夫,現年雙十有八,身心健康模樣端正,無任何不良嗜好,最大的願望是推翻元老會,最大的理想是跟阿嵐喜結連理,目前未婚。”德古拉跟作報告一樣的把話說完後,一臉請求首長監督核查的樣子,讓對外一向不苟言笑的夜梟也樂了。

“嗯,待審吧。你帶著阿嵐出去一趟,把她橫躺著抱回來,在分數上必須要扣掉不少,將來的表現我會好好觀察!”夜梟一板一眼的回答很是認真,這讓氣氛和場麵都變得活躍了起來。

我去!居然被人搶先一步!拉塞爾捶胸頓足的站在一邊,恨不得立馬把礙眼的德古拉給丟出門去。不甘示弱的他立刻也站起身來,對夜梟道:“報告大哥,我也是你妹妹的追求者之一。姓名拉塞爾,年齡二十七,未婚,曾任黑豹突擊隊教官,退隊之後在賞金獵團呆過一段時間,與阿嵐結識之後就加入了她的團隊。目前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幫助阿嵐完成她要做的事後,把她娶回家當我孩子的媽!”

“嗯,你就是脾氣太大了,我擔心妹妹嫁給你,會被你家暴對待。所以,你也是一樣的,待審吧。”

夜梟給完拉塞爾評價後,就見拉塞爾急切的說道:“大舅爺,我脾氣是衝了那麽一點,暴躁了那麽一點,不過對我家小妞兒我絕對不會這樣的!”

“待審!”夜梟還是這兩個字,讓拉塞爾一下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咳咳,我叫亞曆山大·卡朋特,未婚,上個月剛滿二十四。雖然年齡小了阿嵐兩歲,但是我不認為我和她之間存有代溝問題。我是一名巫醫,偽裝女人十年也是為了保命而不得已為之,所以絕對不是什麽女裝癖的變態。與阿嵐相識至今,我隻想為她完成一切她想要完成的事情,至於她是否願意嫁給我,我還是那句話,我這輩子都等她。”亞曆山大這一番話是看著武流嵐說的,真誠的感情從他的眼底瀉`出,讓站在夜梟身邊的武流嵐尷尬的同時,也紅了一張俏臉。

夜梟眯著眼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過他心底卻對亞曆山大不甚滿意。怎麽著,當著他的麵兒就敢勾搭他純潔的妹妹,這不是作死呢嘛!

“嗯,太小了,不成熟!待審!”夜梟冷冰冰的說完後,根本不給亞曆山大開口辯駁的機會,臉一轉就看向了伊萬,示意他可以開始自我稱述了。

伊萬對亞曆山大投去抱歉的一笑後,緩緩開口道:“幻族長老伊萬·邁哈邁德,三十三歲,未婚。雖然和阿嵐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將來我的表現嘛,你可以慢慢觀察鑒定。”

簡短的稱述卻意外的獲得了夜梟的肯定,“不錯,穩重。就這一點而言,我個人十分欣賞!”

得到了夜梟的肯定伊萬笑了,其餘三個人卻笑不出來。真是不公平呢,一樣的毛遂自薦,怎麽自己就不受大舅子待見?!

就在氣氛不錯的時候,德古拉的執事通過視頻傳訊器聯絡他了。剛打開傳訊器後,就見瑪門一臉激動的對德古拉說道:“大人,疫苗……疫苗……疫苗的人體實驗成功了!那個疫苗是真的!是真的!”